华瑾舟将地上一个玉瓶放到了穆澜的手里,“这是我铺子里上好的补气丸,你且带着吧,若是宫内不妥,以你跟贵妃的交情自然可以脱身!”
穆澜摇摇头,“你放心,我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旧病而已!”
忽然,她的手被泛着凉意的手握住,她忍不住朝着手的主人看过去。
“我还记得刚见你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你对什么都无所畏惧,凭着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去对付那身怀剧毒的鬼物,如今的你是想要被紧紧的困在王府内,为着他不顾一切吗?”华瑾舟眸子紧紧的盯着穆澜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
手被他紧紧的握住,穆澜抽了两下都未曾抽出来,却不曾想他忽然从轮椅上滑下来,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浓郁的药香味窜入了鼻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穆澜顿时不知所措,华瑾舟对她从来都是淡淡的,就连那些暧昧的话都是暗喻,从未如此这般的简单直接。
像是为了宣告什么,也像是最后这么最后一次的举动,他颤抖的呼吸在穆澜的耳边响起,砰砰的心跳声。
“我可以带你走,丢开这一切,可以带着子陵,一起隐居。他们皇族的事情就让他们皇族解决......”
华瑾舟的话还未说完,穆澜用力挣扎了两下,“我所做的一切从未是为了陆煜城,为的都是死去的安州以及子陵的家族!”
华瑾舟的身子顿时僵硬住,颤抖挣扎的手缓缓从她的后背拿开,苦涩扯出一抹笑,“就不能为了我吗?”
穆澜咬着下唇,低下头不敢跟他直视。
曾经,他救她于穆府之时,她也有过不一样的想法,可惜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早已将那不明的情绪抛出了脑后。
如今陆煜城直白且强势的闯入了她的生活,或许没有所谓的生死不相离,但是下半辈子有这个人足以。
华瑾舟黑沉的眸子泛着水光,他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珍藏许久的锦帕交予了穆澜的手里,“这个,物归原主。”
说完,他双手架住了轮椅的支架腾空的坐上去,转身,双手推着轮椅离开。
穆澜脑海里有着原主身体的记忆,这个是原主小时候给华瑾舟包扎伤口时所用的锦帕,他、原来一直留存。
叹了口气,穆澜将锦帕轻轻的放在了山洞内的干草上。
这样的一个东西对于她来说,这么多年的感情交给了她,她不仅无所适从,还根本无法承受这份感情的重量。
那并不是属于她的记忆,她受之有愧。
带着严岁宁回到宫内,就听说了廖越等人被斩杀,太子以及太子妃等人被送回了太子宫内,只因为太孙再一次的病重!
严太医早已去了太子宫,走之前便吩咐了穆澜跟严岁宁回来之后一定得去太子宫。
待两人赶到太子宫内之时,只听见殿内的哭泣声从内殿传到了外殿,一个带着悲泣的声音从内殿传了出来,“太孙薨了!”
外殿众多宫女太监全都跪了下来,整个太子宫围绕在了阵阵的哭泣声。
穆澜跟严岁宁对望了一眼,太孙挣扎了几个月之后真的死了,穆澜跟严岁宁这些为了太子妃,太孙诊治的外编人员终于就可以离开皇宫了。
内殿。
太孙浑身青紫的躺在了摇篮里,旁边太子妃满脸泪水的趴在上面不撒手,太子一边抹着泪,眼角的余光看着上座的两个人。
太后满脸悲戚的在上座,皇上在另一边坐着,阴沉的脸紧紧的看着下面一众人。
陆煜城以及其余一众王爷皇子都位居一侧不敢出声,但是脸上都带着难过的神色。
严老太医将锦被盖在了太孙的身上,叹着气,“太子、太子妃,太孙已经去了!”
太子妃崩溃的靠在太子身上,哀求的看着严老太医,“太医,求求你,他还活着,还活着啊!”
严老太医摇摇头,“还请太子妃节哀,老臣无能为力!”
太子妃红着眼看着瘦小的太孙,颤抖着紧紧握住摇篮木制的边,缓缓的扫过一旁跪着的众位太医,都没用看见她想看见的那个人,倒是看见了陆煜城。
她迅速的冲到了陆煜城面前跪下,拉扯着他的长衫,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她在哪?你告诉我她在哪,我求求你让她救救我的孩子,她身上有药蛊的啊!”
陆煜城面色一冷,连忙后退了几步,“太子妃莫不是伤心过度,怎么求起臣弟来了!”
太子朝着陆煜城看了几眼,怯懦的张了张嘴又退缩了回去,他现在孤立无援更不能得罪了陆煜城。
皇上顿时皱眉的看着太子妃,“荒唐!瞧瞧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身为太子妃这般不知礼仪为何物!”
太子见皇上恼怒,连忙上前就要将太子妃拉扯起来。
穆萧萧用力推开太子,冲到皇上跟太后面前跪下,满脸泪水,“父皇、皇祖母,求求您让六王妃进宫来给我孩儿救治,她吞了我穆家的药蛊,有起死回生之效啊!”
此话一出整个殿内都震惊了,就连在上面的太后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太子妃,“你给哀家再说一遍!”
起死回生之药这个名字说起来就足以让人把握不住,更何况是上了年龄的太后跟皇上,更是一剂良药!
“皇祖母,太子妃想必是悲伤过度在胡乱说话,孙子的王妃一直身体不好在王府里呆着,怎么可能会吞了穆家的药蛊,更遑论能救了太孙!”陆煜城跪在了穆萧萧旁边,冷静的道。
“太后娘娘,我那妹妹便是进入我穆家祠堂吃了我穆家药蛊的,父亲等人都知晓。而且她还是宫里的江御医,堂堂的王妃潜入宫内当御医是何居心啊,太后娘娘!”穆萧萧对陆煜城说的话嗤之以鼻,愤怒以及将要失势的恐惧下,她不管不顾的将事情拉扯开,只为了能让她憎恨的人痛苦。
太后忽然就想到了留真之前暗示将江太医给收拢在身边,她若是真的六王妃,那就是真的将陆煜城给拉扯到了身边!
“小六,你告诉皇祖母,这是不是真的?”太后按住了皇上激动的手,看向了跪在一旁的陆煜城,沉声说道。
陆煜城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他挺着腰低垂着头不言语。
“太后,他当然不敢说了,像他这样心怀叵测的人,我都怀疑我孩子中毒也是因为他跟六王妃!”穆萧萧愤恨的看向陆煜城。
“你给哀家闭嘴,我看你失去孩子的份上已经不计较你大吵大闹,但是六王妃毕竟是你穆家的人,如今 你将六王妃拉扯出来,你以为你穆家又好到哪里去,她犯了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太后怒瞪太子妃,这个蠢女人!
穆萧萧被太后这一番的责骂有些惊醒,但是更多的还是面对这些外人被太后责骂的羞怒。
陆煜城则是很不得将跪在身边的太子妃给一掌拍死,太孙死了穆澜就能安稳的从皇宫内出来,如今她这般的说,就算太后能在他的哀求下放了穆澜,皇上也不会允许的!
“严老,你来跟哀家说一说。在严国寺你就跟江穆一起切磋医术,包括救了忘尘,在皇宫内你两人在太医院共处了一年之久,你可发现有何异常?”太后坐下冷淡的喊着严老太医,一字一句的说道。
严老太医从容不迫的跪在了陆煜城的旁边,眼角的余光却看见陆煜城的手,暗自叹了一口气,“启禀太后娘娘,老臣早些时候确实是跟江御医在严国寺有过接触,但是那也仅仅是在救治上面的交谈,之后进入了宫内,住的地方相距甚远,所以老臣也并未发觉任何异样!”
“穆老出门在外还未曾回来,想不到她的孙女竟然做下了如此欺君之事,来人,速将江御医抓来!”皇上阴冷的眸子闪过一丝阴狠冲着外面的侍卫吩咐道。
侍卫领命出去,殿内一片寂静,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加深。
“太子妃,你说江御医可以救太孙是不是真的?”
皇上虽然对太子没有什么喜爱之情,但是对于太孙还是满怀喜爱的,毕竟这是第一个嫡孙。
穆萧萧满脸欣喜的点头,“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偷学来的医术,但是医术颇为刁钻,还请皇上下旨!”
皇上沉默的点了点头,扫过陆煜城,拿起手中的茶杯冲着陆煜城砸了过去。
啪!
茶杯盖砸在了陆煜城的额头上,鲜血顺着额际流了下来。
“皇上,你这是做什么!”太后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如此欺骗朕,不忠不孝的子孙留着何用!”皇上怒气冲冲的指着陆煜城,“你告诉朕,你如此安排王妃到宫内是想做什么,还是想对朕做什么!”
陆煜城沉默的磕了几个头,缓缓的直起身,解释道:“当年王妃病重,儿臣便将她送到了江太医处诊治,不曾想却成了江太医的嫡传弟子,之后在严国寺内救了忘尘师父,这才被召入了宫内,儿臣并无任何的不轨之心。”
没有任何的辩解,没有任何的不承认,就简单的说出了一系列的故事,很多的阴差阳错让他只能将此事给隐瞒起来。
皇上原本对这个儿子就宠爱,因此对于他的解释最起码的是信了五分,剩下的五分也只能等到江穆抓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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