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液

“妈，她，她还好吗？”简陋的电话亭内，朱标提着一袋刚买的零食说道。

　　“哎！你女儿也挺好的！”一个老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妈，我和雅好多年没回去了，涵涵那边照顾不过来，真的对不起你们。”

　　“哎呀，千万不要这么讲，你们也是工作忙，跑那么远不就是为了涵涵吗？没事的，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

　　“我明白。我和雅已经到车站了。”

　　“啊！你回来了？”老人激动地尖叫起来。“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我好去准备准备。”

　　“不用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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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的那一头，老人高兴地挂掉电话，对一旁六岁的大的孙女说：“涵涵啊，爸爸妈妈回来了，奶奶要去买菜了，你在家里等着爸爸妈妈好不好？”

　　“真的吗？爸爸妈妈回来了？奶奶你没有骗我吧?”涵涵高兴地丢开了手中的玩具。

　　“涵涵乖，奶奶怎么会骗涵涵呢？爸爸妈妈今天真的回来了。”奶奶一脸认真地说道。“在家里等着，爸爸妈妈等下就来了，哪儿都不要去，奶奶先去买菜了，乖乖的啊！”奶奶最后看了一眼涵涵，推门而走。

　　涵涵来到金鱼缸面前，出神地跪在沙发上看着两条游来游去的红色金鱼，她学着金鱼那样嘟着嘴，当在远处的镜子中看见自己的模样时，她开心地笑了。

　　两条鱼在泛黄的水中流动着，激起了鱼缸中细小的漂浮物，涵涵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头逐渐皱起来，越皱越深，就像有人用画笔在她脸蛋上画了几笔似的，使她漂亮的脸蛋变得难看了。

　　“这水好脏呀！不行，金鱼会死掉的！”她自言自语地说着，使双手有些吃力地捧着鱼缸，往门外走去。

　　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鱼缸，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这样让她的步履显得有些不协调，她非常吃力地走到小溪边，将鱼缸平放在一块石头上，揉着自己酸痛的手。几分钟后，她将两条鱼放在杯子中，把鱼缸里的水往一旁倒去，然后接了一小缸溪水，并重新将杯中的两条鱼倒入鱼缸中。金鱼一见水就快速往缸的四周乱窜，窜来窜去，两条鱼撞在了一起，涵涵再次笑了。

　　树林中就这样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用双手捧着鱼缸，面带微笑地走在林间小路上。

　　突然，涵涵被一块石头拌倒了，她的笑容僵在半空中，随之而来的是面部表情三百六十度的变化，忧伤与惊恐交织在一起。

　　捧着鱼缸的手一松，整个鱼缸往前落下，玻璃的破碎声和涵涵的摔倒声回响在天空中，惊飞了树上的几只鸟。

　　无助的小女孩扑在地上，泪水不断涌出眼眶，从她的眼睛流到下巴，再从下巴滴到地上。鱼缸中的水流到她眼前，与她的泪水鬴为一体。

　　玻璃鱼缸碎成了好几部分，以她为中心向四周呈放射状遍布着，两条金鱼不知掉到何处。

　　“孩子，起来。”一双大手伸到她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涵涵在泪花中看到了一个中年的陌生面孔，这个人她从来没见过，她为什么要扶自己呢？

　　“跟我去一个地方。”

　　奶奶说过遇到自己不认识的人就不要理她，现在站在眼前的不就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吗？于是涵涵抹了一把眼泪往家的方向走去，没有再理那个人。

　　“孩子，回来，孩子……”中年男子见小女孩已经走远了，马上跟过去，很快就到了涵涵身后。

　　涵涵一慌，朝着前方快速跑去，她娇小的身影往前方奔去，可是就算这样他怎么能跑得过一个成年人呢？结果中年男子还是抓住了她。

　　“跟我走！”

　　“放开我！”涵涵努力地挣扎着。

　　中年男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拖去。

　　涵涵看着男子右手臂上的痣，叫得更大声了：“放开！”

　　“就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男子用右手捂住了她嘴巴，抱起她往反方向跑去。

　　“大坏蛋，放下她！”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从草丛中跳出来，堵住了中年男子的路。

　　“嘿哟！又是一个小屁孩儿，就凭你这个小不点儿还想救她？真是个天大的玩笑！哈哈哈……要不你也跟叔叔一起走？”男子大声地怪笑道。

　　“才不呢，快点放下她，不放我就要打人了。”小男孩紧握拳头，瞪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随时都有可能一拳挥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有本事你就来啊！自投罗网的小羔羊。”男子向小男孩发出了挑衅。

　　小男孩大叫着一拳打在男子的肚子上，另一拳也接上去，这突如其来的两拳让男子不知所措。

　　“哟！这小子还挺带劲，就不要怪叔叔下手重了。”男子朝小男孩狠狠地踹了一脚，男孩弱小的身子被踢出好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男子抱着一直挣扎着的涵涵，朝小男孩走去。

　　“小哲……”涵涵的脸已经被眼泪彻底清洗了一遍。

“你这个死东西，还在挣扎……别哭了，我的衣服全湿了。妈的，不要你也无妨，反正女的不值钱，先把男的搞定再说。”他把涵涵扔到草丛里，径址走到男孩身边。摔到地上的男孩捂着肚子，同时不断捡起地上遗留的玻璃碎片，朝男子扔去，几块落到男子脚边的玻璃是红色的，上面沾满了男孩手上被玻璃划破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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