呙炎从阵法里走出来,对着昆鞠了一躬,起身拱手道:“这不是我本意,但你手下留情饶过我朋友一条命,于情于理我该给你道谢,不过这之后我们仍然势同水火,不必再乱发慈悲。”
呙炎再次拱了拱了手,慢慢的向呙元无身边走去,在呙炎想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一定是昆没有下死手,若非如此就是有一百个王天德挡着,王明也断然没有幸存的可能。
呙炎不知道昆为什么会这么做,总觉得他不会安好心,无论如何王明是活了下来,就这一条他就有理由感谢昆,不为别的,就为呙炎关于王明以后生活的想象还有机会实现,此时此刻这是最庆幸的事情。
昆心中正在疑惑,被呙炎莫名其妙的感谢一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干笑起来,呙炎并没有看到昆脸上不自在的笑容,他说过之后就转头离开了,关于昆他实在不想再说些什么。
呙炎心中也怀有慈悲,可是对于昆他不认为自己有足够大的肚量包容他,他也不想这么做。从昆出来到现在他所犯下的罪行就是刚刚吃了几个人,但看这一点昆所犯下的罪行,比着其他的异类要小的多。
虽然呙炎所得到的告诫是罪恶是不以多少分的,大错小错都是错,可是现实接触到的情况却就是以大小分的,无论他愿不愿意承不承认,很多情况下都是这样的。
呙炎并没有亲眼看到昆以前的罪行,他看到就是刚刚的那些,如果要是在平时,呙炎内心虽然很痛恨,但还不至于不给任何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也是他被告之的最好的做法。
可是从见到昆的第一眼开始,呙炎就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如论用什么方法昆必须要除掉,而且一定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呙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这想法从生出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消失过,甚至还越来越激烈。
特别是在看到亲眼看到王天德毙命之时,这种想法达到了极点,如果呙炎有足够能力的话,昆此刻一定会灰飞烟灭。
这样的想法刚有一点苗头,呙炎就告诫自己不要这样,很容易走火入魔。
虽然呙炎在不停的提醒自己,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努力了几次后便也就放弃了,呙炎心内产生这想法时并没有一点愤怒,其他的情绪也没有,也就是呙炎只是单纯的想要消灭昆,并不是为了某个具体的原因。
想到这里呙炎微微转过头扫视了一眼昆,昆的眼睛直视前方,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呙炎再看他,而呙炎也没有见到昆尴尬的样子。
昆见呙炎并没有理他,脸色迅速暗淡起来,当然主要并不是因为呙炎,昆还在想王天德为什么能挡住他的事情,昆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越是不相信自己的猜测,身体的颤抖就越是控制不住。
他伸出手仔细的看了一下,它正在以肉眼能见的幅度在晃动,昆苦笑一下闭上眼睛,调整了呼吸,他快速的问了自己几个问题,并第一时间给出了答案。
我为什么害怕?因为那股力量很强大;那股力量来自哪里?来自王天德本身,不可能来自外界,没有发现任何人;能产生那么大的能量很不可思议吗?是的。
那会不会还是来自外界的能量,只是没有发现?最后一个问题昆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他整个身体一激灵,是啊也许就是来自外界的力量,只是他并没有发现而已。
虽然这件事情成的概率也很小,昆的心里还是相信这是真的,无论怎么说比他厉害的人存在,要比他不知道的力量更容易让人心安。
昆抓住了由自己制造的救命稻草,心里暂时好受了一些,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忽然眼前一亮,微微一愣,继而笑了起来,他觉得有些自寻烦恼了,无论王天德是怎么挡下他攻击都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这世间又有谁能耐他何。
呙元无一直注意这昆,他被昆又悲又喜的样子弄糊涂了,本能的觉得昆又在耍阴谋诡计,同时他也为呙炎的错误感到遗憾,既然呙炎已经安全的进了那法阵里,就不应该再出来,那里总是比外面要多一层保障。
呙炎也是出来之后才想到这个问题的,而且他的想法和呙元无的一致,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就目前这种情况他们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有机会逃走而没有走才是最次的选择。
他们从来都不会把自己自己放在首要位置,所以无论以什么方式,活着总比死去好,当然必须是他们的方式,呙炎会不顾危险救王明也多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总觉得他们都会死,既然是无法改变结局,那就好好挥霍过程吧。
呙炎走到呙元无身边,呙元无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眼睛便又落在昆身上,呙元无确定昆有些不正常,从他没有杀掉王明时起他就有些不正常。
呙元无看的清清楚楚,昆在攻击前后表情发生了很大变化,在呙元无看来这变化及其不正常,因为昆的眼神中竟有些许害怕。
虽热它只是转瞬即呙元无还是看到了,刚开始他还不太确定,昆没有什么好怕的,特别是现在的情况,只要昆愿意,昆不用费多少力气就能摆平他们,他没有任何理由会害怕。
也是从那一刻起呙元无的心里开始犯嘀咕,直到他看到王天德并没有直接死去,王明似乎性命无忧,呙元无才确认昆也许是真的在担忧,就算是他自己心里也开始疑惑起来。
虽然今天已经见到了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但这次绝对是最奇怪的一个,灵力无比巨大的昆竟然没有杀死一个凡人,这说给谁听都是很荒唐的事情。
呙元无努力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形,他能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个细节,他看到昆直接击中王天德的身体,也看到了王天德应声倒地。
而且看昆攻击的姿势他并没有手下留情,呙元无并没有看到有人帮忙,这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发生了,没人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可是却偏偏为何会出现这样一个结果,一个完全与事实不符的结果,呙元无真真切切的看的明白,可是无论如何他是不敢相信的,至少不会轻易的相信。
他下意识的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也许是他错过了什么,呙元无忍不住想。虽然呙元无并不能完全说服自己相信这就是真的,王明保住了生命这就是最好的一件事情。
他稳定了一下心神,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昆身上,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们所担心一刻都没有消失过,到现在为止只要昆愿意,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呙元无迫切希望族人现在就能到,如果真的这样,他定要对着呙元初鞠上几个躬,几十万年来,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见到呙元初,理论上来说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踪影,呙元无下意识的看了看远方的天空,依然没有任何要来人的迹象。
呙元无的动作刚好被昆看见,昆笑了笑说:“看来你们这些好人也有不靠谱的时候,他们是不是把你们放弃了。”说了昆指了指天空。
呙元无呵呵一笑说:“何来的放弃,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昆故意点了点头说:“确实,你说的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下不了死手。”
呙元无立刻接到:“这或许不是你自己的缘故。”
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侧头回味了一下呙元无的意思,脑子里本能的闪过几个想法,却都不合心意,轻轻摇了摇头,还没有想好嘴就秃噜了一句:“也许是的。”
昆刚说过,脸色猛然一变,本能的觉得这话不应该由自己说出口,下意识的又补了一句:“你们这样却是我的缘故。”
昆说过心里好受一些,脸色也缓和起来,这下呙元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微微一笑,眼神也跟着回避了一下。看到呙元无的样子,昆的脸色彻底恢复了,刚想要说什么,就迅速的抬起头向东南方向看去。
那里并没有什么,现在太阳已经快要走到最西边,东边已经开始暗淡下来,鱼鳞状的云层层叠叠飘在那里,云下偶尔飞过一只大鸟,不知道从那里来,转眼又消失在别的地方。
人间虽然清苦,倒也能看到很多别的地方看不见的东西,这个时节这个时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而心情又不是很郁闷的情况下,最适合拿出一个板凳,放在院子里,如果是一个人,便什么都不用做,看看天,听听风,再来上一壶茶,坐在那里等待天黑,一天的辛苦也就好了大半。
如果再多上一个或者两个人,就更好了,大家说说话,聊聊家常,或者回忆一下过去,或者畅想一下未来••生活活理当如此。
这些都是凡夫俗子的想法,昆自然不是为了这,他的眼神充满期待,就像孩童站在村口等待晚归的父母一样,神情略微有些着急,眼睛还长长在观望。
几乎是和昆同一时刻,呙元无也开始向东南方向看去,那里刚好有一个黑点在慢慢的消失,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异样。
天依然很蓝,云依然很淡呙元无的心情却没有那么轻松,他隐约中能感到那个方向有股戾气整个靠近。
第三个注意到的是杨二,他正在全心维持着阵法,突然脸色一变,本能的向东南方向看出,杨二尽量抬高自己的身子,脖子也已经伸长到极限。
能明显看出杨二似乎很紧张,八卦阵也跟着出现少许的晃动,其他的六人都不由自主的看着杨二,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顺着杨二的方向看并没有什么异象,六人虽然疑惑但也不敢挪动,唯恐八卦阵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守在震位的那人,表情很是紧张,眼睛看了看杨二,又看了看杨二看的方向,口中发出嗯嗯的声音。
这人是在八卦阵开始布的瞬间出现的,没人看到他是从那里来的,他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衫,比着其他的六个人显得很是瘦小。
事实上他比杨二更先意识到不对劲,在杨二察觉之前那人就看了杨二一眼,也就在那个时候,杨二才开始紧张起来。
等到大家都注意的时候那人就狂躁起来,口中的呜呜声更大了,其他的六人似乎已经知道要有事情发生,眼光再次集中到杨二身上。
杨二还是保持刚刚的姿势,并没有看他们,只是对着刚刚那人伸了伸手,那人看到杨二的动作,虽然看着还是很紧张,口中的呜呜声却小了很多。
其它六人都看到了杨二的动作,从他们的反应中已经能看出来他们确认要有事情发生了,每个人都开始看着东南方向。
院子里所有的修道者,除了昏倒的呙沐和抱着他的呙锦,其余人的目光都开使看着东南方向,不仅如此,所有人都本能屏住呼吸,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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