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言去找了关凝,将她拖出了报社,关凝抚抚眉心,
关凝:大小姐,又有什么事啊?
不等依言回答,又抬起手,
关凝:除非是帮我约到鹿晗做专访,其它免谈。
依言鄙夷的瞅她一眼,
罗依言:有正牌不要,偏偏喜欢赝品!
关凝耸耸肩,
关凝:没办法,赝品大势,为了约到他,我们社里那些闷骚的女人,都商量着要去献身了。
依言笃定一笑,
罗依言:给你指条明路?
关凝抬眸,
关凝:曰。
罗依言:反其道而行之。
关凝皱眉,
关凝:你不会是又想让我采访边伯贤吧?
见依言点头,关凝眯起眼睛来打量她,
关凝:你为那家伙做得是不是太多了?
罗依言:看在我面上,权当帮我这个忙!依言顿了下,
罗依言:边敬席收购金玉美食,这消息我就没有给错吧?
关凝瞅瞅她,扭头,
关凝:等着,我去申请外出。
依言笑了,她就知道关凝嘴硬心软。
不大一会,关凝就挂着相机,背着她像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旧帆布包,从里面走出来,
关凝:走吧,见见你家正牌去。
依言亲热的挽住她,撒娇似的将头倚在她的肩头,
罗依言:关凝,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关凝一脸嫌恶,
关凝:你要是肯对鹿晗用这招,我的采访早就搞定了。
依言扬起秀眉,
罗依言:我保证,这次的采访会让你爆红!
关凝抿着唇,眸子扫过她,
关凝:不红我就赖上你。
依言笑着和她走出报社大楼,隔着车窗,朝边伯贤摆摆手,关凝一看,居然就是边少本尊,霎时来了兴致,
关凝:不错嘛,人都带来了。
罗依言:不然怎么敢来找你呢!走,上车再说。
关凝坐进副驾驶位,先朝后面的边伯贤打声招呼,
关凝:边少,又见面了。
见对方没有回应,倒也不以为意,上次采访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他的冷漠。回头又看眼旁边的拓,很有职业精神的问好,
关凝:你好。
拓连头都没回,仅是“嗯”了一声就发动车子。
关凝撇撇嘴角,还真是跟谁像谁,连司机都这么拽。
依言马上替两人作介绍,
罗依言:关凝,这是拓。拓,她是我的老同学,关凝。
拓又是“嗯”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听清依言的话。关凝则摆下手,
关凝:不熟,没必要自报家门。
拓开着车,眼眸斜睨,余光扫过旁边不修边幅的女子,没说话,继续开着车。
依言悄悄吐吐香舌,关凝特立独行,不会虚与委蛇,拓又是惜字如金,惹了她也不自觉,这两人,的确是少接触得好。
旁边,边伯贤大方的握住她的手,大手包小手,指腹还细致的摩着她的掌心。依言只觉得掌心很痒,想要抽出手,他不许,反而包得更紧。依言无奈的看他一眼,边伯贤的目光温柔扫过,对各种与她亲近的行为,都乐在其中,且,不以为忤。
按照依言的要求,拓将车子开到了一处幽静的茶舍前。
拓等在外面,三人上了楼,进入包间里,点了些茶水和小点心。依言这才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罗依言:关凝,我请你再为伯贤做次专访,就是想树立他的正面形象。
关凝淡漠的目光扫过对面的边伯贤,
关凝:采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过,也要看边少配不配合了。
言下之意很明确,如果还像上次那样,问三句也挤不出一个字来,纵使她再给依言面子也没用。
依言笑了,
罗依言:这次一定配合。
说完,扭头看边伯贤,
罗依言:伯贤,是吧?
边伯贤点头,眼神一直不离她左右。
关凝看在眼里,眸中一抹惊讶,她也不浪费时间,取出录音笔来,直奔主题,
关凝:边少,听说你小时候并不在边家生活,能讲一下你那时的经历吗?
依言一滞,没想到关凝这么犀利,开口就是这种涉及边伯贤过去的禁忌问题。她连忙打断,口吻微嗔,
罗依言:关凝,能问些别的问题吗?
关凝冷眼看她,
关凝:想博眼球,不来点爆点怎么行?找我来,就别怕我问得刁钻。
接着,她扫一眼边伯贤,说,
关凝:边少那次在周年庆上的举动,已经为他招来一堆非议,有些事,是根本藏不住的。你越是想藏,就越有人尽劲心思的想要挖出来,何不主动将真相公布于众呢?
依言还想再说什么,边伯贤却低低一笑,抬眸,看向关凝,
边伯贤:继续吧。
依言愣住了,望着他,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她知道,那些对边伯贤来说,是块难以愈合的伤疤。可是,为了她一句话,他竟不惜将伤痕示人。
关凝抬眸,倒是对边伯贤刮目相看,转瞬又将依言的反应看在眼里,她看似漫不经的说了一句,
关凝:早晚都要面对的事,迟了也只会落人把柄。
依言回神,仔细想了下,倏尔对她笑了,
罗依言:我明白了。
悄然,在桌下握住了边伯贤的手,轻声说,
罗依言:如果你不想说,我们随时都可以停止。
他不甚在意,而是宠溺的捏了下她的脸颊,淡淡的说,
边伯贤:我出生在那里。
关凝一怔,当然知道他说的“那里”指的就是精神病院。她没有插言,而是静待他叙述整件事。
他微垂的眸,飘渺,遥远,仿佛又将他带回那段晦涩的时光。每天,都在疯狂的喊叫,无何止的咒骂声中醒来。每天,又都在充满恨意的目光中,随时都会被鞭打的恐惧中沉睡……
唇边扯出一抹自嘲,
边伯贤:一直到11岁。
他的手倏尔一紧,低下头,看到依言反手握住他的,小手包大手,将他的冰冷,一并收纳。微冷的唇,慢慢溢出了温暖。
关凝拧紧眉,拿着录音笔,第一次,竟不知道该从哪再问起。
说他神经质也好,说他有狂躁症也罢,试想,就算是把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关在那种地方11年,也会承受不住而崩溃,更何况,还只是个孩子的边伯贤!
沉默片刻,她突然将东西收拾起来,起身,
关凝:等我的稿子吧。
说完,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这是她从业这么久,最短的一次采访。
只有一个问题,却让她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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