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冰儿：是大小姐，老夫人，真的是大小姐，奴婢不敢说谎！

冰儿连连磕头，一口咬定就是墨雪槿指使的。

墨雪槿：祖母，既然冰儿一口咬定是我，还说我赏了她两锭金子，不如就请祖母派人把那两锭金子搜出来吧！

蓝氏和墨伊兮听了，只觉得心头一震，可是一想，那金子也就是普通的金子，如何能辨识出来是谁送的呢？

于是都默不作声，等待墨老夫人说话。墨老夫人也觉得该去证实一下春儿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但碍于墨寒风在场，便问道：“公爷意下如何？”

墨寒风：既如此，还是证据确凿才好定论，就着人去搜吧！

墨寒风这时候才想起来要证据确凿方能定论，可是刚刚他打墨雪槿那一巴掌的时候，也不过是听了冰儿一面之词而已。

墨雪槿低垂的眼眸里闪过嘲讽，她的好父亲，真是令人感动啊！

只不过待会儿拿回证据的时候，他又当如何定论呢？

墨雪槿朝墨老夫人恭敬地鞠了一躬。

墨雪槿：祖母，为公平起见，还是请祖母派信赖之人前去查看吧！

墨老夫人点点头，对孙嬷嬷使了个眼色。

墨老夫人：那就孙嬷嬷领着碧玺一起去吧，务必要仔细搜查，不能错漏了任何证物！

她相信墨雪槿能如此镇定，必然是有把握为自己洗脱嫌疑，既然如此，那她这做祖母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墨雪槿朝墨老夫人感激地笑笑，仿佛真心为祖母的公正无私而感怀于心，只是那永远冷凝的眸底，却不含半分情绪。

蓝氏隐隐有些担忧，墨伊兮却有恃无恐，凑到墨寒风面前撒娇，博取父亲的怜惜，她相信无论如何，宠爱自己的父亲定然会站在她这一边，不会让墨雪槿欺负了她去！

此时众人满屋子的人注意力都在墨伊兮身上，没人注意到消失了许久的月儿悄然进了屋子，对墨雪槿点点头。

墨雪槿安静地在一旁站着，等待孙嬷嬷和碧玺回来，她唯一相信的是孙嬷嬷跟随了老夫人那么久，不至于被蓝氏收买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孙嬷嬷就带着一个匣子回来了，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碧玺跟在后面，却有些局促。

墨老夫人看了一眼孙嬷嬷。

墨老夫人：可查出什么？

孙嬷嬷：“回禀老夫人，在春儿房里发现了这个小匣子，里面的确有两锭黄金，分量大概有五十两！

孙嬷嬷语气平静地回道，但是眼睛却看向了一旁还在扮柔弱的陆氏。

墨老夫人对孙嬷嬷的了解让她明白，这匣子里恐怕不只是黄金那么简单，否则孙嬷嬷必然不会有这样的神情。

墨老夫人：孙嬷嬷可发现了其他问题？这匣子这样大，恐怕不只是两锭金子吧？

孙嬷嬷点点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匣子，顿时屋子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个丫鬟能有的财产吗？

冰儿如遭雷击，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她明明已经把夫人赏赐的那些东西都藏在了别处，怎么会随着两锭金子被搜出来了？

这不可能，究竟是谁做的手脚？

墨老夫人看着那匣子里的贵重物品，不仅有金银，连珍珠，发簪，宝石都闪闪发光，有些物品分明就是蓝氏曾经佩戴的物件。

墨老夫人目光如炬地盯着蓝氏。

墨老夫人：蓝氏，你看看这些东西可眼熟？你还有何话要说？

墨寒风不明所以地看着墨老夫人。

墨寒风：母亲这话是何意？

墨老夫人：问问你的好媳妇儿吧，一个奴婢如何能拥有这么贵重的物品，即便她再得力，也难得到这样重的赏赐！

墨寒风皱眉，用眼神询问着蓝氏，蓝氏脑子迅速地旋转起来，她必须要想个合理的解释逃过此劫，否则一旦失去了墨寒风的信任，她往后在墨家就完全没有地位了。

她心下一狠，走到冰儿面前，一个耳光扇过去。

蓝明月：你这贱婢，不仅背叛主子，竟然还敢偷窃我的财物，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冰儿：没有……夫人……我……

冰儿捂着脸，泪水不断地往下流，可是蓝氏眼里的凶狠却让她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墨雪槿：冰儿，你说我赏了你金子，让你心生贪婪，做出背主之事，那么这些珠宝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墨雪槿：身为墨府的大小姐，我可是都没有这么好的珠宝使用呢！

墨伊兮：这……这一定是冰儿偷得，没错，爹爹，你今日一定要替母亲和我除害，万不可纵容冰儿继续为非作歹，最好现在就打死这丫头，免得继续祸害我和母亲！

墨伊兮见情况不对，立马反扑，恨不得现在就喊人将冰儿拖下去打死，免得她再说出什么话来。

冰儿闻言，如坠冰窟，没想到她如此不分黑白帮助二小姐和夫人作伪证陷害大小姐，到末了这两个人还是要将自己当弃子拿出来顶罪。

可惜墨雪槿不会遂了墨伊兮的意。

墨雪槿：冰儿，这珠宝真是你偷来的？我倒不知道母亲竟然大意至此，这么多贵重的珠宝，被偷了，竟然也没有发现，难道冰儿的手段竟如此高明吗？

墨老夫人自然是不相信这些珠宝是冰儿偷得，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蓝氏为了收买冰儿为她做事，打赏给冰儿的。

她瞪了一眼墨伊兮，示意她闭嘴，然后怒声对着冰儿

蓝明月：你这丫头，还不从实招来！

冰儿觉得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四面楚歌，可是她不敢说，因为蓝氏手中亮着的那个小荷包，那是她为弟弟做的，别人看不出来，她却知道。

她弟弟才七岁，如果今日她出卖夫人，以夫人的狠毒，必然会让她全家都不得好死，罢了罢了，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手里，哪容得她有自己的主张。

冰儿：就是大小姐指使奴婢的，奴婢绝不敢说谎！

然后一头冲向柱子，抱着必死的决心撞过去，既然注定要死，那不如给自己个痛快的，若是被杖毙，那滋味可不好受。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撞在了一堵肉墙上，她听到对方一声痛呼，然后两人各自倒在了地上。

众人都大惊失色，没想到冰儿竟然要寻死，更没有想到，在这紧要关头，墨雪槿竟然会挡在冰儿面前，阻止了她寻死。

蓝氏和墨伊兮几乎恨得咬牙切齿，若是春儿就这么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她死前指正墨雪槿，那就是以死明志，墨雪槿今日是注定要倒霉的。

可是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救下了冰儿，虽然自己也因为力道冲击而倒在地上，有些狼狈，可是却很快恢复过来，站了起来。

墨老夫人也反应过来，立刻下令。

墨老夫人：将她给我绑起来，别让她寻死！

话音落，立刻就上来几个粗壮的婆子，将春儿手脚都绑了，丢在地上，然后才退到一边去，冰儿到现在都无法置信，墨雪槿究竟是如何知道她要寻死，竟然在最后一刻救了自己。

没有寻死过的人不知道，一旦寻死不成，那种后怕感，会让你对死亡的恐惧成倍地扩大，让你几乎一想到死，就胆战心惊。

现在的冰儿就是如此，她一想到今日无论是否成功陷害大小姐，都必死无疑，就觉得天塌了一般的恐惧。

墨雪槿：冰儿，我劝你还是最好说实话，别以为你死了，就能逃脱得了惩罚，祖母和父亲都是明白人，你这样错漏百出的指正，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墨雪槿忍着痛，定定地看着冰儿。

墨老夫人：还是说实话吧，究竟是谁指使你？

蓝明月：冰儿，你要想清楚，千万别指错了人！

蓝氏也出言训斥，可是那眼里分明有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冰儿心慌意乱地看着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究竟谁能救她一命？

墨雪槿突然笑了笑，看了看墨老夫人

墨雪槿：祖母，我听闻刑部对待不肯说实话的犯人，倒是有很多法子，其中有一种特别骇人听闻，槿儿光是听说，就吓得好几晚都做噩梦呢！

墨老夫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了墨雪槿的意思，于是很配合地演了下去。

墨老夫人：槿儿说说，究竟是什么刑罚这样吓人，也让祖母长长见识！

墨雪槿做出一脸害怕的表情。

墨雪槿：都说十指连心，女人家的手指最是柔嫩脆弱，刑部针对女犯，发明了一种刑罚，用竹签儿狠狠地插进指甲里，将十个手指头都插满，那痛楚，让人恨不得死过去，可偏偏痛得死不了，若是犯人熬住了，他们就用铁钳子夹住指甲，一片一片地拔下来，连心的疼啊，光是听着，槿儿都要痛死了！

孙嬷嬷：啧啧……这种刑罚老奴也曾听闻过，一般的女儿家哪里承受的了这样的痛苦啊，不过这些如果真有人能受得了，那还有更狠的呢，往指甲关节里钉钉子，哪有人能熬得住，有什么话都老老实实地招了！

孙嬷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添油加醋地补充了一句。

墨雪槿瑟缩一下，仿佛真被吓到了，老夫人听了也露出不忍之色。

墨老夫人：真是残忍，但愿冰儿不想尝试一下这样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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