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

李元芳：考虑到你行动不便，我就在这里做笔录吧。

李元芳在小圆桌上摊开本子，对百里守约眨眨眼，后者自知回避，出去时带上了卧室的门。

口袋里的手机一阵振动，是秦越人发来的消息。

扁鹊（秦越人）：守约，等下我马上要接一个急诊，我在楼下，你下来拿大个子和你的药吧。

楼下单元门口，一个头发挑染成黑白两色、一身嘻哈装的青年拎着个纸袋子在哼曲儿。谁能想到长安城大名鼎鼎的神医扁鹊竟然是个三十多岁意气风发的小伙儿呢？

扁鹊（秦越人）：守约，大个子的药都在这，怎么用或者怎么吃、一天几遍，我都写在药盒上了，就麻烦你给他换药吧。大个子的身体素质不错，我就擅自决定，稍稍添加了一点我的最新研究成果……诶诶诶别用怀疑的眼神看我！相信我嘛！反正今天也是过来送药，就顺便把你的也带过来了，也省得你过两天再来我这里拿。

秦越人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他，百里守约红着脸接过来。

百里守约：谢……谢谢你，老秦。

扁鹊（秦越人）：哎，别客气别客气，我抽烟喝酒的事儿别告诉子休就成。我说守约啊，我看酒吧里喜欢你的姑娘也不少，正常需求别太刻意压制，对人狼也有好处。

百里守约的脸几乎成了绛紫色，杵在原地连尾巴都僵硬了。

秦越人一看他这架势赶紧拍拍他的肩膀。

扁鹊（秦越人）：哈哈哈，守约你怎么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孩子一样。好了，我真得走了，你自己算着日子，别忘了吃药。

百里守约机械地点点头，脸上的红晕还没褪下。

唉，姑娘喜欢我可怎么办？我又不喜欢姑娘。

什么时候我能像老秦那样，大大方方地说出我喜欢男人这件事呢？

目送着秦越人离开，百里守约只觉得胸口发堵，叹了口气转身走进电梯。出电梯时正好撞上做完笔录的李元芳，后者堵在电梯门口踮着脚对百里守约耳语几句。

百里守约：？！

李元芳：李信的事我也不好插手，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李元芳把震惊无比的百里守约推出电梯，挥手告别。百里守约边走边反复咀嚼李元芳这几句信息量极大的话，总算是理出了一点思路。

铠父亲的曙光财团和李信家的李氏财团发生了利益冲突，李信的人绑架了露娜为质要求铠的父亲撤股，后者不同意，铠与父亲吵了一架后动手打了他，负气出门自己来找露娜。李信得了消息，一面转移露娜，一面叫人拦住铠，这才有了酒吧里自己看见的那一幕。

回到屋里，铠仍是那副没精神的样子，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有种能从那里盯出个露娜的执着。

“哥哥，你看我做的好不好看？诶……哥哥做的比我的还好……”

“那你戴哥哥做的这个小守约，哥哥戴你做的小玄策。”

思绪一时飘远，百里守约的意识有些恍惚。定了定神，他越发心疼眼前这个男人，拿起胸前的木刻玄策亲吻了一下，站在门口敲敲门。

百里守约：阿铠，该换药了。

铠终于转头看向他：

铠：我自己来吧。

百里守约：我来，你的手臂骨折了不方便，不要逞强。

百里守约在床边坐下来，小心地拆开纱布，消毒，

百里守约：李探长都告诉我了，你现在无处可去，身上还有伤，平日我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不方便，你就住在我这里吧。露娜的事木兰姐也会帮忙，你先安心养伤。

铠：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百里守约：木兰姐说了，你有情有义，是条汉子，她很欣赏你，这个忙她帮定了。

百里守约刻意省略了花木兰那句“和他爹那个老混账一点也不一样”。

考虑到铠的情绪，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百里守约：木兰姐平时对酒吧的财政挺头疼的，我对这方面也没什么研究不太懂——

铠：交给我吧。

铠听懂了百里守约话里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又问：

铠：花木兰……是你的女朋友吗？

百里守约：（噗嗤）

百里守约赶紧稳住手，觉得铠的这个问题好气又好笑。

铠：你笑什么？

铠对这方面是真的心思粗糙。关系这么亲密，一口一个木兰姐地叫着，还对对方这么了解，可不就是恋人吗？

百里守约：阿铠，木兰姐这种性格，大多数男人都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看的。几年前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木兰姐给了我一份稳定的工作，她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贵人、挚友。如果没有她……

百里守约：（如果那晚，碰巧看见我的人不是她…… ）

百里守约甩甩头，把那些不好的设想从脑子里赶出去。

百里守约：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已经有人在追木兰姐了。

比如那个总喜欢向他打听花木兰、三番五次制造偶遇的高长恭。他就不是百里守约刚提过的“大多数男人”。

铠：哦。

铠简单地应答着，目光落在百里守约的耳朵上。

百里守约解开铠的上衣，拆开他腰上的纱布，把秦越人自己调配的奇怪的药水涂在淤青和伤口上——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腹肌十分结实，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忽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可以说是完美。这样和铠近距离接触让百里守约有些不舒服，连耳根都微微泛红了。

好巧不巧的，铠还一直盯着那里看。

百里守约：不……不要看。

百里守约腾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铠：你的耳朵，很好看。

铠如实说。

百里守约：谢谢。

尽管百里守约是真的想躲开铠的目光，但还是认认真真地换了药。离开时百里守约又看了一眼他，他又恢复了之前的老样子，一声不吭地盯着天花板担心露娜。

-

兰陵王（高长恭）：今天木兰来过了吗？

高长恭坐在吧台边上端着百里守约刚调出来的新品，又试图从他嘴里套取情报。

百里守约：没有，昨天那是因为特殊情况，我才叫木兰姐过来。你想见木兰姐就自己约她啊，联系方式都告诉你了。

高长恭闭上眼睛，摇摇头。

兰陵王（高长恭）：不，那就和那些人没有区别了。

他从钱包里随意掏出几张美钞放在吧台上。

兰陵王（高长恭）：木兰不来我就走了，新品很好喝，谢谢你告诉我，守约，这是小费。

百里守约：我说过不用……

高长恭刚走没多长时间，花木兰就从另一条楼梯走上来了。百里守约想着现在把高长恭叫回来可能还来得及，结果花木兰就是过来找他的。

花木兰：守约别走，姐有点事问你。

在询问了杨玉环貂蝉蔡文姬和苏妲己她们的工作情况后，花木兰环顾四周，又盯着百里守约沉默半天，弄得他也跟着紧张兮兮的。

百里守约：木兰姐，你就说吧。

花木兰：那个总在这喝酒的高长恭呢？今天没来？

百里守约：他来了，刚走没多久，木兰姐你找他有事吗，我有他的联系方式。

花木兰摆摆手。

花木兰：没事，能有什么事。

说完就要下楼。

刚下了两阶，她又折回来了。

花木兰：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百里守约一边截图一边想，高长恭是真的和那些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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