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几个月了?”
苏七盯着天花板,缓缓把脸转过去看他:“两个月,是胎儿最不稳定的时候。”他沉默着,眉头微微拧起。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又升起一丝希冀,或许这个孩子,是一个令他们重新开始的转机。
他握住她的腕子,却是一点点使力:“告诉我,米笙在哪里?”
“什么?”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挣扎着想把手腕抽出来。
“我问你——”郑鑫的面目隐隐露出杀气,“米笙在哪里?你假冒了她,又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她欲言又止,他怕她说出什么不利米笙的话来,又道,“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的孩子就给她陪葬。”
她怔住。
是是是,只是她的孩子。原来,一切都已不可挽回。
“我不知道米笙在哪里。”苏七把脸转向墙侧,有泪水沿着脸颊流进鼻子里。她不想叫他看见她的眼泪,仿佛这样她依然是骄傲的苏七。他看到她的肩膀是极力压抑的微微抽动,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自己说了多么伤人的话。虽然觉得理直气壮,但到底有些微的心虚,竟不忍咄咄相逼。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手放到把手上,想了想说:“你最好想起来米笙在哪里。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心思怀上这个孩子,我只告诉你,你永远不可能取代米笙在我心中的地位。我爱的,自始至终只是米笙。”
门被他狠狠甩上。
苏七这才坐起来,望着空荡荡的病房,自嘲地笑。
到了夜里,苏七惊觉,陡然醒来。做她这一行,早养成警惕的习惯,一点风吹草动便转醒。只是她忘记自己如今虚弱,将将睁开眼,便觉臂上一痛,麻醉剂已经注入。
“三少吩咐,带小姐去做手术。”给她打麻醉剂的护士如是说。她意识尚是清晰,听得护士向她解释,“人流手术,不痛的,几分钟就好。”
她有些茫然,用一双睁到极致的大眼睛看着白衣的护士。
怎么可能不痛?怎么可能?只会更痛啊……
她被推上手术台,头顶是明晃晃的白炽灯。医生却迟迟不下手,等着郑鑫最后的命令确认。
另一个房间里,郑鑫握着手机,也在等,等一个替他做出决定的电话。
这个孩子,或许可以成为他威胁她说出米笙下落的最有利的武器。
不不不,这个孩子如果留下来,只会成为他和米笙的障碍。
他潜意识中,一直以为米笙只是暂时消失。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想到的最坏也不过是她受了伤。
“三少,是坏消息。”
心一沉,郑鑫笑,仿佛这样能驱除内心的阴霾:“别废话,说,米笙到底怎么了?”
那边沉默半晌,终于道:“米笙,已经死亡。”
那两个字,犹如两根利箭,咚一声钉在他的心上。他的心好似玻璃做成,刹那间碎成千万片。他呆
呆站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做的事,脑海中,唯一想做的事,唯一能做的事。
他跌跌撞撞跑出去,拉住一个护士:“动手术,通知手术室开始手术。”
仿佛,这样,为米笙做了一件事。
他把手机丢在房间里,没有听到未挂断的电话中未说完的话:“三少,米笙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亡。”
他不会知道,在沙滩上,他一开始遇上的就不是真正的米笙。
他爱的,一直是苏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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