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她趁着张日山做饭的空档，她下床细细的打量着这个老宅，古色古香，丹楹刻桷。这样的建筑很难在这寸土寸金的北京城里找到第二处了吧。嘴里感叹着，又来到了院子里。

梁湾推开水晶移门，一入眼的就是满院的蔷薇花。张日山抱着手臂在后面看着她。

“为什么会在这院子里种这么多的蔷薇”？

张日山把她带到自己亲手做的藤椅秋千上，从后面慢悠悠地轻晃着她。

问她“你还记得，你在古潼京里曾说过什么吗”？

那时候在古潼京里，梁湾与黑瞎子黎簇他们走散，后来是张日山找到了浑身是伤的她。那个时候张日山便把所有的计划和身世告知她，包括她是他的棋子。梁湾整个人听完后是崩溃的，她用哭着的音腔说，张日山，你知道吗，我梁湾在你没跟我说真相之前还一直傻傻地认为你就是我的良人，我还在想要是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嫁给你。我要在我们以后的家种上满院的蔷薇花，还要跟你生孩子。原来真的是我在自作多情。以后就在也别见了，说完这些话，梁湾就决绝地离开了古潼京。

然而这些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忘。

倘若那天，梁湾要是有勇气回头看，一定能发现那双眼里已经有了她的影子。

梁湾想起在古潼京里不堪回首的往事，好在苦尽甘来，如愿以偿了。

梁湾回应着他“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蔷薇吗？它其实和玫瑰长得很像，可它没有玫瑰那么娇气，给它点水和土就能长得很好，哪怕环境不好，它也会自行成长”。

梁湾说这话时，张日山听懂了，就好比梁湾像这蔷薇一样。她自幼被遗弃，是孤儿，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了医生，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这些年来她也不容易。所以穷尽这一生也要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那蔷薇都开了满院子了，不是还要给我生孩子吗？恩？”

张日山贴着她的耳朵，最后一个“恩”字尾音上翘，极尽魅惑。

梁湾的脑海像霎时炸出了一朵烟花，想起了她当时在吴山居，吴奶奶和她闲聊时说起还是年轻时的张日山。

那时侯的北京还不叫北京，是叫北平。那时的张日山也不过才二十出头，整日跟着佛爷出生入死。他们会去有名的八大胡同，也就是烟花柳巷之地，吃酒，喝茶，谈生意。

故事的地点就是这八大胡同里的一夜，有名的几位少爷聚到一处，面对花魁起了争斗的心思，竞相扔出了白花花地银子。

在这几人里，唯独张日山问下人要了一根香烟，进入花魁的房间。

偏就是这个，让美人动了心思。

香烟，香艳……

他取了个谐音，要是夸寻常女子，那是轻薄，可在这烟花之地，却是十足地风流，十足地风情。

花魁接了香烟，他却说好处不能让他一人独占，既抢了风头，美人自然要拱手让给友人，于是留下一张支票离开，才有了这个佳话。

这个男人，只要他想，一举一动皆能蚀骨入髓。

而现在，这个男人就在她眼前，为她种花，为她晃秋千，为她洗手做羹汤，为她……

张日山见她走了神，不在撩拨她，牵着她的手回屋吃早饭“过几天，去拜见拜见你的养父母，然后我已让罗雀把你的东西搬了过来，以后就住在这儿，然后我们再去把结婚证给扯了，办场婚礼……

梁湾听着张日山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后的事。屋外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好，都听你的”。梁湾幸福乖巧的应着。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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