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十九

　　“夫君，”康灵珊怯生生道，“请允许妾身最后一次这样唤您。妾身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但还是要和您说声抱歉。”

　　“不必。”王裕洵一抬手，“其实要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怎么能是相爷道歉呢？”康灵珊哭着道，“是妾身酒后失德犯下大错，才会酿成今天这个苦果。”

　　王裕洵倒是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的意思，而是问道：“你可还记得大婚那日我同你说过什么？”

　　“哪些话？”康灵珊疑惑地抬眼看向王裕洵。

　　“我说过我不会跟你圆房。我娶你只是权宜之计，等将来你有意中人的话，就和我直说，我会安排你假死，并给你安排一个新身份，让你清清白白重新嫁人。”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王裕洵记忆力超群，仍旧将那天说过的话还原个七七八八。

　　“妾身是有这个印象，但是妾身真的只想守着相爷过一辈子。相爷要相信妾身真的不是有意这样做的。”

　　“你不用再说这些。”王裕洵一摆手，懒得听这无聊的解释，“我问过那人，那人说是真心喜欢你，而你又有了他的孩子，还是早一点同他离开，去过普通人的日子。”

　　见康灵珊仍要解释，王裕洵没有给她机会继续道：“其实这些年你在韶京过得并不如意，你哥和你嫂子没少为难你。如果你离开，会轻松很多。”又道，“不过你放心，除了你带来的嫁妆外，丞相府中只要你看中的，你全都可以拿走，我绝对不会拦着。”

　　“不，妾身除了自己带来的嫁妆外，绝对不会多拿。”

　　王裕洵却道：“如果你不要那些，我格外会给你五千两作为补偿。另外，你和那人的户籍和路引我已经找人给办妥，你们可以随时离开。”顿了顿又道，“至于说给你发丧的日子可能会延后，我不能让极哥儿为了守孝而耽误了子嗣。再说，我也要找到能够代替你的尸体。”做戏得要做全套，为了让康元智相信，怎么也要有尸体。

　　“那相爷能不能和妾身说明白，极哥儿到底是相爷和谁生的孩子？”这件事如鲠在喉多年，见已经无力回天，康灵珊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原来说不介意全是假的。”王裕洵深深叹了口气，“你只要知道，极哥儿并不是我亲生孩子就行。”

　　“竟然是这样。”康灵珊没想到竟然败在自己的多疑上。过了半晌苦笑道：“多谢相爷肯给妾身解惑。”至此，她的心愿算是彻底已了。即使她内心深处深爱的人仍旧是王裕洵，但从她耐不住寂寞和暗卫苟且的那天开始，她就注定再也没有资格再爱这个人了。

　　新婚小两口还不知道自家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尽管白玟玉对王极仍旧因为那件事打怵，但婚也成了，这个夫君再不好，她也只有认命的份。

　　王极因为王姒宝的嘱咐，不想和白玟玉产生太深的隔阂，因此在大婚当晚就和她摊了牌。

　　“你是说，你是当年过世的那个小皇帝？”白玟玉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睛瞪得老大，别提有多震惊。“摄政王怎么可能容许你活到现在？”她这人是不怎么精明，但也知道摄政王要想稳固政权，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一直以来放着这么一个绊脚石不除，实在是不合乎常理。

　　王极温和地笑了笑，“我能活到现在，全是我小姑姑的功劳。”因此，为了王姒宝他可以做任何事。

　　随后他还把自己最真实的身份告知了白玟玉，也让她心中有数，即使知道他是小皇帝也威胁不到摄政王父子的江山。“其实我并不是先帝的亲儿子。”

　　“什么？”这更是一个惊天秘密，“你，你竟然不是真的皇子？”

　　“没错。”王极点头，“即使当初荣佳县主真的想要利用我，也没用。”这也是王姒宝能保住王极命最重要原因。因为朱永宏根本就不怕他的身份暴露。当然，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杀了他更直接。

　　“原来如此！”白玟玉恍然大悟道，“也难怪那日你要杀了荣佳县主灭口，原来是她发现了你的身份。”

　　“是。其实哪怕我死都不打紧，但却不能连累小姑姑一家。”王极随后苦笑了一下，“只是可惜，因为这件事让你受到了连累，过后还要嫁给我。”

　　“咱们已经是夫妻，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能嫁给你，本就是我高攀，今日你能和我坦诚，我就更没什么怨言了。”说到这儿，白玟玉心有余悸道，“说起来，我还要感激韶王妃。如果换作他人，恐怕我的小命在那天就保不住了。”

　　“是啊！”对于这一点，王极倒是没有否认，“如果换作别的人，咱们那天恐怕都会没命。只是你我今后为了少给小姑姑惹麻烦，还是少出府走动为好。”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白玟玉吃惊道：“你是说咱们要被监禁在这里？”

　　“也算不得监禁。”王极笑了笑，“只是不能像别人那么随意。”

　　“我明白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我？”白玟玉仍旧有些疑惑。

　　王极拉着她的手笑着道：“小姑姑告诉我，要想让你和我一条心，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对你隐瞒，要开诚布公地和你谈。”又道，“我也是因为这个秘密憋得太久，需要找一个人倾诉，所以就将这一切都告知于你了。”

　　“你放心吧，”白玟玉很有义气道，“你的这个秘密就是我死都不会跟任何人说。”

　　“我相信你。”王极看着她十分温柔道，“只是更深露重，咱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你，你不会是想要……”“洞房”二字，白玟玉羞的没有说出口。

　　“我虽然不是我爹的亲儿子，可是他名下目前就我一个，他还等着抱孙子呢。”

　　“讨厌！”白玟玉没想到王极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但眼下心结已解，似乎也没有再拒绝的必要……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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