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惠和恽山啸的竞争是君子之争,人家无论在私底下争夺的多么激烈,但两人一见面,还是哥哥长弟弟短地互相寒暄,那股亲热劲儿不像是亲兄弟也是表兄弟。
不过恽山啸最近却有了一些烦恼,一封封署名肖雅娅的信件每天都准时寄给他,内容均是骂他是个大色狼之类的话。这让恽山啸摸不着头脑,也感到无奈。信件很准时,每天必来,来了必骂,一连二十天,天天如此。后来恽山啸干脆不开信封,直接扔进废纸篓里。
同样肖雅娅也会每天接到署名为恽山啸的来信,一连二十天,天天如此,内容大都是“爱你”“喜欢你”“小心肝”“小宝贝”之类的肉麻话语,再加上“恽山啸”的QQ骚扰,肖雅娅也不胜其烦。后来肖雅娅去县委宣传部找他表哥丁惠锤办事,就悄悄打听县委办有没有一个叫恽山啸的人,顺便把这人如何骚扰她的事情汇报给了丁惠锤。丁惠锤何许人也,那可是回书记的喇叭喉舌,仗着惠书记的宠幸,那可是不鸟任何人的。肖雅娅也是靠着表哥罩着,才在县委附近开了一家米线馆。
丁惠锤大怒,等表妹一走,他立马跑到县委办主任范崇福那里,把这件事说的很严重。范崇福不敢怠慢,虽然都是常委,但人家惠锤部长那可是惠书记的眼中人,红得发紫。“丁部长,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保证给咱妹子一个交代”,范崇福急切地说道。
“希望范主任能秉公执法,一旦查实,绝不姑息”,丁惠锤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对范崇福说道。
一开始范崇福认为同门为官,一定帮丁惠锤查实此事。可听丁惠锤拿这种口气说话,范崇福心里就有了一丝不快,心说你也是常委,我也时常委,甚至我还比你排名还靠前,你至于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吗。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就这么变现了出来。
“请放心,我一定查实”,然后范崇福把脸一扭,不想再搭理丁惠锤。
丁惠锤被宠惯了,也就蛮横惯了,他也不客气地说道:“那我就等范主任的消息吧”,说完站起身来就走,连个客气的话都没有给范崇福。
等丁惠锤一走,范崇福心里开始犯嘀咕了,小恽这孩子不像是这种人啊,里里外外打理的都挺好,虽然下面对他有些意见,但也不止于是这种人啊。不行,我得喊他过来问问。一个电话过去,恽山啸满面春风地来到范主任办公室。
“山啸,请坐”,范崇福客气地说道,但是脸色有些难看。
在机关时间长了,心里就非常敏感。范主任今天如此客气,脸色有如此难看,相比我哪里做的不到位?恽山啸心里一丝颤动。“贾主任好”恽山啸满面春风似的笑意收敛了起来,等着范主任训话。
“怎么说呢,有这么个事,你最近去过县委东面的米线馆吗”,范崇福问道。
“米线馆?哪里的米线馆?县委东面没有米线馆啊”恽山啸露着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
“哦,最近丁惠锤部长的表妹在那边开了一家米线馆,无论你是不是知道,我建议你还是少去或者不去那里吃饭”。范崇福这次没有直来直去把话说明。
“哦,知道了”,恽山啸不知道范崇福主任专门把他喊过来,就为了说这么个事儿,他迷茫了。从范崇福办公室出来,恽山啸越想越觉得范崇福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个事的。他决定有机会去云南米线馆看看。
一个星期过后,丁惠锤见范崇福这边没有任何动静,就直接把电话打到范崇福办公室,“范主任,我交代的事情怎么样了?是查得出来还是查不出来,你都要给我汇报一声啊”,丁惠锤俨然以领导的口吻责问范崇福,范崇福心里老大不痛快,“丁大部长,这事不是恽山啸同志所为,实在不行的话,你最好报案,通过公安部门调查,这样就比较快一些了”,说完,范崇福直接挂了电话。
丁惠锤火了,好你个老范,竟然给我玩轮子,我非得让你掉链子不可,咱看谁最后吃不了兜着走。丁惠锤不再墨迹,立刻跑到回海民那里告御状,添油加醋地把恽山啸骚扰他妹妹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把范崇福也捎带损了一番。见自己的文胆和喇叭受到如此对待,回海民当即电话指示范崇福,对恽山啸进行严格谈话。
这下范崇福不得不打开窗户说亮话了,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说给了恽山啸。恽山啸对无中生有的抹黑很是气愤,当着范崇福就破口打满了起来,“这是哪个王八养的王八羔子办的事,太缺德了,范主任,我恽山啸拿我爹娘赌咒,这要是我干的,我爹娘都不得好死”,这不能怪恽山啸哭爹骂娘,换上谁对这莫须有的陷害,都不会心绪平静。
“好了好了,你也别骂了,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对你干这种缺德事,”范崇福无奈地说道,“小恽,你平时工作中说话办事都要严谨一些,少树对立面,我这是衷心劝告你”。
这时,恽山啸开始哭泣了,对此飞来横祸,他哪里能平静得了,况且副主任的竞争正在节骨眼上。“嗯嗯,我知道了”恽山啸一边摸鼻子一边答道。
等恽山啸走后,范崇福来到回海民办公室。“回书记,小恽不承认有这种事情,我看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毕竟在我们机关干了十来年了,这点修养还是有的”,范崇福平静地说道。
“是啊,小恽这孩子平时工作很不错,我也很看好他的。如果这事不是他所为,那又是谁呢?再说了,为啥人家就说是他干的呢,无风不起浪啊”,回海民答道,喝了一口茶水,回海民又说道:“崇福啊,办公室需要整顿一下了,你和正志都用点心,在业务能力和工作作风上来个自我剖析,让办公室工作硬起来。关于你们向组织部申报的行政副主任的事,暂且停一停,等事情搞清楚了,再谈不迟,另外也给恽山啸同志一个清白”。
范崇福无话可说,他本来还想替恽山啸再求求情,看到回海民已经没有了谈话的兴趣,便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
恽山啸倒霉的很,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恽山啸的老婆知道此事后,大闹了一场,害得恽山啸在办公室里住了很久。后来恽山啸去了几趟云南米线馆,始终没见到丁惠锤的表妹肖雅娅,一打听才知道,肖雅娅已经把米线馆转让给了别人,从此销声匿迹。
办公室里,柳尚惠平静地看着报纸,轻轻滴抽了一口香烟,随即从嘴里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然后又深深地吸溜了一下,吐出嘴的烟雾一丝不少地又回到他的嘴里,对桌坐着的恽山啸依然嗅不到半点二手烟的味道,那烟雾像拴在柳尚惠的舌头上似的。此刻,恽山啸狭小的脸上,五官紧紧地浓缩成一团,愁眉苦脸的样子,像被霜打歪了的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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