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多尔衮驻地。

多铎：哥，这下皇太极可是栽了！当初说着不破锦州誓不罢休可是他自己，现在三大贝勒是在看好戏呢！

多铎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挥动着手臂，脸上笑容洋溢。

多尔衮坐在案前抬首看了他一眼，无奈地道，

多尔衮：行了，前日的消息，还激动着呐！

多铎挠头嘿嘿一笑，凑到案前来，

多铎：哥，那我们，究竟何时出兵？

多尔衮：后日一早出兵，这老虎饿几天是为了让他知道深浅，若是饿出了事，谁都落不到好！

多铎称了声好，就要回自己帐子里去，走到帐边正逢有人进帐通传，

卫兵：十四爷，福晋来了！

十四爷，玉福晋求见！

恍惚间，他似是回到了当年。

那时今日，堂堂皇太极，为了活命，把自己福晋送到自己手中。那是皇太极一生的耻辱，也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痛楚悲愤。

多铎：嫂子怎么来了？

多铎随口接道，无意间点醒了沉浸回忆的多尔衮，如今，玉儿已经是他的福晋，那些荒唐事，自然不会再有。

多尔衮：快迎进来！

只是，玉儿怎会来此？

自有人前去领了玉儿入得帐来，看着一身风雪明显是快马赶来的玉儿，多尔衮不自觉地皱了眉，上前几步走到玉儿面前，为她掸去肩上的白霜，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责备与不赞同，

多尔衮：玉儿，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是担心我么？

看玉儿欲说还休，双掌覆在她双肩控住她，扬眉笑了笑，

多尔衮：我自然是没事，不是又给你写信么？如今战事吃紧，你这样莽撞实在危险。今夜就算了，明早我让人送你回京，嗯？

准备了一席关心慰问的话都被堵在喉间，接下去的，更是不知如何启口。

双唇张了又合，对着那双关切温暖的熟悉眸子，玉儿终是开口，

大玉儿：多尔衮，大汗被困的事，你可知？

声音轻细，仿佛也知不该如此宣之于口，在多尔衮听来却如同在心间鼓擂，震彻心扉。

瞬间收了手被在身后，转了身侧对着她，眉间锁起，方才还柔和的脸上冷意凛然，

多尔衮：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玉儿。明早我就送你回盛京。

身后的手握紧成拳，为什么，你还是！……

大玉儿：也许你有你的考量，但大汗粮草已尽，撑不了几天了，如果你……

玉儿向来也是个倔强的脾气，多尔衮如此冷脸对她，况且自认没有过错，声音也比先前响了不少，一番话显得大义凛然。

不愿插嘴两人的多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玉儿的话，

多铎：嫂子！哥他不是……

多尔衮：多铎！你出去！

刚想道出实情的多铎被一声低吼打住，不解地看了多尔衮一眼，被他眼中的冷冽震住，看着僵持的两人不甘地一跺脚，走出帐外。

帐内寂静片刻，多尔衮转过身，脸上不带有丝毫神情，只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多尔衮：你，这是在，求我去救皇太极？

求？奇怪于他的措辞，不明其意却也点了点头。

多尔衮：好……好！

像是瞬间苍老般卸了气势，多尔衮不再看她，慢步走回案前坐下，低头看着案上的地图，声音冰冷得陌生，

多尔衮：你听好了，我不会派遣一兵一卒去救皇太极。明早会有人带你回去，我不送你了。

玉儿听了怒上心头，前不久压下的心事也翻滚着喷涌而出，

大玉儿：多尔衮！你究竟是为了谁那么恨皇太极！

多尔衮：为了谁？除了你还有谁？

拍案而起，前世今生的混乱充斥着多尔衮的脑海，不知不觉已是对玉儿怒吼出声。

委屈像是一股气流涌上眼前，红了眼眶，眼前的人也变得模糊起来，

大玉儿：为了我？是为了另一个玉儿吧！

看到多尔衮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玉儿仰着头，但凭泪水滑落脸颊。

大玉儿：多尔衮。你救了我两次，我感激又仰慕；你为人体贴，对我照顾又关心，与你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担心又充满乐趣；你对我真心又许下承诺，而我不愿入宫也的确心悦与你，所以我嫁你。

大玉儿：可你呢？对我是一见钟情吗？第一次初见就救了我，那时你的眼神绝不是对一个陌生人的神情，当时我却没有发现。后来的种种偶遇，甚至第二次的解救，现在想来，都巧合地像是设计。不然，你何以认识不久就对我立下重誓？

大玉儿：你知不知道，有时你看我会陷入沉默，总像是透过我在回忆另一个人。终于，你在梦中念着玉儿的名字，却责怪他选择了皇太极。可笑的我，一直自欺欺人着是我多疑，却在那一刻被嘲讽个彻底。

大玉儿：出嫁前，额吉怪我把一辈子的幸福赌在男人变化莫测的爱情上，我说我愿意。却原来不用时间推移，你爱的人本就不是我，我不过是一个同样名为玉儿的替身而已。额吉说，自己选的路便要自己走下去，而我如今，有些不知该如何走下去了。

看了眼同样失了神采的多尔衮，苦涩一笑，

大玉儿：我这就自己回盛京了，不用明早。救不救皇太极你自己看着办吧，本来，也是姐姐求我一试。

说完，转身跑出帐外，帐外马嘶声起，接着便是马蹄渐去之声。

回过神的多尔衮冲出帐子，向着众人吼道，

多尔衮：去，把福晋给我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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