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韵芷送完王公公疲惫不堪回到会客厅看见顾绯歌时原本正独自揉肩的手停了下来。
顾绯歌正在饮着微甜的琼花酿不亦乐乎,似乎一口一口慢慢品尝还不够,时不时舔一舔唇角。但就连做这样俏皮的动作时脸上还是雷打不动的面瘫脸。
白韵芷双手环抱于胸前冷嘲热讽的看着还在慢慢品尝小酿的顾绯歌道
白韵芷:“既是身体不适何不早些回去休息?身体不适还喝酒若是亏了身子可不能在如此轻松便能坐上主位那张大椅的啊?”
许是太过贪杯,琼花酿喝多了也会腻。顾绯歌恍若没有听到白韵芷的话一般吩咐身旁的青衣去厨房做一些解腻的吃食。待青衣退下之后,偌大的会客厅里便只剩下白韵芷和顾绯歌二人。
原本白韵芷以为顾绯歌支走青衣是因为要对她说什么或是就国宴来探讨相关事宜便没有阻止。过了一关见顾绯歌还是没有放下酒杯,因酒酿喝得过多,眼神巴渐渐发生了变化。
白韵芷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把夺过酒壶,重重放在顾绯歌的桌上。然后‘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道
白韵芷:“顾绯歌,你是不是觉得偌大的顾家因你嫡女的身份便会是你的?由你几辈子也败不完了?”
而后似又想起什么般道
白韵芷:“还是说想和你父亲一样留下一个个烂摊子便头也不回毫不留恋、在意吗?”
许是琼花酿被夺走而有些不满,顾绯歌皱了皱眉嘟囔
顾绯歌:“蚊子真是呱噪,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响。”
显然这句被白韵芷听到了,十年的掌权生涯使原本恬静的她渐渐有了脾气。
白韵芷怒极反笑,在顾绯歌面前来回踱步道
白韵芷:“你们这一家子都是这般留情而又无情的吗?你父亲因为那个贱人时的一句一定不要忘记她而一直郁郁寡欢去世,而我因为你父亲临死前的嘱托苦苦支撑了十年,现在你又会让谁死心塌地?贱人,都是贱人!”
其实当时真的有一只蚊子一直围绕在顾绯歌的耳边,当然她才不会因为这个去解释的。
看着平日里优雅端庄的女子现在如同泼妇一般,顾绯歌不禁叹了一口气。
顾绯歌:“因为你傻,他也傻。明知道那是万劫不复却还是亲手将自己送进情网,苦苦挣扎,作茧自缚。”
起身走到白韵芷面前伸手将她散落自耳旁的碎发理了理,拢于了发鬓间对着她的耳语道。
白韵芷:“你个乳臭未干,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如此说我?”
十年的磨练,白韵芷怎么可能被轻易击败,目光坚定的看着顾绯歌,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在嗤笑她的无知与大胆。
白韵芷:“你又不懂,有什么资格大言不惭?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让自己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为他的一颦一笑而开心,为他的失落忧愁而暗自神伤。不自觉的想做能让他开心的事情,下意识的为他做力所能及的事,他托付的事会全力以赴,他便是一束光,想起的时候全身都是暖的。”
顾绯歌觉得白韵芷的眼睛似乎有光,能灼伤她的眼一般所以并没有和白韵芷对视太久,她讨厌那种样子。
顾绯歌朝着琼花酿的方向走去拿起酒壶不再用酒杯而是直接对着口里猛灌了一大口酒酿,而后对着白韵芷展露出一个自昏迷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容,倾国倾城的笑容后的樱红唇瓣却吐露出一个残酷狠厉的消息。
白韵芷觉得一直照亮自己的暖光猛地消失不见没留下一丝痕迹。所有的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如落进冰窖一般冰冷提不起一丝力气。
顾绯歌嗤笑了一声道
#顾绯歌:“我是没什么资格对你们的感情纠葛品头论足,我只知道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藏起来了。哦,对了!他只是藏起来了......”
脸上的笑容灿烂,美丽,笑意直传眼底,眼神也十分温润而又疏离。仿佛在自己五岁不管不顾丢下自己的那人是顾振天,而不是,她的父亲!
白韵芷:“藏起来了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顾绯歌:“你不是听清楚了吗?还需要我再说清楚一点吗?他没有死,他找了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独自怀念着她。”
白韵芷脸上一下子没了颜色,她剧烈的摇着头,唇瓣抖动得厉害,正想说些什么反驳顾绯歌的荒谬言论,却被顾绯歌毫不留情的戳破了。
#顾绯歌:“你想说是你亲手埋下去的,不可能作假,我这里有他的亲笔书信,你可以打开看看。若是还不信,可以去他坟前,当然是后山的坟前看看,土还是新翻的,好认得很。”
说罢,从袖中递与一封信纸交于白韵芷,上面写道:白韵芷,我此余生唯愿与她长相厮守,今生便相忘于江湖吧!
顾绯歌:“这是他最后的‘遗物’了,还请你好好收藏,给自己这段痴恋留下些许记忆,倒也不留遗憾了。至于我,乃是害死他挚爱的唯一凶手,倒是感谢他当初没有立刻掐死我,我如今过得如此恣意盎然也已足够,你自己也好好冷静冷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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