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0城市之光8

这一次，乔司大胆的在外面闲逛到接近了黎明才重新藏匿回黑暗，她从不去挑战那些吸血鬼家族规定的三纲五常：不能出现在黑暗之下，不能随意屠杀人类，不能……

她也想试着去知道阳光在寒冷的冬日到底能有多暖，会不会像边伯贤带着薄温的手掌一样，当覆盖在她苍白冰冷的皮肤表面时，能带来涌进心底的温暖。

黎明的天缓缓亮起，当一抹微不足道的熹微接触到她的指尖时，过分灼烧的感觉倒不如说像是一把火烧透了皮肤，乔司痛的尖叫，狼狈的回到狭窄的阴暗里。

那一次的尝试，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结果，她知道自己喜欢边伯贤，她想和他在一起，她也曾动了坏念头为了几百年的宿命自私一回，只要给了他初拥，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可是这个世界法则向来不是为吸血鬼设计的，他作为人类尤其是令人尊敬的血猎所能享受到的权利，都会在他成为吸血鬼的那一刻化为泡沫，不知尽头的生命能够与他相伴的，只有背叛的骂名和驱逐。

乔司曾不止一次觉得他是光，虽然她只在深夜与他见过，但是他至少是她的光。

这样的人应该向阳成长…而不应该陨落在黑暗里。

所以，她不能，不能自私。

三天后，乔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虽然早就过了他们平时见面的时间，但她还是来了，他也依旧在等她。

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而边伯贤没有开口就问她的答案，他已经摆好了酒，他抬头朝她笑着招招手，边伯贤：“一醉方休，怎么样？”

那一夜，他们把酒言欢，沉醉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像是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一会儿，素未平生的两个人竟然能聊到一起，话题虽然表面，但在那一刻却定下至死不渝的感情。

他们喝了两个小时的酒，乔司早就醉的不省人事，她放下手中的空酒杯，脚下虚无的像是踩了一地的棉花，她踉跄着脚步跌跌撞撞的朝对面的边伯贤走去。

步子一虚，她往前倒去，幸好边伯贤理智尚存，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扯进怀里。

他很瘦，咯得她有些疼，乔司迷迷糊糊的搂上他的脖子仰起头，乔司：“你怎么…不醉？”

边伯贤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梁，轻声道，边伯贤：“谁让你喝那么多的？”

乔司：“不是你说一醉方休的吗？”

乔司皱了皱眉晃了晃脑袋才勉强散去了些酒意，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沉默的垂下头埋进边伯贤的怀里。

许久，边伯贤才听到她放低的声音，褪去了醉意的皮囊，清醒的不像话。

乔司：“喝醉了，这里就不会那么疼了。”

她狠狠的戳着左胸口，佯装不经意的吐出一句酒后疯语，乔司：“边伯贤，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么的不公平…这颗心脏分明已经罢工不跳了，却还是会疼得我难以呼吸。”

边伯贤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她紧紧圈住，乔司的身上总是一股淡淡的清香，边伯贤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喜欢，这也是为什么会在初见之后对她有着好感，为什么…放松了警惕不去猜忌她是一个吸血鬼。

论职业而言，他无疑是失败的。

论他是边伯贤而言，在这循规蹈矩的一生里，这无疑是他对着空谷回音得到的最为满意的经历——

遇见了乔司。

爱上了乔司。

边伯贤：“不要逼你自己。”

边伯贤知道怀中的人在哭泣，他像是安慰小孩子似的拍了拍她的背，边伯贤：“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他的话音刚落，乔司的无声哭泣便成了哽咽，再到最后变成了她这几百年来第一次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到这一步，就像过去的她不会相信这一次嚎啕大哭是为了一段有始无终的爱情。

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该亮了，那是许多人生物钟开始的象征，也是预示着乔司要躲回黑暗的警铃。

而这一次，她没有急着像是辛德瑞拉一样急匆匆的拎着过了12点就会消失的礼裙，不顾落下的水晶鞋在王子面前落荒而逃。

边伯贤也没有催着她而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享受着属于两人短暂的岁月静好。

乔司：“伯贤。”

她倏然捧上他的脸，她的视线缓慢而认真的扫过他的每一个五官，乔司：“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边伯贤：“好。”

他不过问，他愿意纵容着她，如果可以，期限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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