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往涿郡

方才文鸢管聂政叫“四爷”，众所周知，聂政在家行四，这么说来，这女孩是聂家，不，是张家的人？

马邑的张家不仅是并州有名的武林世家，也是扎根马邑数百年的豪族，和师父的李家这种完全出身草根的平民世家可是截然不同，更别说因为聂政那一代的关系，两家生了许多龃龉，到现在也没有解开。

其实吧，严格的说，这事情可能主要怪师父，他当初气不过家传绝学被聂政偷了去，于是仗着年轻气盛，就找上已经把聂政清门的张家，扬言道，聂政偷了他家的武功秘籍，那他就要反偷张家一件宝贝，于是他就……

一口气把张家一门宗长的九个小妾全都拐跑了，还跟已经出家当了道姑的宗长的大姑谈了一场惊世骇俗的“自由恋爱”！

当年因为这事情，江湖都轰动了，李家差点都被自觉颜面尽失的张家五兄弟——人送绰号“马邑五虎”给灭了门。

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但多数都是些小打小闹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无论是马邑张家还雁门派和他们并州李家的关系都很差就是了。

这个文鸢姑娘，她既是聂政的弟子，又是张家人，那么说来，跟他的立场算是完全对立了，尤其是师父他老人家说过，见到马邑张家和雁门派的人，见一次打一次，打不过也要堵门洞骂街，爬房顶塞烟囱……

不得不说，这师父还真是小心眼到了极点，陈到当然没心思在这个方面“孝敬师长”，毕竟法律不是摆设，而且还会有辱自己的名声，但是两家是世仇却是真的，陈到也确定两家绝对没有相逢一笑泯恩仇，证据就是现在那九个小妾和张家宗长的大姑全是他师娘，师父逢年过节就念叨张家宗长不懂规矩，不知道来家里拜他大姑和大姑父。

以上内容全都是陈到在心里念叨的，没有一句说出口让貂蝉她们听到，毕竟这话根本不能拿出来说给人听，他暗地里决定，要彻底掩盖自己身为并州李门弟子这件事情，就当是嘴巴被线缝上了，死也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说起来，陈到你说过你的师父是并州的李彦，那和雁门派应该很熟吧？毕竟，雁门也是在并州没错吧？”

陈到刚刚才下定决心，却不想下一秒就把不知情的貂蝉捅了出来。

只见刚才还病恹恹的文鸢突然浑身一震，慢慢转向陈到。

“你是……李家的人？”她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陈到。

“不、不，那个……小生，小生……”陈到满头大汗，他心里直打鼓，慌忙诡辩道：“凤仙你听错了，小、小生家师姓‘郦’，不姓李，郦……郦嫣，是女的，女的！”

“此话当真？”文鸢嘴里干巴巴的问道，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陈到，这模样好吓人！

“当、当真，小生以人格担保，绝对没有半句谎话！”陈到一副要发毒誓的架势说道。

文鸢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陈到接着给她诊脉，其实也没什么可诊的了，只是要是不假装看病，他怕又问起师门的事情，那就糟了。

却不想，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貂蝉又插嘴道：

“不对啊，你明明跟妾身说过，你的师父是木子李，不是丽刀郦，在并州号称‘戟王’，有门徒四十九人，你排行第二，大师姐是师父的女儿，家住太原郡……”

“果然是李彦！”

文鸢发了疯一样，陈到怀疑她屁股上安装了弹簧，都没看怎么动作的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全身一股子煞气，两只眼睛都要瞪冒了，两只手跟两把叉子似的，一下子就把陈到的脖子卡住了，拼命摇晃他，差点把脑子从脑壳里摇出来！

“李彦！断子绝孙！”

文鸢疯狂大叫着，一脚就朝陈到裆下踢过去，如果不是貂蝉及时伸脚挡住文鸢的踢腿，这一下子下去，保证陈到下半辈子只能在宫里上班了。

文鸢一下攻击失败，紧跟着整个人扑过去骑到陈到身上，又是撕又是咬的，后者只能用手不停的划拉，想把她推远一点，小贤也上来帮忙拉开文鸢。

她在拉离陈到的时候还在不停的踢打。

“‘青囊点穴功’！”

趁着貂蝉和小贤拉住文鸢，陈到连忙施展他的毒针……不，是“点穴功”的本事，只见他从怀里掏出钉子粗的打头针，照着文鸢的胸口就要扎上去，却不想，对方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双手被制住，那就用嘴！

文鸢先是单腿抬起，啪的一下就踢飞了陈到的毒针，然后脖子一伸，动作快如闪电，一下子就把陈到的腕子咬住了！

这姑娘的牙口这叫一个好，陈到的胳膊上登时多了一个血印，疼的他龇牙咧嘴，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嘴里哇哇怪叫。

貂蝉和小贤一惊，连忙想把她拉开，却不想文鸢竟然慢慢松口，然后整个人都瘫了下去。

二人背感诧异，貂蝉上前查看，却发现小贤已经晕了过去，再看陈到，他正在忙着擦汗。

毒针明明没有刺到文鸢，她却自己昏了过去？

貂蝉心下疑惑，正在此时，马蹄声突然响起，一群人在远处举着火把正在快速向这里逼近。

不用说，官兵又追上来了，她们在这边耽搁太长时间。

“貂蝉姐姐！你带着文鸢妹妹快走，某在这里挡住官兵！”

貂蝉还来不及阻止，小贤就一个人冲下山坡！

无奈，貂蝉只好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小贤！妾身要去涿郡涿县！如果有缘就在那里见面吧！”

也不知道小贤听没听见，貂蝉也顾不得许多，一肩抗起文鸢，然后拖着陈到就向大路尽头奔跑。

她和小贤的缘分并没有到此为止，正好相反，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等到她骑着赤兔，坐镇汜水关前面对十八路诸侯的千军万马时，忆起今天的此情此景，真是要叹一句造物弄人了。

貂蝉扛着文鸢，拖着陈到，耳边隐隐听到官军喊着“是黄巾贼冯贤！快拿住她！”之后响起非常混乱的打斗，在之后，她越跑越远就不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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