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洛阳城宵禁。
张让等十常侍对外宣称黄巾党作乱,在全城展开搜捕,却只是借此由头排除异己,党同伐异,肆意构陷,导致朝里的大臣,城中的富户人人自危。
貂蝉、陈到当然意识不到自己惹下的祸事将为汉朝回归“历史既定的命运”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此时二人只是或担心城中亲友,或亟待收回行囊、兵刃。
二人从防备松弛的北门楼混入城中,陈到在这里展示了一把他的轻功,顺便又刷新了貂蝉对这个本就不讲理的世界的三观认识:
只见趁着四下无人,陈到轻轻撩开长袍下摆,袍袖向后一甩,三步两步就登上城墙陡壁,貂蝉以为他一口气上不来就会落下,却不想又见陈到脚尖凌空一点,就好像借着空气让本来应该下坠的身体硬生生上扬,紧跟着左脚踩右脚,噌的一下,就蹦上了十数米高的城楼!
貂蝉目瞪口呆,她知道,今日亲眼目睹了武侠剧里赫赫有名的武当派轻功——“梯云纵”(*顺便说一句,武当派创始人张三丰生于一二四七年,距离这个时代大概是在一千多年以后),同时,她也知道,这玩意在现实就是打脸物理法则的闲扯淡!
有人这么近距离使出这等功夫,她第一反应不是叫好,而是想着“这妖孽纵横的三国世界到底还要扯淡到什么地步?”
陈到趴在城头,颇有些自得望着貂蝉,并且两只手压在一块,示意她学着他的动作,也跟着蹦上来。
貂蝉真是恨不得当面啐他一口。
你当老娘是卡通人物吗?左脚踩右脚登城?你咋不上天呢!
但这夜半更深,加上全城宵禁,她真要对着城头大骂,恐怕会引来兵丁,没办法,只好暂时忍耐,等到了跟前在狠狠教训陈到一顿。
不过那“梯云纵”她是肯定做不来的,光是左脚踩右脚往上蹦就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力,要是真能做到这一点,那给个内力深厚点的人戴个氧气瓶,人类可能早就实现登陆月球了。
这打脸牛顿的妖孽功夫她是做不来的,毕竟是个受科学与文明洗礼的现代人,貂蝉能想到的,也只有符合科学逻辑的登城方式——立定跳远。
只见她后退几步,然后深吸一口气,身体下蹲,双臂后摆,陈到正不解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她下肢一用力,腾的一下,直向城楼跳过来!
起跳的地方由于强大的后坐力居然被冲出一个陨石坑!陈到吓了一跳,他连连后退,但貂蝉因为计算错误,没有直接登上城楼,却整个人差点撞上城墙,好在她反应及时,赶忙调整身姿,让双脚先蹬到城墙,踩着墙壁,再来个二段跳。
她有惊无险的顺利登城,不过刚才那一下用力过猛,把城墙踩塌了一大块,引得守城的兵丁举着火把慌忙往这边跑,貂蝉和陈到一看,立刻下城潜伏在街道边的树丛里。
等待官兵走远,他们从树丛现身。
“凤仙,你真是小生见过的第一奇女子,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上来的?小生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轻功!”
“这是科学,这是物理,你懂吗?说了你也不懂!”貂蝉洋洋得意道。
而此时一直在某处偷看他们的苍老师,也不仅捂着脸,她喃喃自语:“吕布啊吕布,你还真有脸说别人,能把城墙踩塌了的‘立定跳远’算是哪门子科学?”
先不说苍老师,只看貂蝉陈到二人进得洛阳城内,二人商议貂蝉去闭月楼取回行囊,而陈到去找子义和子龙师兄,各自完毕之后在城外会合。
商议已定,两人分头行动。
且不表陈到返回戏园寻找子义,单说貂蝉。
她从小路借着兔道抄回闭月楼,离老远就看见正中央那大大的破洞,一时心下内疚,想来自己当初栖身闭月楼,一来是为了调查张燕,二来就是因为和赤兔胡闹毁损了庭院,却不想,债还没还完,又惹下这塌天之祸,也不知道花姐和众姐妹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她牵连。
等她走进,眼见得闭月楼黑漆漆的一片,众人早就不知去向,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顺着兔道返回地下暗室之内,行李,装幻兔蛋的木箱都在,方天画戟也好好的放在锦盒内,貂蝉清点完毕,把幻兔蛋的锦盒塞进行李,然后把方天画戟背在身后,她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久留必生事端,但心里又有点放心不下,因此顺着兔道就来到后院,抱着一线希望,看看花姐等人是否在这里。
来到后院,一如前厅般清冷,地上有许多七零八落的脚印,想来应该是官兵来这里狠狠的搜查了一番,而在月下,一老者却独自坐在石亭里自斟自酌。
王允举杯,叹了口气,酒到唇边,似是苦药,勉强入喉,面带苦色。
貂蝉本想就这样静悄悄转身离开,但心里却又有些许的不忍,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花姐就只有王允对自己最好,虽说她是歌女,而王允只是来这借酒消愁的客人,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父女一样,再说想到王允将来的命运,她更是不舍。
王允放下酒杯,正待提起酒壶自己斟满,却不想一只纤纤玉手从旁伸过,抢走了酒壶,兀自倒满酒杯。
王允一愣,抬起头来,却见貂蝉幽幽下拜。
“夜色清冷,义父为何在此独酌?”
貂蝉问的冷静,王允回答的也冷静。
“天下将乱,举世混浊,除了这里,也没有其他僻静之处能让老夫忙里偷闲,妄自斟酌了。”
王允言毕,抬眼打量了貂蝉一眼。
“我儿这是要远行啊?”
貂蝉再拜。
“是,大汉江山,花团锦簇,孩儿想四处看看。”
“呵呵呵,我儿真是说笑,走吧,走吧,这洛阳城就像个浅水的池子,甲鱼草虾之类的俗物早就把这水搅和的浑浊恶臭,我儿本非池中之物,理应胸怀四海,到外面看看也好。”
王允说着话,就把酒杯放下了,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布包来,一尺来长,腕子粗细。
“老夫知道,张让那厮为向圣上邀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儿,这里我家传的宝刀,你带上它,老夫随刀写了一封亲笔信也放在布包里面,如果我儿实在走投无路,就去找并州刺史丁原丁建阳,他是老夫的故交,有老夫的家传宝刀和书信在,一定能给我儿指一条明路。”
貂蝉接过宝刀,心头忽然一阵酸楚。
“义父早就知道伤及圣上的是孩儿?”
“呵呵,老夫为官二十载,什么人没见过?老夫当初在闭月楼与你一见如故,就是知道你绝非区区一名歌女,整个这闭月楼,有本事从圣上贴身侍卫剑下救人的,除了我儿不作他想,可惜啊,我儿身为女儿身,在太平时节倒还好,这往后日子就难喽,还望我儿多多保重,前路凶险,务必小心。”
貂蝉泪如泉涌,叩头拜谢,王允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世界)之后遇见的第一个正常人,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今天却不得不辞拜而去。
王允摆了摆手,催促她赶紧离开,貂蝉再谢转身拜走。
临走前,她最后为王允斟上一杯酒,并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会回来,她要扭转王允的命运!
貂蝉走后,王允盯着就被发愣了一会儿,嘴角却附上一丝满意的微笑,他轻捋胡须,感觉心口的大石略微松宽一些,貂蝉不知道的是,她大闹闭月楼,王允也受到牵连,汉灵帝刚被送回宫里,张让就命人严查闭月楼的工作人员,独独少了貂蝉,而她和王允交好又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因此张让就借着这个由头,强行罢了王允的官。
因此,深夜坐在闭月楼后院,实在就是为了等貂蝉,他当然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只是抱着一线的希望罢了,即便如此,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喝上我儿斟的酒,只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天下已经太平喽!”王允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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