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告别与新的开始

“女神在上！你们到底去干嘛了？！”凯琳娜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拎起自己华丽的长裙赶忙扶起醉醺醺，几乎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上的阿德里安，而阿德里安也晃悠了起步站稳了，手中拿着一瓶酒一脸的傻笑，“我还没醉，伦纳德，我们接着来。”

他肯定醉了，毫无疑问，而反而没醉的是伦纳德，王子一脸苦笑的提着一瓶酒，天知道如果是别人见到国王的利刃，王国最年轻，最优秀也最被爱戴的阿德里安将军现在这鬼样子，多少姑娘那梦中情人的幻想会破灭。

阿德里安的酒量非常的差劲，所以他几乎不喝酒，遇见酒会也是万般推诿，要么干脆拉着伦纳德说搞两军军演然后逃走。

而今晚阿德里安既然喝成这样，这才是让公主最惊讶的，她扶着阿德里安摇摇晃晃的躺在了沙发上，而将军继续呐呐自语的说着一堆的鬼话。

“伦纳德！你知道他不能喝酒，你还让他喝！你们这样被看见影响多坏！”凯琳娜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朝着自己的哥哥大吼，而后者叹了口气看着沙发上的伦纳德。

他们没有住在奔流城的城主城堡里，理论上他们应该住在那儿，因为皇帝莱茵也就现在客居在那里，提利昂也是，还有从远处赶来的伊凡战帅。

而他们没有住在那儿的原因也很简单，那里有太多克萝尼娅的气息，那个丫头的香水味，她的一大堆书，各种各样的模型标本，还有她根本不会收拾，直接散落在房间各处的衣服。

他们不想去见到这些东西，那会让他们回想起她，他们的妹妹，参加葬礼时凯琳娜几乎从头到尾都在哭，虽然她和克萝尼娅日常不对付，因为很多问题互相都斗来斗去的，但姐妹情毕竟比矛盾更深。

而阿德里安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平静，甚至伦纳德都忍不住中途离开了，阿德里安也是静静地站在墓碑前参加完了整个葬礼，并且所有人都离开后，他也在墓地呆了很久才离开。

“别喝了！”凯琳娜说着一把从阿德里安手中抢走了酒瓶，“该死的！今天我不想当这个操蛋的将军了！把酒给我！”

凯琳娜惊呆了，阿德里安几乎从不说脏话，甚至打仗时也不会，他的父亲伊凡在一边不断的咒骂着下达命令时他也不会骂人，而是严谨而富有逻辑的下达命令。

他很有礼貌，并且非常的优雅，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被人们所喜欢，无论对贵族还是平民将军都一视同仁的予以尊敬，他从不傲慢而自大，谦卑而恭敬。

也正是因为他讨人喜欢的性格，许多的贵族小姐们，甚至贵妇人们都把他视作梦中情人，当然了，这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但这也侧面说明了阿德里安的品行。

而今天他既然说脏话了，虽然对于军人而言这没什么，尤其是伊凡，他就算没喝醉也是不停地满口跑火车，但对已阿德里安而言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今晚就让他放纵一下吧，我让副官和警卫班都走远了。”伦纳德从凯琳娜手中拿过了酒瓶，随即将其还给了阿德里安。

凯琳娜愣了半天，随即低头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好吧，别搞得太过了。”

说罢凯琳娜俯身在阿德里安的脸上亲了一下，抚摸着他的额头，“我永远支持你，和克萝尼娅一样。”

一边的伦纳德一脸打趣的笑着，凯琳娜看着自己的兄长翻了个白眼，随即便从他身旁经过离开了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随着关门声伦纳德也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沙发边。

“你这家伙可真是幸运，两个好姑娘都想着你。”他说着与阿德里安碰杯，而后者躺在沙发上又喝了一大口，随后因为呛水咳了两声，“她们是我们的妹妹。”

“但你知道她们俩都爱你对吗？”“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白痴，但是......我不能面对这一切。”

“因为我是军人，说不定那天就在战场上殉国了？”伦纳德说着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随即趴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老伙计，他的脸红润的就像是成熟的苹果，看来酒劲的确不小。

“这只是一个原因，我的母亲也和我父亲在了一起，也许这不是什么不可避免的问题，再说了我们上过多少次战场了？怎么可能轻易把自己挂掉。”

“但对我而言，她们是我的妹妹，我无法将自己对她们的感情变成别的东西。”阿德里安说着又喝了一口酒，他现在说实话了，伦纳德知道，他清醒的话肯定会拿不想她们守寡来当说辞，但喝醉后他便脱下了自己的伪装。

伦纳德打趣的笑了出来，揉着自己的脑袋，“十年了，你可算承认了。”伦纳德曾在军校的毕业典礼后问过他，但阿德里安也一如既往的拿这些大道理当说辞，伦纳德自己阿德里安没有说真话，他们俩兄弟一起打闹着长大，一起闯祸，一起受罚，这么多年他对阿德里安可比对自己还熟悉。

阿德里安也笑了起来，揉着自己的额头，“是啊，回首望去我们四个也已经相处了二十多年了。”

“克萝尼娅是什么时候开始当你跟屁虫的？”“十岁时她跑去皇宫的图书馆找书，结果在梯子上没站稳摔了下来，我当时正好在场就把她抱住了，不然她得摔得很惨。”

“英雄救美？多老套的桥段啊。”“嘿，我又不是故意的。”“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但女神和神皇给你安排两个姑娘把你夹在中间，他们也许想看一场好戏。”

伦纳德打趣的说着再度与阿德里安碰杯，后者也笑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伦纳德的脑袋上，“放屁把你，没你各种煽风点火能搞得那么难堪吗？”

“我这不也是为大哥着想吗？反正她们都对你有意思，我就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咯。”伦纳德笑着说罢，随即大喝了一口酒，他的脸也显得那么的潮红，也许他也快喝醉了，但没关系，他本来也想今晚把自己灌醉，从这今天的糟糕中解脱出来。

“二十五年，克萝尼娅和我二十五年，在我上军校前一直跟着我，不停地给我惹麻烦，闯祸，但在我负伤时她会用书上看到的只是治疗我，会在厨房拿着菜谱做饭给我们吃。”

“啊，别说了，她那吃的简直就是毒药。”“但再难吃我们还不是说好吃不是吗？她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做功课，一起冒险，一起捣蛋，还有凯琳娜和我们一起，她总是说我们仨就是皮怪。”“哈哈，是的，我记得，我们几次惹麻烦把她拖下水，搞得她无比郁闷，大发雷霆生气了好几天，最后还是你去哄她搞定的。”

两人回首儿时的往事都笑了出来，继续拍着对方的肩膀大笑着，他们时常回忆曾经的快乐时光，那总是会带来快乐，但今天却不是。

说着说着阿德里安就哭了出来，声音逐渐变成了哭腔，“但克萝尼娅没有了，就这样没了，我们都还没死她就先走了，我最想保护的两个人中就这样一个人走了。”

阿德里安不是没有悲伤，他的悲伤程度绝对不低于伦纳德和凯琳娜，甚至比他们还要悲伤，克萝尼娅和他的感情最好，这个小跟屁虫几乎儿时天天都跟着阿德里安。

看了鬼故事睡不着也会拉着阿德里安在床边陪着她，等她睡着再走，当然了，这让凯琳娜非常吃醋，经常也搞出各种事来争宠。

阿德里安在墓地时没有哭泣，没有离开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是近卫军的总指挥，他是莱茵的门面，他必须记住这一点，以身作则，不能再外人面前显得软弱。

担当夜幕降临，酒水下肚，又只有他和伦纳德，没人会发现这一切时他的内心堤坝便彻底决堤了，悲伤的洪水从其中侵泄而出。

伦纳德没有去安慰他，这不是他不关心阿德里安，他愿意为阿德里安去死，相反阿德里安也一样，他们在战场上互相帮助对方，任何人负伤了另一方都会不顾生死的把自己的兄弟背下去，

伦纳德太了解阿德里安了，他也理解这一切对他的冲击，自己也很悲伤，他对克萝尼娅的感情也绝非寻常，他可以理解阿德里安，他需要时间发泄，今晚正是绝好的时机。

“敬逝者，希望那丫头在天上能找到她想要的无穷知识。”伦纳德举杯说道，阿德里安哭泣着也举起了酒瓶，“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死丫头，在天上好好过着，等我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很久了，谁知道呢？喝酒就是这样，让你忘却时间，忘记悲伤和哀愁，沉醉于此。

伦纳德也喝醉了，躺在地上酒杯落在一边死睡着，而阿德里安则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手中好捏着酒杯。

一人将他手中的酒杯扳了出来放在桌上，一双有着血红色眼睛的姑娘跪在了沙发边抚摸着阿德里安的头。

“你说放手了，结果自己还是过来了。”保尔在窗户边说着，双手抱坏。

“我还是想再看他一眼。”克萝尼娅微笑着说，随即身体前倾在阿德里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这是她的初吻。

“再见了，亲爱的哥哥。”克萝尼娅说着站了起来朝保尔点头示意，后者也微微点头，没有说任何话，随即便撑着窗户纵身跃起跳过了街道来到了另一座房屋的屋顶上。

克萝尼娅也来到了窗户前，在离开前最后回首看了阿德里安一眼微笑着，随即便撑着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克萝尼娅.兰尼斯特从世上消失了，而克萝尼娅.泽拉图今天则证实出现在世上，开始了自己的传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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