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幕小径

人类联合王国.刚督王国.困兽洲保留地

月夜笼罩着大地，那寒冷的刺骨的凉意，从那无止境的漆黑森林中渗出，不会有什么白痴喜欢这感觉，这不仅仅是寒冷，还是恐惧，没人知道有什么在盯着你，也许是动物，野兽还是该死的复国军，天知道。

但我唯一知道的是，一只猫头鹰站在树梢上，看着围坐在营火周围的商队，而我也知道，有一支箭正瞄着猫头鹰。

丽莎拉着弓弦，她几乎没有抖动，谁能想到那纤细如白玉的手臂，能达到一个精英弓箭手的臂力？这就是这群奇怪的精灵，你几乎看不出他们的肌肉，但相信我，朋友，你不希望和他们交手，哪怕近战。

“为什么要杀一只可怜的猫头鹰？”阿历克斯拿着烤肉站在丽莎身后，他咬下了一块烤肉，似乎非常美味，“也许是斥候。”丽莎没有放下弓箭，依旧瞄着那生灵，她也许真的会射击，但这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意愿。

阿历克斯将烤肉吃尽，他的利爪挑着那锋利的龙牙缝隙，可别忘了，这家伙才是这里最危险的生物，也许是整个大陆上最危险的生物，丽莎可忘不了在兽人要塞的时候，那死亡之翼划过天际，那令敌人从灵魂发出的恐惧。

“那不是生灵者，身为高等精灵，你不会辨认吗？我以为你们都很在行。”巨龙打趣的说道，丽莎翻着白眼低下了弓箭，“只有森林游骑兵和法师们知道，如何辨认，哥哥也会但就是不教我。”

阿历克斯嘴角微微一笑，“塔克森林的恶魔？当然，他自然知道，只不过瑟兰督伊似乎不太喜欢，把自己的技能交给自己的妹妹。”有些恼怒的丽莎，拔出断剑直接捅在了阿历克斯脖子上，那细微的火花喷射而出。

但龙鳞，这些坚硬如陨铁的护甲，可不是这些武器可以刺透的，阿历克斯一把按下丽莎的手，瞟了一眼闲聊的商队队员们，那个该死的观察手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队伍里，混进来了一条龙。

“达夏女神作证，你是疯了吗？”丽莎一把从阿历克斯的手里抽过剑，“我知道无法杀死你，而且你不信达夏女神，你这条臭蜥蜴。”苦笑的阿历克斯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确他自己不信女神，他不信任何宗教，就像所有的龙，他们没有人类和精灵，乃至任何种族的信仰，至于他们的信仰，没人说得清。

包括龙也说不清，那太复杂，且繁琐，一万年阿历克斯都没搞懂那些鬼东西，而现在这条“年轻”的龙缓缓走入黑暗的森林，“我去侦查一下，去找你的阿尔斯吧。”振翅而起，犹如黑夜的魔鬼一样，那条巨龙消失在了月夜中。

丽莎不屑的撩起耳后的头发，坐回到了营火旁的灌木上，而唯一不会被她白眼的，能有和精灵公主平等交流资格，这种“无上荣誉”的人类，阿尔斯则靠在丽莎脚旁的火堆边，端详着自己手中，泛着白金色光芒的利剑。

抚摸着剑身，阿尔斯微微的笑了出去，这把矮人造的武器武器还是很锋利，虽然他不知道，这东西的材质，但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普通的铸铁，只有贺兰石这种稀有的金属，才能让利剑这样，长时间不保养，也能削铁如泥，但那些矿产，都在矮人的王国。

这也就不喜欢，为什么人类会和矮人打矿脉战争了，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人类不是赢不了，但是那不重要。

“看来你的武器很优秀，幸运的家伙，”影靠在树桩上，悠闲的吃着烤鱼，“矮人造的？我看得出来，那群小矮子非常擅长锻造，就像我的武器。”阿尔斯下意识的看着那烈火旁的镰刀，精密的机械结构，那些周密的齿轮和传动条，有序且合理的排列。

的确，诸神作证，只有矮人才可以造出这样的机械结构，虽然人类的确已经开始仿造，矮人的部分技术，但如果论炉火纯青，那只有矮人才可以打造出，那群居住在深山中的能工巧匠。

阿尔斯怂了怂肩，将死亡花瓣插入剑鞘，“我听说刚德拉精灵也制造武器，丽莎，你知道吗？”“啊？知道，但那是魔法工业的产品，和你们的矮人制造不同，可能法师更喜欢那些武器。”丽莎抱着小腿，似乎有些无聊。

苦笑着，阿尔斯起身将水壶递给丽莎，“你用过吗？”接过阿尔斯的水，丽莎拧开塞子想了想，“没有，但我见过，阿拉林有向我展示过，但是却不让我用。”喝下那甘甜的溪水，丽莎重新将水壶还给了阿尔斯，“但也可以不用啊，我依旧射的准。”

笑着坐下，阿尔斯搂着丽莎的胳膊，“当然，你的准头毋庸置疑，提醒我千万不要惹你。”“那你得在我射穿你的“小兄弟前。””

那精灵如雷达般的耳朵，微微抖动，丽莎的眼睛变得非常犀利，透着杀气，她发现了什么，“你也发现了？”影还是吃着烤鱼，没有一丝想要行动的意思。

“复国军，两个人，应该是斥候，两把剑的声音。”精确的锁定目标，然后报出，这些精灵射手都是这样的恐怖，他们可以在森林中，搜索到几公里外的声响，这给了这些家伙丛林恶魔的称号，人类可没少吃苦头。

“他们不会进攻的。”契科夫背着剑站在火堆旁，眺望着那些黑夜，“他们不会向有非人族的商队进攻，他们很有原则，我可以判断他们的亚当身边的队伍，起码也是受他影响的。”

亚当的大名如雷贯耳，就连阿尔斯也知道他，“亚当？亚当.西奈？”“就是他，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影起身伸了伸懒腰，“当然，对于非人族来说，他的确值得尊敬，对我们人类说也是，曾经的“疯牛”亚当.西奈大校，他可在喀尔巴仟给了我一下。”

契科夫指着自己脸上的刀疤，很明显，一把利刃造成的，阿尔斯可以这么判断，他曾经看过乔尔姆的战伤，那是一把兽人巨剑造成的后果，当然，契科夫很幸运，没有被直接砍断头颅，这也许就是这个飙骑兵，离开军团的原因吧。

“你参加过包围战？”影冰冷的盯着乔尔姆，全然没有之前的友好，好吧，那是假话，影对人类都不友好，但是起码不是现在似乎下一刻就要，一镰刀切掉契科夫头的敌意，诸神作证，这个小猫在发什么疯？

就是这样莫名的敌意，让阿尔斯下意识的去摸剑，但被威胁的契科夫却无奈的叹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瑞金屠杀？那不是我们的决定，我们只是执行命令，影，我从不觉得那是正确的。”

影的眼帘垂下了，她缓缓的坐下，抱着双膝看着火堆似乎在回忆什么，“但我不得不说，那突围让复国军分裂了，有什么阵营？彼得留卡派，社会民主军？还有河畔联盟，当然还有亚当还领导的中央派。”契科夫坐在木箱上，看着那跳动的火焰。

“简而言之就是一群恐怖分子咯。”丽莎靠在阿尔斯肩上，有些不屑的说，这太正常不过了，连实际实力第一的人类联合都瞧不上的精灵，怎么可能去尊敬那些游击队？还是流窜作战的战术，连那些正规人类军都看不起他们。

影抬头看着丽莎，沉默了些许，“我不否认有些同志，的确有些偏激，但是那不都是人类造成的吗？隔离政策，秘密警察，还有那该死的渡鸦......”最后影的声音小到发指，但是依旧被丽莎听见了，永远不要小瞧精灵的听力。

“渡鸦？他们说他是猎魔人，你也是猎魔人，你认识他？”丽莎抖动着耳朵，似乎依旧在监视那复国军的伺候，相信我，如果丽莎想，她能在下一秒就射出两支箭，并且精确的射穿他们的头，但似乎她不想那么做，那会破坏掉这美好的夜晚，起码暂时还是。

影从怀里掏出那猎魔人，白狼的挂坠，那血红色的眼睛就像是真的血狼，你不会喜欢那眼睛，没人喜欢血红色的眼睛，那除了野兽，就只有吸血鬼和北方的一些家伙了。

影似笑非笑的答复，“当然认识，没有猎魔人不认识他，凯尔.莫汗的猎魔人们都认识他，那个叛徒，秘密警察的狗。”影突然捏紧拳头，小猫似乎炸毛了，她的怒气和杀意隔着火堆都能感受到。

契科夫掏出酒壶喝下了一口，我猜那是提坎亚酒，那产自骠骑王国的美酒，是骠骑兵们的最爱，这个老骑兵似乎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的确，在飞驰的骏马上，饮下烈酒无不是一种享受。

“他似乎出现在皮尔泽沃特王国，我听人提起，那个怪胎在那里出现，也许有是去杀谁，也或许是去妓院找乐子？你们猎魔人不是很喜欢吗？”

影恶狠狠的回头盯了一眼契科夫，“别把我和那混蛋相比。”在激怒影绝非是明智的选择，契科夫自然知道，他明智的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你们人类还是那么堕落。”丽莎有些无奈的叹气，高傲的精灵又一次鄙视了人类，阿尔斯苦笑着，“我该感到沮丧？我丫的到底算不算人类........”阿尔斯轻声说道，丽莎听得见，除了她没人听得见。

丽莎捧着阿尔斯的脸，看了看那蔚蓝色的独眼，“嗯，现在看起来是人类，好了低劣的种族。”阿尔斯冒起青筋，一把将丽莎按回到座位上。

契科夫起身将一块柴火扔在火堆中，那烈火就像是贪婪的巨龙，瞬间吞噬了木材，“无论如何，我想需要为瑞金的事情道歉，那不是我想的，而你们复国军........”契科夫看着影犹豫了，“好吧，我还是无法认同你们的理想，和价值观，但我想亚当大校应该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契科夫看向那昏暗的树林，树木在晃动，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但我想这个夜晚应该还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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