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男人

鲜血喷溅在四周，岩石上，树木之中，连草地也被鲜血所染红，这里经过了一场屠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盗匪们的尸体被人为的堆积在一起，他们已经死了，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道或数道致命的伤痕，但无一例外，这些伤口都足以要了他们的命，而其中还有一部分身上更是可怕，整个肢体被扯断了，又或是被利爪整个撕裂。

像是某种猛兽所为，但那种猛兽会在杀戮后将尸体堆积在一起呢？食尸鬼？我可不这么认为，他们是好的清道夫，但绝不是什么喜好整洁的清洁工。

乔尔姆拖着一具尸体将其堆放在了尸骸边，“你能快点吗？我可不想引来食尸鬼。”“我也不想，那些生物非常讨人厌。”阿历克斯说着，肩上扛着两具尸体走了过来，粗鲁的将其直接扔在了尸堆上。

说着他又转身抓住下一具尸体的腿，单手直接将其拖了过来，“所以你找到克罗了吗？”阿历克斯向老朋友问道。

“找到了，但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是云里雾里的东西。”乔尔姆拖着下一具尸体吃力的说道，“但这不正是克罗最爱干的吗？说一堆神棍的鬼话。”阿历克斯打趣的说道，将最后一具尸体扔了上去。

“你把你的故事告诉阿尔斯了？”乔尔姆说道这里有些诧异的问道，“我以为你不打算把这些秘密告诉别人。”

阿历克斯微微耸肩，一弹响指尸堆瞬间燃烧起了烈焰，犹如火炬一般耀眼的火光从上升起，熊熊燃烧着，犹如审判天使的烈焰。

“那孩子应该知道乱发脾气的后果，那会对他有所帮助。”显然，阿历克斯的回答很敷衍，这当然不是真正的原因，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告诉那个孩子古老的故事，那尘封于史海之中的久远故事，两万年就像是眨眼而过，永恒之城的辉煌似乎还在昨日。

赛伦也是，阿历克斯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的所在所谓，燃烧的城市，凄厉尖叫，燃烧着烈焰的可怜人，一个文明的陨落，她的子民沦为奴隶，而自己的孩子也一个个失散。

啊……两万年的生命之中，除了失去龙之心，恐怕阿历克斯最大的怨悔莫过于此，也许自己那天早上不离开是否结局也会发生转变？

他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在漫长的千百年中，在自己漫长的生命之中他只将心中的怨悔告诉过三个人，两个老怪物梅赛德斯和贝尔，以及面前这个人类。

说来也有趣，阿历克斯这种老不死，能活数万年的老妖怪却和一个生命短暂的人类成为了朋友？我想你应该知道失去朋友的感受，龙总要面对这样的事实，你的生命漫长接近永恒，但你的朋友们却一个个终会离去。

乔尔姆和阿历克斯的故事又是另一段传奇的故事，也许未来我们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那我们什么时候将他的故事，那个孩子真正的故事告诉他呢？”阿历克斯双手抱怀说道，乔尔姆叹了一口气看着这团燃烧的烈焰。

“会的，但不是现在，他总会知道的，他的父亲和母亲，以及斯塔克的故事。”“真相吗？真有趣，二十几年了，乔尔姆，你真的还相信北域还存在？”

乔尔姆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那团烈焰沉默了下来，若有所思。

没人会相信北域还存在，那无尽的冰原上暴风雪肆虐，任何人或物都无法踏入，连终生与冰雪为伴的维京人也避免踏入那冰雪地狱。

那怕北域人，被人类称为冰霜恶魔的北域人，也无法在那死亡之地生存。

昔日帝国的一切都已经华为尘埃，尘封于风雪之下。

“那你为什么相信呢？”乔尔姆笑着说道，将问题抛回给阿历克斯，而后者也笑了起来，“如果不相信，那天我就不会去你哪儿，我不相信斯塔克会消亡，以及那古老的帝国，当然还有其中的东西。”

说到这里阿历克斯的眼神暗淡了下来，乔尔姆看着老友轻叹着，“我们会找到的，我们都会完成自己的使命，我相信他的母亲，一直都是。”

“哈，我还记得当初那个孩子，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女孩。”阿历克斯回忆着往事打趣的笑了起来。

乔尔姆也笑了出来，那一幕幕似乎就在昨日，“是啊，三十多年了，一切都转瞬即逝，就像眨眼一挥间一样。”

但乔尔姆还记得一个孩子，一个真正的朋友，他名为乔治，他的朋友，乔治的兄弟却在那场战争后消失了，一声不响，带着那关键的孩子消失了，二十多年从未出现。

说乔尔姆不想念乔治肯定是假的，两个好兄弟也是好战友，一起打过仗，过过命，也一起闯过祸，一起受过罚，无时无刻互相陪伴着对方形影不离。

但乔尔姆知道自己还不能去找乔治，时机未到，他答应过那个女人，那个自己为之忏悔的女人，他会完成自己的承诺，而现在他也在做。

阿历克斯看着乔尔姆有些很感慨，坐在了石头上，“往事如昔啊，那一批孩子都长大了，你，乔治，莱茵和伊凡。”

“感觉自己变老了？”乔尔姆说着将酒壶扔了过去，阿历克斯接住了救护苦笑了一番，“谁活两万年不会感慨自己的苍老呢？说真的，有事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一百年的生命，安度晚年最终归于尘土。”

两万年他见证了太多事，人类的兴衰，难以言表的战争，新时代的开始和其中的种种，当然也有一些人物的成长。

莱茵，那个曾经活在他父亲狮心王安东尼的光芒之下的孩子，他如今成为了如自己父亲一般的大人物，名震四方的帝皇。

而伊凡，那个庞贝城角斗场中的角斗士，在鲜血中和尸海中生活的孩子，如今也成为了威震四方的龙虎之将，中央王国的怒熊，军团指挥官伊凡大将。

而他们的儿子如今也长大了，都成为了名声显赫的大人物，忠诚而勇敢的阿德里安，睿智而仁义的伦纳德。

百年之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无论是国家层面的，还是个人，都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但有趣的变化。

但作为历史的观测者不也很有趣吗？目睹了一切的变化，时好时坏，这不正是历史的有趣之处吗？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些什么。

也许一点细小的举动也会造成巨大的影响，比如他和贝尔当初插手放走了伊凡，才有了如今的伊凡大将，才有了莱茵的雄鹰王朝。

这也许便是漫长生命的好处之一吧。

“两个老男人感慨人生？”一个女人说道。

乔尔姆和阿历克斯互相看着对方，片刻后都抬起头了，看向了那月光之下的树干上，那上面坐着一个女人。

绯红色的长发扎成了辫子，修长令男人饥渴无比的修长身子，白黑色的衣服和黑丝吊带袜与长筒手套，头上顶着一顶黑色的法师帽，啊，当然了，还有那血红色眼睛。

“梅赛德斯？！”阿历克斯不可思议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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