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游侠

夏尔国的夜晚宁静而又美丽，广袤的田野上萤火虫在农作物之间来回游荡着，昆虫们在小溪，田地和林间一同演奏着绝美的夜光交响曲，而那每户霍比特人家门前的挂灯则犹如夜空中的星星，在哪黑夜之中飘渺不定的闪烁着。

而真正的星空就在头顶，当你抬头仰望星空，群星就在眼前，他们漂浮在天空之中，遥远而又似乎近在咫尺，那片星空是彩虹桥，通往天堂的桥梁，海拉提姆驻守在哪儿，凝视着大地上的每一条生命。

阿尔斯坐在老橡树下眺望着夏尔国的夜景，他很少能这样独自一人坐着，独自一人享受夜晚的宁静，聆听者那虫群美妙的歌声。

两把利刃被解了下来放在一旁，阿尔斯知道女巫猎人不会蠢到在巴金斯爵士的家里动手，所以他没什么需要担忧的，只需要享受今晚的宁静。

“一个人？”巴金斯从山坡上走来，站到了阿尔斯身旁，后者想要站起来向巴金斯行礼却被巴金斯摁着肩膀摁回了地上，“坐着，陪我这个老家伙一起坐坐。”

说罢巴金斯也坐了下来，坐在阿尔斯身旁，他从腰间的袋子中抽出了那珍爱的烟斗，熟练而又迅速的用打火石将烟草点着，那一缕缕青烟从他嘴中吐出，悠长而又富有美感。

“你真像你父亲。”巴金斯随口说道，而阿尔斯则愣了一下一脸疑惑的看着巴金斯，“您认识我父亲？”

从未有人提过他的父亲，阿尔斯知道阿历克斯和丽莎认识他，但阿历克斯总是不提，当然，这家伙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也没机会去问他些问题。

而丽莎却总是在回避着这个问题，回避着关于斯塔克的问题，阿尔斯也不会去强求她，脑中的声音也总是在打谜语，就是不说些靠谱的。

巴金斯笑了笑又在嘴中吐出了一缕烟雾，“嗯，我认识他，他是个非常有趣的家伙，与其他犹如精灵一般孤僻且与世隔绝的北域人不同，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矮人的废土上，那被鼠人占领后矮人放弃的领土。”

“那一天他独自一人便杀死了数十只强壮的夜奔鼠，我们都没想过会遇到一个来自北域的游侠，但他苍白的眼睛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北域人，但是他和你也有一个共同特点，你们都有一只血红色眼睛。”

阿尔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摁在了剑柄上，但看着一脸微笑的巴金斯又尴尬的将手移开了。

巴金斯并未在意而是笑了笑，“如你所知，安东斯库应该告诉你了，你们有一些血族的血统，至于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父亲也有一只血红色眼睛，那一刹那我以为遇见了血族，但血族可不能再阳光下行进。”

“他也不是半血族，我从未见过只有一只眼睛血红的半血族，但无论如何他是个北域人，一个对一切外界事物充满了好奇，热爱冒险的北域人，与其他所有北域人都不同的怪胎。”

阿尔斯苦笑了起来，看来自己这**的性格还真是骨子里就有的，也许这喜欢管闲事也总是引来各种麻烦。

“那时候我们已经去过绝大多数人类王国，他们就像我说的，信口答应了但真的会有几个提供帮助就是未知数了，那时索林打算去往最后一个尚未拜访的邻国，北域帝国。”

巴金斯抽着烟斗，那烟斗之中点点的火星犹如无尽夜空中微弱的星光，已经很少有活着去过北域还回来的人依旧健在了，巴金斯是一个，也是阿尔斯目前第一个可以从他口中得知那古老国度的人。

“北域和南方之间隔着危险的山脉与森林，其中充斥着野兽和各种致命的植物，那是一片人间地狱，哪怕最优秀的探险家都避免踏入那片土地，也就是如今的暮光王国等地。”

“但你的父亲却自告奋勇，愿意为我们带路，他是一个北域人能到达南方必然有两把刷子，于是我们接受了他的提议，也许他仅仅只是因为想要更刺激的探险才帮助我们的。”

“但他的确做到了，他带领我们穿过了危险的山脉与丛林，准确的把握着每一处危险和机遇，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成功抵达了那北域人的边境，那建立与巍峨峡谷之中的要塞，那比风息要塞更加坚固，更加易守难攻的要塞。”

“北域人都很孤僻，他们一直都不与南方接触，我们几乎不可能进入北域，我们都做好了打道回府的准备，但他却让我们成功，活着进入了北域踏过了那要塞的大门，我当时就知道他绝对不是普通的游侠。”

阿尔斯记得，那声音总是告诉自己，斯塔克是个高贵而神圣的姓氏，他总是喋喋不休的强调着这一点，并且蔑视其余所有的人，哪怕是精灵，虽然考虑到阿尔斯的想法他并没有对丽莎的家族指指点点，但阿尔斯知道，他也看不起神之长子的家族。

阿尔斯很难相信斯塔克倒地是个怎么的姓氏，能让他狂到这种地步。

见阿尔斯仔细且认真的听着，巴金斯便继续着自己的故事。

“我们进入了北域，那时那里还不是风雪交加的死亡雪原，而是一片肥沃的，一望无际的田野和平原，山脉在地平线的尽头巍峨的耸立着，江河贯穿大地带来肥沃的土壤，这就是为什么北域人那怕一直封闭在北方也可以丰衣足食甚至比南方过得更好的缘故。”、

“我至今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只隔了一座纳瓦罗山脉北域和维京人的土地就相差这么多，都在同一个纬度线上，但一遍是生存艰难的冻土带，而另一边则是富饶的土地。”

“山脉之中挖掘出珍贵的珠宝与黄金，北域人将其打造为一件件与矮人其名的工艺品，真的，连矮人这样固执的种族都不得不承认北域人的确独具匠心，且他们将许多先进的技术投入到了其中，比如矮人那时候都还没普及的水力纺锤技术等等，那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一片匪夷所思的土地。”

巴金斯回忆着半辈子前的记忆，至今依旧感慨万千，“北域人的军队强大而装备精良，制式的盔甲和武器使北域人有着庞大的军备与军团，他们甚至是当时世界上第一个将火器普遍装备到了部队的，这支不朽的军队捍卫着北域富饶的土地，东征西讨击败各种不怀好意的敌人。”

“我们沿着那宽大的，绵延了数千公里，穿过平原，山脉与河川的宽大道路抵达了北域人的首都，那一直仅停留于传说和歌谣之中的城市，阿斯加德，人类口中称为凛冬城的地方。”

“犹如黄金一般灿烂的传奇都市，每一座建筑都犹如独一无二的工艺品，物资充沛而丰富，市场上回响着人们交易的交谈声，一座座巍峨的雕像将城市所拱卫，而北域的帝皇，那北域人眼中的神就在那位于阿斯加德最高处的巨大的皇宫中。”

巴金斯最中吐出着缭绕的烟雾，脸上露出了一丝打趣的笑容，“说真的，我至今都会认为那皇宫是我的幻觉，巨大的犹如另一座城市，沿着漫长的阶梯我们抵达了皇宫的更高处，那难以言表的宫殿，北域人将其称为黄金王座的宫殿。”

“我们在哪儿，在巨大的王座室，在无数身着金甲的禁军的注视下面见了至高的帝皇，索林向他表达了敬意，并寻求帮助，帝皇也答应了，当然，我们也从未认为北域人会真的帮忙帮忙，没人会冒险跨过危险的地域来帮助我们。”

“我们很快便打算离开北域，我们以为你的父亲会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在穿越山脉丛林非常危险，也不值得冒险，但令我们都没想到的，他拒绝了身边所有朋友，包括北域兄弟的劝阻，毅然决然的跟上了我们，一起再一次穿越了山脉与丛林来到了孤山。”

“他真的是一个古怪而又有趣的家伙，就这样，他和我们一起来到了孤山，我们一起在哪里共同为矮人的王国所努力着，他也得到了除了我们十三个人之外所有矮人的尊重，这很难，但他做到了。”

阿尔斯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有些为自己的父亲自豪，看来他也正如自己所期许的，他是一个传奇的人物，这毫无疑问。

巴金斯也笑着拍了拍阿尔斯的胳膊，“你父亲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一个优秀的游侠和真正朋友。”

“就如你们所知的，鼠人来人，鼠人军阀贪婪的霍因法姆带领着他的氏族向孤山发起了进攻，他们数量之庞大，根本不是矮人们能与之抗衡的，所有曾经答应过帮助我们的人都没来，我们似乎注定将在孤军奋战之中被消灭。”

“就在这绝望的关头，你的父亲站了出来，他告诉索林“当第五天的太阳升起，在哪黎明时分，朝东看去，我会带着希望回来。”他这么说，随后便在矮人们的诧异于疑惑中跨上骏马消失在了地平线。”

“之后战斗爆发了，鼠人们来了，我们在孤山进行了惨烈的战斗，甚至连孩子们都拿上武器参与作战，我们将老人与女人，还有幼小的孩子安置在孤山的深处，祈祷着我们能守住阵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长的和一辈子一样，鼠人不断的发起进攻，我们疲惫不堪筋疲力尽，防线一道道被攻破，一切希望似乎都已经离去，索林和矮人们做好了和先祖们一样战斗至死也不投降的意志，他们打算打开城门，在哪里与鼠人进行最后的决战，绝望的决战。”

那是绝望的，真正的绝望，在鼠人望不到尽头潮水般的攻势下，当时本就弱小的矮人根本扛不住，虽然弹都强壮而又善战，但依旧难以以一敌百，他们似乎最终难逃一死，一切都将逝去，一切都将化为尘土，鼠人会吃掉所有的尸体，将那费尽心力打造的矮人城市变成脏恶的鼠人巢穴。

巴金斯抽着烟斗回响着那一天，自己哪一天挥舞着利刃，身着锁子甲，和矮人们一起奋战，他不再像个霍比特人，而是一个真正的矮人战士。

“我奋力劝阻索林，让他保持冷静，一切都还有希望，我相信你的父亲，但矮人们甚至认为 那个北域人已经抛弃他们独自逃走了，索林身为都灵之子的傲气让他不甘忍受在城门后瑟瑟发抖，他死也要死的辉煌而灿烂。”

“就在一切都似乎要完蛋的时候，阳光照射进入了要塞，紧接着天际边回想起了低沉的号角声，那不是鼠人的号角，我想到你父亲的话，我立刻跳上城墙，向东望去。”

“你的父亲骑着马出现在了晨光之中，而与他同行的是北域强大的军团，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跨过危险的森林的，但他们出现在了哪儿。”

“北域铁骑发动了进攻，你的父亲与他们一同策马而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骑兵冲入鼠人之中，犹如钢铁的洪流瞬间席卷了一切，步兵紧随其后冲杀而入，鼠人成片倒下，恐惧压过了对族长的畏惧，鼠人开始溃败，在丢下了无数尸体后仓皇而去。”

“我们赢了，被最难以置信的朋友所救，你父亲做到了，但北域军团并未留下来参加庆功宴会，而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你的父亲，他甚至没有与我们告别。”

“我们明白，他以某些东西为牺牲，换取了北域军团的帮助，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你的父亲，那个年轻的游侠，而我也在孤山建立完毕后回到了夏尔国，带着我的故事回到了家里，回到了我平静的生活。”

巴金斯的故事讲完了，许多被人们所遗忘，所忽略的故事也讲完了，那神秘的帝国与自己同样神秘的父亲。

阿尔斯沉默了下来，思考了良久，“他的名字是什么？”阿尔斯问道，他想知道的不是北域帝国如何如何，而是自己的父亲，自己那未曾谋面父亲的名字。

巴金斯站了起来，吐出了一丝青烟，“你终会知道的，我的冒险已经结束了，而你的还没有，孩子，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场独一无二的冒险。”

阿尔斯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没有理由去要求巴金斯告诉自己，也许自己终有一天会知道吧。

“明天就是秋日庆典，会很热闹，哪能掩护你们穿过边境离开夏尔国，但要躲开女巫猎人的追捕，同时在凛冬到来之前抵达北湖城，只有一条路。”

“幽暗森林，暗林精灵的王国，我知道。”阿尔斯轻声说道，他知道，自己必须穿过那怕神秘的森林，这样就能直接抵达多拉湖的湖畔，从而到达北湖城。

但那很危险，没人知道那片森林之中有什么，千百年来从未有人类或者矮人踏入过其中，那是一片神秘的土地，一切都是未知的。

“丽莎是太阳之女，永恒女王与瑟兰督伊的妹妹，爱隆王应该会给你们面子的，但我可不会期待他热情的迎接你们。”巴金斯叼着烟斗向阿尔斯伸出了手。

后者也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巴金斯先生。”“谢谢你，你的父亲，如果不是他我在就变成鼠人的盘中餐了。”

巴金斯松开了手眺望着远处夜幕之中的地平心，“走之前去和劳伦斯道别吧，朋友很难得，真朋友更难。”

阿尔斯摸着身旁那属于北域的利刃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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