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撕裂噩梦（十六）

萧赫看着眼前的少女——她虽然身上有着很多道的伤痕，但是萧赫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她的气息有了一丝丝的削弱。他慎重的观察着她，他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压力。突然，少女手中的长枪尾部的锁链开始微微散开，那锁链开始从她地藕臂之上慢慢散开，然后像一条缎带一般将她环绕起来。同时少女身后出现了两条飘扬的光带，就像在水中一样以一种富有节奏的韵律不断地摆动着。霎时间，萧赫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粘稠，他发现那少女的气息居然消失了，他现在完全感觉不到面前这个少女那恐怖的气息。萧赫微微皱了皱眉，他的左手此时还在因为虎口震裂而流着血，两把剑虽然在凡品中已是上乘但是面对着少女手中那品质不明的长枪，还是稍有几分打怵。

少女凝神静气地盯着他，虽然无法直接锁定她的气息，但是萧赫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气势在不断增长。在她身后的教皇等一众人此时已经被她无比恐怖的威压惊的动弹不得，那是下位生物面对着上位生物的天然的恐惧感，那是早在远古时期就已经牢牢篆刻在血液深处的记忆。

少女，已经仅仅凭着自己的意志，就到达了“神”的境界——

就连天空都为之变色，那浓厚的乌云被凌空吹散，那气势就连帕拉汶城墙上的众人也无不为之臣服。阿纳拉克早就停止了大吵大嚷，他此刻正坐在地上，汗如出浆。也许是处于少年身后的远古，拉耶夫娜和阿纳斯塔西亚并没有收到什么过多的影响，她们只能祈祷眼前的少年能取得那看起来几率很小的胜利……

城墙下的拉耶夫娜一只手紧紧地拉着阿纳斯塔西亚，另一只手使劲地拍打着城门。她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尽量使自己发出更大的声音。身后是孤身一人挡在那斯雷因教国面前的少年，身前是自己国家的首都紧闭不开的大门。在几乎所有人都屏息的环境中，拉耶夫娜的喊叫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本身的骄傲还是无法忍受自己也屈服于那少女的气息，阿纳拉克强行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走到城墙边，看到了正在他下方疯狂拍打着城门的两个人。

“你居然回来了——”阿纳拉克的脸有些扭曲，他指着城下那个一脸惊讶仰着头和他对视着的女孩。“你居然敢回来？居然敢——”他一边对抗着前方那节节攀升地压迫感，一边挪动着身子。“我没有让人去把你杀掉，现在想想真是个错误，你，还有这个皇家卫队的叛徒，我当初真该把你们都杀了——”他看着下方正在拍打着城门的拉耶夫娜，回身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长剑。“那个小子和你们是一起的吧，你们这次回来我看就是来抢位置的对不对？”阿纳拉克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散发着无尽威压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已经有不少人甚至都陷入了昏迷当中。

忽的，那无形的威压又在突然间消失了。仿佛千斤重担被解开一般，许多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处在芙蕾雅身后的教皇大口地呼吸着，他感觉到如果前方的少女再稍微坚持的时间长一点，附近的所有人都会全部死掉。他一边竭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前方的少女，他的眼神甚至带着某种深深的痴迷，直到看到那一对宛若飘带一般的光翼，他甚至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终于啊——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

真是感谢你啊，少年——

他从芙蕾雅身边的缝隙间看向对面的少年。

如果没有你，她也没有这么快就到达了真正的，“神”的领域——

他脸上挂满了笑容。

这，才是我斯雷因教国真正的杀器！

在芙蕾雅的威压消失的瞬间，萧赫先前完全无法寻找的气息又再一次出现了，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似乎少女把所有气势上的压力都完完全全的解放在他的身上。那宛若千钧的气势甚至让萧赫不由自主的向着身后倒退了一步，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微微发抖。这冲天的气势着实让他惊讶不已，在他的生命中还从未碰见过如此强大的气息。那带着高高的威严和不可侵犯的气息，配上少女那绝美的面孔和完美的身材，当真是从吟游诗人口口相传的传说中走出来的人物。

看着身后的城防军已经恢复了许多，他们基本都从地上站起来，有的在认真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有的还在为刚才那摄人心魄的威压耿耿于怀。阿纳拉克眼看时机成熟，他持剑自高处牢牢地指向了下方刚刚失去力气，正在稍作歇息的两个人身上。

“我忠诚的将士们！看那，不要被眼前的现象所蒙蔽。就是她们，是她们带领着斯雷因教国侵犯我们的土地，是她们带着这一切灾祸降临至此。如果不是她们回到这里，斯雷因教国怎么会长驱直入直到我们首都城下！”他一边高声地说着，一边满意的看着其他人眼中的神色。“我当初即位之后，为了不让手足相残，早早将她送到平凡人家，只为她能平凡度过一生。可是呢？她此时眼见时机成熟，倒打一耙带着斯雷因教国的走狗侵犯我们的领土，真是天理难容！”拉耶夫娜愤怒地看着城墙上阿纳拉克的演讲，她用着自己嘶哑的声音奋力的发出着声音，却在城内那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被淹没。

“在此！我宣布！阿纳斯塔西亚·罗德兰为叛国者，将受到我们的严惩！你想骗取善良纯真人们的心来打开城门，我告诉你，休想！”阿纳拉克一边喊着，一边让城墙上的城卫军弯弓搭箭，一起瞄准了城下的两人。

出乎意料的，阿纳斯塔西亚异常的平静，她轻轻地向身边的拉耶夫娜问道：“拉耶夫娜，我问你，你愿意全心全意的忠诚于我吗？在任何时候，都全身心的相信我，为我出力，为我分忧，为我战斗，甚至为我而死吗？”

拉耶夫娜点了点头，她闭着眼睛，单膝下跪。

我愿意——

拉耶夫娜，我问你，你愿意承认我为罗德兰联邦的继任者，愿意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我献出一切吗？

我愿意——

拉耶夫娜，我问你，如果我遭到了背叛，你愿意将那个人追到天涯海角，直到世界尽头吗？

我愿意——

拉耶夫娜，我问你——

少女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持剑的少年。

你相信奇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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