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被迫屠龙小组（五）

不好——

待到少年打算回头之时，巨龙已经发现了地面上的其他人影。对于此事的它来说，所有类似的东西都能让它感到愤怒。眨眼之间，从暗处挥出一只龙爪，从侧面向着那少女疾驰而去。

巨爪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将地面上一切高于地平线的东西全部一扫而光，随后带着划破空气的啸声向着帕纳梅拉袭去。

“快跑！”

少年大吼着，他进一步提速，在那利爪即将接触到少女的瞬间将她推离了攻击范围，随后少年毫无疑问的被巨龙击飞，像一颗炮弹一般飞了出去，在砸穿了两栋房子之后停了下来。

——真是该死的。

少年挣扎着起身，他逛了逛脑袋。

他现在被那巨龙打飞到了一栋建筑物里，这里似乎还没有受到攻击。他的左臂传来一阵疼痛，目光看去，那是三道血淋淋的爪痕。

捡起地上的武器，少年站了起来。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一个并不应该在这里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二人同时开口，萧赫和佩佩诺丝的声音同时响起。

佩佩诺丝本来已经被同伴带离酒馆休息，却没想到整个城市都遭到了巨龙的袭击，她被巨大的声音吵醒，却没想到在楼下碰见了灰头土脸的他。

——麻烦了。

“小心！”

佩佩诺丝对着萧赫喊道，在她的眼里，从那少年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爪子，它轻而易举的击碎了整个房间的墙壁，直直冲着他们而来。

“嘭——”

佩佩诺丝闭上了眼睛，待到她再次挣开，却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中。她向前方看去，那是一个隐藏在夜色中的庞然大物，如果不是晚上清凉的微风，她现在大概接近昏厥了吧。

——嗯？

佩佩诺丝发现自己的腰部似乎被什么东西拘束着，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被那少年搂在手臂里，少年面容坚毅地看着前方的巨兽。他们高高跃起在半空，脚下是那袭来的巨爪，还有四散飞溅的瓦砾。

借着旁边的墙壁泄力，萧赫带着佩佩诺丝安稳的站在了地上。他右手抓着她的手，向着前方快速的奔跑着。

“我——”

“别废话！”

萧赫打断了想说些什么的少女，他冷静的在建筑物之间寻找着通路。

“抓紧我。”

少年说着，他将她搂进臂膀里，他带着她从地上跃起，在空中，萧赫快速地辨别着方向，他以极快的速度寻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快速地前进着，那巨龙已经找到了它的位置，顷刻间几乎可以熔化一切的火焰从它的巨口中喷出，追着萧赫的步伐在他身后制造了一片死亡的火海。

——不能留它。

少年已经能用肉眼看到帕纳梅拉的俏脸，此时她焦急地向着这个方向看着，祈祷着少年能够平安无事。

虽然二人的速度已经尽可能的快，但是终究比不上一个人的速度。

在躲避过了几次巨龙的爪击之后，在他们终于接近之时，那巨大的利爪也随即接踵而至。萧赫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无法保证佩佩诺丝的生命，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然后大声呼唤着帕纳梅拉。

后者听到他的呼喊之后更是睁大的眼睛，随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少年全力将臂弯中的少女向着她抛出，然后抽剑回身抵挡着那巨大的龙爪。然而即便能抵挡住那利爪，其上巨大的力量仍然将少年远远击飞——

上当了——

在那一瞬间，通过龙爪之间的缝隙，萧赫仿佛看到了那巨龙的龙首之上，泛起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在少年最后的余光中，他看到的是巨龙另一只利爪从侧面扫来，连带着下方的泥土，将帕纳梅拉和佩佩诺丝一起攥在手里……

巨龙张开双翼，那巨大的翅膀仿佛将整片天空都蒙上一层阴影，它发出了一声类似于人类的冷笑声，随后它的眼睛发出金色的灿烂光芒，那光芒从它的头部蔓延开来，逐渐散播到它身体的各个角落。

又是一声咆哮，与先前不同地是这声咆哮声远远比之前更为巨大，这条庞大的巨龙终于在渺小的凡人的城市里真正展示了它作为上位种的威严与压迫。那爆裂一般的咆哮顷刻间传遍了整个格玛城，近处的由咆哮产生的声波甚至将地面的建筑物震地粉碎，人和牲畜们当即被那咆哮将内脏击成碎块，已是再无生还的可能。

稍远处，无论是正在拯救民众的城防军还是有着爵位的骑士，甚至是斯雷因教国负责整个城市的主教，无不在这如同君临一般的咆哮面前颤抖不已，他们心中升腾起的畏惧，是来自与牢牢篆刻在内心深处，篆刻在他们血液中的，对于上位生物的恐惧和崇敬。

远在千百万年前，他们的祖先就将这种恐惧牢牢地刻在了血液里，漫长的岁月过去，这一次，人们第一次回想起自己的祖先被那亘古的存在所支配的恐惧。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巨龙摇晃了几下自己的头颅，它将伸展的龙翼上下活动，那比船帆更加巨大许多的龙翼带着狂风，将巨龙那无比庞大的身躯带离地面，随后，它猛地一扇翅膀，直冲云霄，顷刻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许多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有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有的甚至双眼无神直接跪地哭泣，有的到处寻找着自己的亲人，彼此间爆抱头痛哭着。

看着巨龙消失的背影，德拉·阿奇斯面容呆滞的跪在地上，他想去寻找那个少女，他想去援救那个少女，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双腿如此无力——

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提起与其抗衡的勇气——

为什么自己连直视那庞然巨物的双眼都做不到——

为什么——

自己如此弱小——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怨恨地敲打着地面。

靠在他身后的梅丽也同样满面呆滞，那个金色的巨大身影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怎么可能有人，去对抗这种生物？

她挣扎着站起来，对着一脸落寞的强尼摇了摇头。

后者坐在一块石头上，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抱着头懊悔的念叨着。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向着猎什么龙——”

诺玛还处于昏迷当中，不过相比于那些在酒馆中瞬间死去的人们已经足够幸运了，他受了不轻地伤，不过好在血已经被止住了，只需要良好的休息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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