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齐了吗。”
肯普法拉瑞尔·奥尔德林背对着众人站在房间中央,他看着坐在前方楼梯上的迪立特里希·洛拉利昂,微微皱了皱眉头。
地上的血液已经被清理干净,房间中灯火通明。
迪立特里希从地上站起来,他走到窗户前面看了一眼房间外的花园,然后轻快地从楼梯上走下去。
“这个家伙能让我杀掉吗?”
他一只手放在昏迷不醒的拉伯尔侯爵的额头上,一边转过脸对着肯普法拉瑞尔笑着。
“他是‘王’指明要留下的人,你不怕他怪罪就尽管做吧。”
说完,他沉默的走到了楼梯与地面连接的地方,然后端正地站在那里。
其他人看到他的动作,也自发的列成了两队分列在两旁。
“迪立特里希,回来。”
长发的消瘦男人瞥了他一眼。
后者轻笑了一下,然后将那个昏迷的人拖到了房间中央的地上。
突然,门被很大声的打开,一个白色长发的俊美男人从门口一步一步地缓慢的走了进来。
“行礼。”
肯普法拉瑞尔说着,一边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一边单膝跪地。
随着他的动作,房间中所有人都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向着这个白发男人恭敬的行李。
“王。”
“王。”
“王。”
……
白发男人没有说话,他缓步向前走着,走上了台阶。
背后,是硕大的玻璃大窗,大窗上用彩色的琉璃组成了神像的画像,在房间内的灯光下发出斑斓的色彩。
“嗯。”
白发男人转过身来,他对着下方的人群点了点头。
“诸位。”
他伸出了两只手,将手掌朝上。
“距离我们崛起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他低头看向仍然陷入昏迷的拉伯尔侯爵,然后对站在斜下方的肯普法拉瑞尔说:
“把他弄醒。”
肯普法拉瑞尔向着那蜷缩着的人体伸出了手,一道淡淡的蓝光覆盖在对方的身体上。
……
“嘶——”
拉伯尔侯爵的意识渐渐汇聚起来,脑袋那种突如其来的刺骨的疼痛让他又痉挛了一下。
“这里是——”
他挣开眼睛,渐渐扩大的视野里,是一个个分列两排站着的黑色人影。在他面前的台阶顶端,是一个与他对视着的白衣男人。
看到那个男人的相貌,一段并不久远的记忆开始复苏。
拉伯尔侯爵回过神来,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右手准备在自己的腰间寻找那把常用的利刃。
肯普法拉瑞尔和该隐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只有迪立特里希带着蔑视和嘲笑迈出了一步。
“跪下。”
他一脚狠狠地揣在拉伯尔侯爵的后腿窝上,后者扑通一声被他踢得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
站在台阶上的该隐缓缓地说着,他走到楼梯边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你这个怪物……我是不会……不会说的……”
疼痛从双腿传递到大脑里,他一边喘着气缓和着那一阵一阵接连袭来的痛楚,一边回答道。
“无妨,无妨。”
该隐的脸上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他迈步缓缓走了下来。俊美的简直堪称妖异的脸上,从那淡紫色的双唇中说出的话语,却让拉伯尔侯爵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拉伯尔侯爵,看来是这样称呼你比较能让你舒适一些吧。”
该隐一边走着,一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那楼梯上考究的木质扶手。
“还是说,我换一个形象你更能接受呢——”
话音刚落,在拉伯尔侯爵的眼前,那个身着白衣的俊美男人居然就这样变成了布鲁诺斯侯爵的样子,无论是神态还是外表都与他认识的那个人一般无二。
“怎么了老弟,不认识我了?”
“布鲁诺斯侯爵”笑了笑,他伸出了粗壮的手指放到自己眼前细细端详着。
“不是我说啊,拉伯尔老弟——”
他露出了与那个被称为“布鲁诺斯侯爵”的人绝不相称的冷酷笑容,站在了拉伯尔侯爵的面前。
“——这凡人的样子,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令人恶心啊。”
一边说着,“布鲁诺斯侯爵”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拉伯尔侯爵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虽然竭力压制着从内心深处蔓延的恐惧,但是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对面前的男人爆发了强烈的恐惧。
那是刻在骨髓中的——本能。
“呵——怪物……”
该隐抬起头来,他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真是个不太令人舒服的……词语呢……”
他血红色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些,眼神也变得凌厉异常。
随后,只听见一声小小的“噼啪——”的声音,接下来便是拉伯尔侯爵痛苦的哀嚎——
“我脾气不是很好,希望你注意一下用词,我的侯爵大人。”
拉伯尔侯爵痛苦的倒在地上,他的脸色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变得煞白,从额头上伸出的汗珠滴在地上,与那伤口处滴落的鲜血一起。
他的左手,“消失”了。
确切的说,是除了骨头以外的部分消失了。
就像狂风带走枯枝上残留的落叶一般,那手上的血和肉消失了。
拉伯尔侯爵倒在地上,他看着那个仿若恶魔一般的白色人影踩在自己面前的血泊中。那血泊竟是如同受到吸引一般,一点一点消失在对方的脚下。
“怪物……我很不喜欢这个词语……”
男人慢条斯理的说着。
“我更喜欢你对我的称呼是——该隐大人。”
“该……该……该……该……该隐……大……大人……”
拉伯尔颤抖着说着,他的嘴唇有些发紫。
“嗯,不错,我亲爱的拉伯尔侯爵。”
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着。
“如你所见,我并不是什么怪物,也不是如同你一般的脆弱不堪的凡人。”他甚至凑到近处看了看拉伯尔那仍然鲜血淋漓的手。
“我是——”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
“——就当我是吸血鬼吧。”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秒,拉伯尔意外的感觉到自己远离了疼痛,他看了过去,那手上整齐的断面已经不再向外流淌血液。
“如你所见,拉伯尔侯爵,我拥有着吸收你们血肉和记忆的能力。”
该隐背过身去轻轻地说着。
“那么,请问聪明的拉伯尔侯爵,我为什么当时没有直接杀了你而是在这里与你问话呢?”
拉伯尔侯爵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他大概想到了对方话语中所表达的意思——
他需要他。
“哦对了,我似乎在布鲁诺斯侯爵的记忆中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该隐伸出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
拉伯尔侯爵知道,是自己站队的时候了。
“放心,我亲爱的拉伯尔侯爵。我当然不会杀你,而是会保护你,甚至赐予你一些恩赐。”
拉伯尔侯爵咬了咬牙,他看了看自己仅仅只有骨头的左手,又看了看在那台阶上背对着自己的自称“该隐”的男人。
“该隐……大人……”
他闭着眼睛,口中终于还是说出了他的意思。
“不错,不错。”该隐拍了拍手,他转身走到拉伯尔侯爵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我还是得给你一点小小的限制……”
一边说着,该隐对着肯普法拉瑞尔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沉默着点了点头,他走出队列,走到了拉伯尔侯爵的背后。
“你们……你们要干什……”
拉伯尔侯爵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感觉到自己的后颈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我……我已经……已经同意了……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拉伯尔侯爵感觉自己的身体中似乎被注入了滚烫的熔岩,那宛如燃烧一般的液体随着自己的血管蔓延向身体的各个部位。
“我是很守信的人,亲爱的拉伯尔侯爵,这是我对你的恩赐。”该隐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渐渐从对方的毛孔中透露出的气息中觉察到了那与他相似的气味。
“这是让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的礼物。”
拉伯尔侯爵不住地发出低沉的吼声,他感觉到自己全身所有位置都在被焚烧一般的痛苦。
该隐对着肯普法拉瑞尔扔出了一个小小的卷轴一样的东西,后者伸手接住之后微微楞了一下。
“计划就是如此,交给你布置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该隐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房间的大门。
“行礼。”
肯普法拉瑞尔低声说道。
该隐对着大门轻轻挥了挥手,那一对厚重结实的大门似乎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驱使一般地向着两侧打开。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该隐转过脸。
“你们除非有肯普法拉瑞尔的允许,否则不许离开这里。违抗者,死。”
男人淡淡地说着,就像在叙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般。
……
“抬起头来,拉伯尔侯爵。”
一个声音在他的面前响起。
拉伯尔侯爵颤抖着抬起头。
一个消瘦的长发男人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的烟草味。
“这是我拜托你的第一件事。”
男人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小小的水晶瓶,水晶瓶中是颜色鲜红的液体。
“把它放到城市的水源里……”
拉伯尔侯爵咬了咬牙,他忍着身体中尚未消散的疼痛,一把将那水晶瓶抓在手里。
“遵命。”
他低着头应和着,眼光撇过了一面放置在桌面上的镜子。
那扇镜子中倒映着他的脸庞,在那疲惫的眼中,瞳孔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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