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也不全是演技

选拔测验完美落幕，有惊无险。

林萧顺利得到了参加实战演练的资格，而且，还顺便得到了另一个超强的能力——感知力。

艾蕾亚虽然被封魔结界封印了力量，但她身为魔王的本能和天赋还在。她超强的感知力能洞察到人类体内的魔力流动，还可以感知到周围潜藏的人类，据说连魔兽也可以被感知到，真是相当便利且使用的能力。

毕竟是魔王，如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还怎么和人类对抗？林萧深以为然的想。

「人形自走魔力探测雷达」——艾蕾亚·桑特米利昂，就决定是你了！

离开学院，林萧和艾蕾亚并肩朝家里走着，他的破屋在城郊偏僻之地，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到。

天色渐晚，摆摊的商贩纷纷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路上行人也加快了脚步，准备在天黑之前赶回家，和家人共进晚餐。一路上艾蕾亚跟着林萧在城市里穿行，得以近距离观察人类的日常生活，她左看看、右看看，虽然还是冷漠的样子，却没那么高傲得不近人情了，像是很感兴趣。

“啊！不对！”走着走着，林萧一拍脑门突然停了下来，“艾蕾亚，你能感知到魔力的流动，对吧？”

“对。”

“可是当罗洁冲我丢火球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你肯定早就感知到了吧？”

当时，罗洁朝林萧丢出了火球，而艾蕾亚则在同一时间后撤了两步，正是这不起眼的“两步”，她才完美躲开了爆炸余波，而林萧却因为冲击力一屁墩坐在了地上——这绝不是巧合！

艾蕾亚没回答，而是移开了视线。

“喂，看着我的眼睛啊！”

“我确实感知到了。”艾蕾亚自顾自地说起了别的话题，“奴隶契约只规定，奴隶不可以伤害主人，但没规定奴隶要保护主人吧？”

“那你就是承认喽？啧，你这个不听话的女仆……”林萧铁着脸，似乎打算对艾蕾亚施行某种惩罚。

“就算我不提醒你，又能怎么样呢？”这次艾蕾亚并没有退缩，而是冷笑了一声，“你，本来也不需要我的提醒吧？”

“说什么呢？要不是罗洁那家伙操控不当，魔法失控，我就被火球砸中了！”

“胡说！”艾蕾亚不屑的撇了撇嘴，“别撒谎了，你骗得了他们骗不了我。”

“撒谎？”察觉到自己的伪装被看破，林萧尴尬的挠了挠头，语气弱了几分，“当罗洁把火球丢过来的时候，我确实被吓了一跳呢。”

“但是，你却不担心被火球击中！”艾蕾亚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林萧的眼睛，“那个女孩虽然魔力等级低，但对魔法的操控力却不弱。火球之所以会中途爆炸，不是因为她失去了对魔法的控制，而是因为你动了手脚！”

“呃……你居然看到了？”

“我也没有看得太仔细。”艾蕾亚皱紧眉头，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在林萧即将被火球砸中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叭”声，后来她才意识到那是林萧打了个响指！

“最后一瞬，你打了个响指，随后一个微小的火球术从你的指尖射出，恰好击中了罗洁的火球，法术对撞，这才造成了爆炸。我说错了吗？”

只是眨眼的功夫，短短一瞬间林萧就做出了最有效的应对——用同样的法术抵消了罗洁的火球。速度，反应，精准……看似简单的操作，实则难如登天！

除了拥有强大感知力的艾蕾亚，现场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林萧的小动作。或许伍斯老师有机会发现，但那时候伍斯的注意力并没在他身上，视线也被人群挡住，所以完全被蒙了在鼓里。

“不愧是人形自走魔力探测雷达，厉害！”

似乎想要证明艾蕾亚的正确性，林萧一边说，一边当着艾蕾亚的面打了个响指。

没有「魔法吟唱」，也没有「回路构成」，下一瞬间，一枚小小的火球凭空从他的指尖射向天空，在昏暗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炫目。附近民宅里的孩子们还以为是放烟花，纷纷打开窗户好奇的向外张望。

“没办法。我不想被那位任性的大小姐烧光衣服，所以，只能用点小把戏了。”

林萧说话时没有半点炫技自夸的语气，可艾蕾亚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枚飞向夜空的小型烟花。

“「无吟唱瞬发魔法」！？”她仿佛看到了极度可怕的东西。

如果说，林萧年仅15岁就已经突破四级的天赋还不足以令第八十九任魔王感到惊讶，那么，这次林萧展现出的实力就让艾蕾亚无法再保持淡定了。

「无吟唱瞬发魔法」是一种释放魔法的高级技术，它可以省略无需「魔法吟唱」和「回路构成」阶段，就像林萧刚才所做的那样，不用高喊魔法的名称，也不用构成亮眼的法阵，打个响指就能轻松释放法术。

「无吟唱瞬发魔法」有着极强的实战意义！它使得魔法师能在任何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释放魔法，无形之中令魔法师的生存力倍增，更关键的是，省略了「魔法吟唱」和「回路构成」的瞬发魔法拥有可怕的隐蔽性！

战斗中，毫无征兆的瞬发魔法是最关键的王牌，能在眨眼间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据艾蕾亚所知，只有六级以上的高级魔法师才能掌握无吟唱瞬发魔法的技巧，极少数优秀的五级魔法师也能勉强做到，可她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人类能在四级时掌握这一技巧，更何况林萧今年才15岁……

虽然林萧现在丢出来的只是一枚小小的烟花，但将来呢？

二十年后……不，或许只要十年，林萧就能成为全人类最顶尖的大魔法师！

“艾蕾亚，你怎么了？”见对方不吭声，林萧笑着问道，“难道你想为了魔族的未来，趁我现在还没成长起来，提前把我除掉吗？”

“……”艾蕾亚没敢回话。

因为，刚才她确实闪过这样的念头。以林萧的天赋，不远的将来一定会成为勇者，也一定成为魔族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为了自己的族人，如果艾蕾亚现在把他杀掉的话……

“呼……”艾蕾亚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林萧竟然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怎么办？如果林萧知道她起了杀心，还会留着她的命吗？

艾蕾亚拼命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她是魔王，而林萧是人类，林萧不杀她才是奇怪的事，这两天竟然还和她玩起了女仆和主人的幼稚游戏，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场滑稽的主仆游戏早该结束了！你死我活，才是人类和魔族之间正常的关系！

“艾蕾亚？”林萧走到艾蕾亚面前，轻声问道，“你，害怕了？”

他发现，艾蕾亚浑身紧绷，双拳紧握，似乎随着准备燃烧生命之力和他同归于尽。

刚见面时，艾蕾亚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那时候的她眼中没有半点希望，所以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淡然和洒脱，可现在，艾蕾亚似乎又不想死了，看到希望的她反而变得紧张，做不到之前的洒脱。

无法坦然接受命运——从这一点来说，人类和魔族都是一样的。

安慰女孩子不是林萧的强项，可是那一瞬间，他仿佛觉醒了某种本能，被一股强烈的情感所支配，作出了他平时想都不敢想的、甚至从未有过的举动。

或许，这就是艾蕾亚的魅力所在吧，一名高冷女仆的魅力——

看着这只瑟瑟发抖的小猫咪，林萧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搂过她的肩膀。

“别怕。”

“诶？”艾蕾亚下意识的后退，可没能躲开，竟被林萧强行拉到了怀里。

“放心吧。”林萧低声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么，我不想当勇者，否则，我早就把你的头砍下来送给教皇大人了。”

“……”艾蕾亚无语，林萧确实这么说过。

“唉，人类和魔族之间为什么一定要互相仇恨、互相残杀呢？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好吗？和平第一啊。”

“因为……唔……”艾蕾亚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听我说。”林萧伸出双手，抱紧怀中的美人，感受着对方温暖的体温，“艾蕾亚，你对人类没有仇恨，同样，我对你们也没有半点仇恨。正相反，如果有机会，我甚至想和你们搞好关系。”

“什么？搞好关系？人类，和魔族吗？”艾蕾亚愕然。

“不管你信不信。如果你愿意放下对我的敌意，我们就能好好相处。等哪天你恢复了实力，或者有办法解除我们之间的奴隶契约，我也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

“承诺？”

“嗯，我会亲自送你回终之森林，亲爱的魔王大人。”林萧笑了笑，“所以，现在就请你放下敌意，乖乖当我的女仆吧。”

“……”

望着林萧似笑非笑的眼睛，艾蕾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人类最擅长演戏了！上次林萧是演坏人，这次又来演好人了？

想到这儿，艾蕾亚用力将他推开，双手抱胸，警惕的和他拉开距离。

“所以，这也是演技吧？”艾蕾亚羞愤的骂道。林萧觊觎她的美色已久，借机搂搂抱抱也不是新鲜事，绝对不能再让这家伙得逞了！

“演技？呃，也不全是……”林萧有点尴尬，老脸一红，少见的害羞了起来，“我是真的希望你能乖乖做我的女仆。”

“和魔族搞好关系什么的……竟然说出这种话，你真的是人类吗？”

“不，我当然不是人类。”林萧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是穿越者。”

“穿越者？”

艾蕾亚自诩对人类了解颇深，精通人类通用语和大陆通史，可林萧这家伙总能说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词汇，艾蕾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读了假古书，学了假的通用语。

而林萧，肯定也是假的人类吧！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再说，都快饿死了。被那个任性的大小姐搞得浑身脏兮兮的，我得先洗个澡才行。”林萧揉着干瘪的肚子，独自走掉了。

“喂！”艾蕾亚犹豫片刻，然后快步跟上。

“食材我已经准备好了，艾蕾亚，今天的晚饭就由你来做吧。”

“什么？可、可是我不会做饭。”

“女仆怎么能不会做饭呢？魔王大人，以你的聪明才智，我想你很快就能学会。”

“诶？”

说了这么多，原来这家伙真正的目的原来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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