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认为你太恶心人了么。”
安德往后倒退躲避这貌似非人物种的扑击,处于安德眼前的这不成人形的家伙,怎么看都不会讲他与存有理智的人联系在一起。
但是……太弱了。以中阶职业者的 性命召唤出来的奇异种类,就是这只会像野狗一样乱扑咬的家伙?
不过这只怪物显然无法理解安德的嘲讽。
本来还有使用手中的拐杖去支撑不平衡的身体,现在是直接以单手单脚为行走工具前行的奇行种了。
安德并不想让那眼中流溢出腥臭血液的家伙靠近他,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就是切断它的行进工具。不可视之剑气在安德的身边凝聚,他控制着不可视之剑气,精准地打击了那头怪物仅剩下的两肢。
那头怪物无力地摔倒地面上,从肢体断口中溢出的血液染红了周边的石砖地面。
幸好大粮仓内存储的粮食都以袋装堆叠在有支架的木板上,才避免了粮食被血液污染造成的浪费。
粮仓内回荡着与方才破坏魔法阵传出的声音类似的绮丽叫声,那股叫声让安德浑身不舒服。安德的感知中也察觉到了声音带有的法力波动。那怪物的惨叫声竟然也是有隐藏作用的攻击!
肯定会绝望的。安德指的是那些曾经面对这头怪物的可怜家伙,四肢都断裂的情况下,它发出哀鸣地蠕动着,蠕动的方向依旧是它的目标,也就是冷眼注视的安德。
这是一头无视了生死与苦痛的怪物。普通的高阶职业者面对这种东西兴许会很头痛,也难怪那召唤出它的老头会信誓旦旦地认为安德会死。但它在安德面前,连玩具都不如。
安德还没有能判断出这是哪一类的生物,周遭的空气中并不存在魔气的恶臭味,推断是它也许并不属于魔物类。高阶的魔物好歹也有生成了智慧,这头怪物达到了高阶的水准却依旧是只在意杀戮。可是也就只有魔物会有这样的疯癫状态,这让安德稍微有点迷茫。
或者是某种加持献祭类的魔法?将某种加强型的状态附加到那老人的身体上,代价就是疯癫之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观察无果,安德控制剑气将那头怪物直接斩杀了,头颅流露出来的脑浆与动脉管的鲜血混杂,安德移开了视线。
赫尔家族残余的族人心里深知这是他们无法匹敌的强大对手,都趁着安德解决那头怪物的时候,从大粮仓的正门逃离这片区域。安德没有去追赶那些家伙的想法存在,那些仅仅是低阶的职业者,根本不可能威胁到安德一丝一毫。
接下来……
扫视粮仓,确认粮仓里没有人影。安德便跟随感知的判断,找到了通往地下阶层的通道。隐藏在放置员工工具的小房间内的入口,被宽大的地毯铺盖住,没有仔细搜索肯定找不到这么隐秘的地方。
确认没有陷阱存在,安德控制着不可视之剑气将地下通道口撬开。
地下门上是有道坚实的铁锁的,只是没有钥匙的安德只能采取这种暴力的方式去破开通道门,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不想去摸那老头的尸体。虽说钥匙在那老头身上的几率可以说是百分之九十九。
楼梯盘旋着通往地底下,因为是为了关押奴隶而建立成的地下监牢,对建筑内部的注意点根本不存在。
走到楼梯的尽头,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大概是坚守人员以及奴隶交易者暂时歇息的地方,正面面对的是仅有墙上的一枚火把散发微弱光芒的幽暗通道。
这个房间内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安德控制体内的法力,搓了个学徒级别的魔法小火球,作为火元素的集结体,它应该是安德身上最简便快捷的照明工具。
幽暗的通道大概能容纳五人同时行进,两旁都是关押着奴隶的牢狱,时不时可以看到有瘦弱的奴隶。这个通道之所以修建得这么宽敞,也许就是惧怕两旁监狱内的奴隶的突然偷袭吧。
安德再次展开了感知,那个单独居住的家伙被安德认定为艾薇儿的村落内的智者,而他的房间位于这条漆黑的隧道尽头的牢笼内。
安德加快脚步,很快就通过了长段的隧道,最终在这间牢狱大门前停下脚步,他看到了内里的老人家。
老人家正对着铁栏杆大门。苍老的标志性白发爬遍他的脑袋,时间刻下的皱纹也在他的脸上遗留下痕迹,从端正的五官可以想到老人年轻时的阳光帅气,可是如今老人却死气沉沉。
铁栏杆关住了这位老者的身体,却未能关押住他的内心,他奋笔疾书着什么。
老人握笔的姿态散发着有气无力的讯息,下笔也是有几分颤抖,这意味他的身体无法支撑住他那样高牢度的作业。他的时间不多了,安德断言。
他的感知能力中,老人的寿命正有序地减少,虽然一时半会还不回到达最低点,也就是死亡的零点,但到达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那么是什么驱使他尽管这样艰难也要留下来书写他正在写的东西?
安德破开监狱栏杆,栏杆折裂发出的脆响惊扰了正奋笔疾书的老人,老人抬起头查看,看到了安德以及他身旁扭曲的栏杆。
“你……是……”
老人组织语言也有几分困难了,他抓住犯人桌子的一边角,以手臂使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以颤抖的双脚站起。
“不用起来,坐着说。”
安德见他站立也如此难受。急忙制止了老人家的行动,老人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坐会椅子上,这时候安德才注意到老人桌面上的书籍内里记载的内容。
那是许许多多的魔纹,用来刻画魔法的纹络。老人家现在在绘制的书籍,布满了那些奇妙的魔纹。
赫尔家族没有杀死老人的理由就是老人脑袋里有很多可以用的到的知识,看来这份知识没就包含着某种等阶的魔法,那种魔法让赫尔家族心动,才会留下这苟延残喘的老人。
兽人族的智者们在人族内也颇有流传,大多数人类都将他们认为是记忆有兽人的魔法的兽人族引导者。兽人族智者会将那些记忆传递给下一代的智者,他们为兽人族族人的生存指引了未来。
安德觉得自己也许还得感谢贪婪的赫尔家族,若非他们想让老人写出魔法书籍,安德也无法见到还有一些寿命的智者老人。
“我是兽人族的朋友,老先生。”
安德以右手捂胸口行敬礼。
“朋友?兽人族没有人类朋友。”
坐在椅子上的智者将书籍盖上,同时闭上眼睛似乎在说着送客二字。安德没有对老人的态度感到气愤,相反,兽人族会这么痛恨人类也是情理之中。
被关押这么久的老人肯定没有听说柏林特帝国的废除奴隶制度会议,记忆还停留在村庄被毁灭的那一天。智者比普通兽人族族人看得更远,也比那些族人更担忧兽人族的未来。
“艾薇儿……您应该很了解吧。”
安德只好用这个名字来将话题引入正轨。果然,老人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后,立马将紧闭的双眼睁开了,眼中带着的大概是愤怒吧。
“你这家伙!把艾薇儿怎么了。”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但是脆弱的身体让老人止不住地咳嗽。老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等待死亡的到来。
“我救下被贩卖的艾薇儿。现在我们是夫妻。”
脸上浮现的是洋溢的幸福笑容,那是无法复制的美丽微笑,可惜狼面具将老人的视野遮蔽,他没能看到安德的幸福浮现。
“夫妻?”
老人当然不相信安德的话,人类会去和兽人族结为夫妻?这简直是他活着的这段岁月以来听见的最可笑的笑话。
“没错,夫妻。我深爱着她。”
声音的波动还是不会欺骗别人,阅历丰富的老人在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言语之间感受到了深沉的爱意,这让他或多或少地相信了安德的话。
“我需要您的帮助,智者大人。艾薇儿现在下落不明,我想知道有关她的全部。拜托了。”
安德一生从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别人。但安德并不认为这是耻辱,为了爱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艾薇儿……失踪了吗。”
老人的反应没有太过惊讶,似乎对这件事早就有预料到一番。赫尔家族给老人用以照明书写的油灯灯火在残破的木桌子上摇曳,老人低头叹气,他的影子也在监牢墙壁上晃荡。
“我……咳咳。”
老人强撑着身子,再次提起了羽毛笔,将他的书籍翻开到空白页,在那纸上画着什么。安德不曾见过那种符号,但是单单注视那些符号就有奇怪的晕眩感觉。
老人撕下那张记载着符号的纸张,将它递给安德。安德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给他这种东西,但还是伸手从老人手中取过纸张。
“艾薇儿的父母……咳咳……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艾薇儿是捡来的婴儿,当时我们……我们都以为她是哪里的兽人移民丢弃的孩子。”
老人改变倚靠木椅子的姿势让自己舒服一些,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让他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
“她的魔法天赋太恐怖了。”
像是回忆起什么往事,老人的脸庞上有了几分惊异。
“我从没有见过那么……恐怖的天赋。所以我们都在猜测她的身份,咳咳,但毫无线索……”
“有一次我无意中注意到捡到艾薇儿时她身上包裹的衣服,上面……咳咳咳咳……”
老人开始剧烈地咳嗽。
安德的侦查发现老人方才还能坚持许久的生命值,现在突然降低到了个位数,且渐渐接近最低点。
“上面印着那个符号……”
他一手抓住自己的脖子,另一手指着安德手中那张纸条,以嘶哑的声音说出这最后一句话。接着像是失去了力气,他抬起的手臂直接下落,与木椅子相碰发出撞击声音。
安德再次侦测老人的信息。
已经去世了么。他呆然注视着老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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