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十方明只需要用神识海与魔剑降识起来,便可以御剑刺击。但这得她是噬云君十方君,只是现在,她已经是繁心了。纵使她资质不错,但是这起点也是忒晚了些,到这等岁数却也才只是个练气,放个火苗都能晕倒,若是放个火炎咒,那不得放完就被别人拐跑了!也就更别说打开神识海了。那可都不是她能办到的。归根结底,还是她实在是太贫弱了,甚至连这把魔剑都不一定能举得起来,更别说用它来完成什么劈砍刺击了。恐怕是拿起来,也不见得比寻常人好到哪里去。
剑这种东西,天生就带着一丝灵性,只需用一丝精神力注入到神识之中进行降识,便可以御剑挥击。降识这法子,颇为高效,也极其有效率,在那片不大的空域之中,剑如同有一双浮空的手握着一般的游走,不断穿插,从各种意想不到的方位袭来,简直就是一个恐怖的剑士,不断的浮空着用剑从各个角度袭来。实在是麻烦至极。所以用剑将识,便成了修士是否参悟神识海的标准,也正是如此,大多修士都用剑,但不会使剑。这也造成了许多修士脱离了神识海,便不会用剑这种情况……
如若不是虎落平阳,这剑自然不会是握在她十方明手上的,况且修士素来便高人一等,这神识海的御剑,怎的会还不如那些资质低微的武夫?那无非就是凡人用来打煞身子的笨办法罢了,若要形容,便是渣滓在那自救。
仅此而已……
只是此刻,她是连那些打煞身子的“竖子”都不如。
不过,说来也巧。
慕容家早有先见之明,修剑即修道,修道即炼剑。道法天成,剑出如雷,以剑养人,以人锻剑。相较于诸多单练肉身的宗派来说,实在是超前了太多。对于慕容家来说,这道之极,便是剑仙。这也是为何慕容朔的剑技十分精湛的缘故。当然,纵使如此。十方明依旧很讨厌这群穿着青蓝色华袍的蓝衣呆瓜。
少女艰难的举起魔剑。
虽然看起来举剑的样子很专业,但是其实什么也不会……
说来好笑,那唯有的几个剑势,还是用来摆造型用的。几乎就没有什么威力,但即使没有威力用的精神力也还挺多……
毕竟,确实是很华丽。用灵力当笔,在空中流光,还是很耀眼的。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可能就是如此的道理。
好在少女以往好歹在演武剑试中有过持剑的经历,剑术虽不高超。但这也是相较于那些在沙场上用杀戮来吃饭的士兵来说的。
握剑劈砍刺戳,还是不在话下的,只是这剑,着实和她这身形不配!
太重了!
————
天明,庄门缓缓推开。
“阿弥陀佛。”一声圣号,便就凭空钻了出来。
那门前,站定立着一个僧人。
少女看着眼前的僧人,倒也是眉清目秀的很。虽已剃度为僧,早已脱去尘缘,只是那剑眉星目,纵使是褪去了凡气,也掩盖不住那一抹少年特有的气劲,气劲用在僧人身上,虽并不大合适,但却在这男人身上,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违和。
倒也真是风姿俊朗。
一身洗的泛白的僧衣,裹着一席赭红色旧袈裟,偶有几块补丁在那格子之上,煞是显眼。连带着腰上的遮雨竹笠,也是修补过的。眼前一副衰败落魄的模样。但纵使是一身补丁,这身衣服也十分干净。看起来,自是一副苦行修僧的模样。
微微的还了个礼。慕容璃那双不断扫视的眼眸,便不再打量这僧人。
她的性格本就偏冷,这招呼不打,便也不很奇怪。况且,僧道虽都为修行,但却并非一家。多半这僧人是来这超度这家人的。
“棠儿,朔儿。该启程了”少女柔声说道。
那怪物不似往常积怨成精的妖怪一样,没有灵智,倒是有几分刻意的意味。似有人为的感觉。比如,急着要那把剑作甚?她虽然感觉到那剑不同寻常,但无论怎么说,剑也不过是凡铁罢了,除了稍稍的有一阵邪气之外,倒也没多大寻常之处了。纵使那邪气来的怪异,也可以解释的通。
是繁心那邪修身上的魔气侵蚀了那剑。
而那妖物反而倒像是人造出来的东西。居然有没有灵智便有目的。
怪异的很!
此时它身受重伤,自然是会遁匿一段时间的。只是这疗伤的过程恐怕又会牺牲上些许人,她知道她没有时间再去浪费了。
即日启程,御剑神行,把繁庄周围至少都搜上一遍。之后再往它遁匿的方向走上十余里。也只能这样子了。
脚步微跨。但听得一声。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那苦行僧轻声说道。
在这寂静的小山庄里,似乎无比清明。
“师傅是在叫我?……”慕容璃侧着身子,再次将目光对上。
那僧人微闭眉头,似是在笑。
这和尚也实在是怪异的很,佛道本就非一家。像慕容家这样子的剑修名门,自是与这佛教不语共。
“正是……”
……
“在下法号清尘,来此宝地,只是来寻一人。”僧人笑着,微微行了个法礼。
慕容朔和慕容棠去了外堂,帮着繁庄上下布上符阵。生怕再有恶怨相缠,引发不必要的妖诞。而她则在别院处借了个小屋子,与这清尘法师呆在一起。
“慕容氏,单字璃,无号。”依然如同往常一般少有言语。语闭,便自顾自的将抿上一口茶水。
只觉得生困。
那一盏温茶之上,漂浮着几缕舒展的茶叶,似是一片片浮躁一般,遁匿在平静的湖心亭之上。
入嘴微苦,随后是清淡的茶香,稍有些甘甜。
喝完这盏茶,二人也该将阵法布完了,无需与这和尚多言。走就便是。
少女脑内早已计划好了。
“阿弥陀佛,贫僧初见施主之时,便以发现施主身上似与常人有异,原本只以为寻常异像,只是此刻细细观察,才发觉并不简单。”和尚笑着,眯着那双眼睛。
倒也是可怜了那双剑眉星目了,不怎的睁开,这双眼睛,到也和自己印象中那人的眸子似曾相识。
这话耳熟的很……
该不会这和尚把自己叫下拉到这来,就是说自己有病吧?然后让自己给他拨发些银子,发个什么佛印牌,算是结了佛缘,到时候这病就自然好了?……这和尚是长得不错,倒也不像是骗子,不过都说长得不错的人,就越发适合当神棍,若是真是如此,那还真是……
心中想着,缓缓的抬起茶盏。
快点喝了走吧。应该是神棍了。无需再多做言语。
“施主有病!”那僧人忽的睁开双目,那一双剑眉星目,却是直勾勾的对上了慕容璃无神胡想的眸子。
“噗!!!”茶水在慕容璃的嘴里翻腾,像是活了似的直往外钻,慕容璃想紧紧闭住嘴巴,却是徒劳。
“你才有病!!!”怀着怒意,神识海中清寒已经浮现而出。
她放下茶盏,径直便要离开这里。
“非也非也!施主留步!”那僧人笑着,缓缓将遮脸竹笠放了下来。
刚才那盏茶是一滴也没喷到和尚的身上。这竹笠一直带着,恐怕也有原因。兴许是经常被喷也说不定。
“同是修行之人……”少女缓缓的将荷包取了出来。“若是身缺银钱,大可不用如此,在外相遇是缘分,这银钱盘缠,我给你便是。那所谓的佛缘”她从赋雪裘春袍中伸出一只白玉般细腻的手,将自己肩畔的直发轻轻的捻了捻,似是把玩状。这是她不耐烦的动作。“小女子自是不需要的……”她又细细的打量那和尚,生怕他从哪里掏出一块什么开过来光的牌子。来给她治病。
也并非慕容璃不给这和尚什么面子,只是这种情况她确实是遇见的多了。再说以她此刻的修为,也并不可能会得什么病才是。况且并非所有“僧人”都是僧人,这僧人有无度牒,她也并不想再去深究,只求此刻能快快离开这。
两枚纹银推上茶桌,少女扶起裙摆,便要离去。
“施主误会了……”清尘笑着,缓缓的站起了身子。“也不知施主可曾注意过,天气暖了……”这僧人只笑,也并不言语。就这样用那双星目仅仅的盯着少女的身子。
“……”少女紧了紧自己的袍子,一时半会却也想不通这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凛冬已过,初春晚报。施主的身子却还这般寒冷,难道施主没有感觉到?……”和尚将自己的斗笠缓缓的放到身后,手也将一旁的茶盏拿了起来,见那盏中有几叶茶叶,便又将茶水放了下来,自从腰间取出竹筒,拔开木塞,微微抿上一口清水。
“天生如此,并非疾病,有劳师傅费心。”缓缓的推开门房。半只脚以跨出门框。她一刻也不愿久留了。
“那自那位大人死后,施主的身子,是否一年比一年寒冷了呢?……”僧人似是放弃状,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少女停住了身子。一瞬间仿佛被这和尚看了个透。
“哈哈哈哈哈哈,只怪贫僧多嘴,施主去了便是。”
一瞬间,在慕容璃脑内闪过很多东西。
多少年了?似乎确实已经不大记得了?这身子,确实是一年不如一年。此刻裘袍在早春却是当真离不开身了……
“师傅为何会……不,师傅是认识他?”多少,那一抹平静的秋水之中,终于有了些波纹。不再如死水一般。
她知道,清尘说的是十方明。
□
如同雕塑一般,在这湿漉漉的山洞之中。少女紧紧的伏在细剑之上……
少女已经站不动了,只能靠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滴答……滴答……”在这安静到极致的地方,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都仿佛像是被无数倍的放大了似的。又在这空旷的环境之中不断的回声着。只是声音本就不大,不似那人声会变化反射,它只是听起来空灵,但又清晰。
“呜哈……”一声轻呼。
那水滴声,是少女的血。
“是我低估你了……”那双墨黑色的眸子,终于是开始渐渐的失去神采。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好的。她甚至连这妖物的真形都未曾看到,迎结她而来的,只有四面八方袭来的气刃。
“吾命将逝……”少女轻声的感叹道。
终究是人还是有极限的,只是练气,又如何降妖伏魔?……
脑内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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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一章久等了。倒也并不算是鸽,只是存稿多少与自己目前进度有所出入,只能一改再改,如果稍微在意的话,会发现语言还挺通顺的?是不是鸭?~而且别字也变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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