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果实外侧披着一层尖锐的刺壳,其外表泛着金属色泽的光彩。
不知名的果实此刻盘踞于蒲宫小腹处,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此物内流淌而出的暖流遍及全身,滋养着他体内的真气。
蒲宫内观自己这古怪的灵根,神情不免有些错愕,他分明是看见这颗果子是从自己胃里钻出来的……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胃结石自个儿跑出来一样。
而与最初所见之时又有所不同,此时蒲宫体内的灵根果实外层的尖刺已然剥落了一片,从剥落之处望去,能够窥见这果实内在的模样。
通体晶莹呈绝美的雪白色,像是生长在纯净圣地中的一颗不受任何污浊之物玷污的神圣果实。
这股莫名的神圣则是缓慢地影响着蒲宫的肉身以及神魂,并慢慢渗入经脉内的真气之中。
古风月面露惊异之色,当即便扣住蒲宫手腕:“宫儿,让为师看看……”
蒲宫当即放松心神,任由古风月的神识探寻自己的内身。
蒲宫的肉身尚且无法承受古风月的神识,以古风月的能耐,恐怕祭出的完整神识只需一眼,便能让蒲宫肉身当即爆裂。
因而她不得不暂且将自身神识分出一小块,用以探索自家徒儿的经脉血肉。
而古风月祭出的这一小抹神识,在蒲宫体内寻晃了许久,可见到的除了那越发浓郁的真气之外,便再无他物。
她疑声问道:“宫儿,你的灵根呢?”
“就在小腹处啊。”
蒲宫不解,自己小腹里头那么一颗白色果实,古风月难道看不见?
古风月一听,黛眉紧皱,眼底尽是古怪狐疑之色。
她的确没看见。
那一小抹神识在蒲宫体内来回游荡了五六遍,却怎么也找不到蒲宫口中所说的灵根,尤其是蒲宫所言的小腹处,她所见到的,只是一片纯粹的虚无。
白色果实?
这儿连块果皮都没有,何来果实之说?
古风月当即望向蒲宫,她下意识地便认为自己乖巧的徒儿是读了那古文后,精神意志出了些问题。
那黑柱上所书写的文字本就是些邪文,虽说传至远古时期,但其上写着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而若是蒲宫当真看了这黑柱上的文字后出现了幻觉,古风月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若是如此,蒲宫体内涌动着的真气又作何解释?
古风月眼神发怔,饶是昔日作为寻风女帝的她,此刻也有了想不明白的时候。
蒲宫望见古风月眼底的不解,试探性地问道:“大师傅,你莫不是看不见我的灵根?”
古风月循声望去,凝望着自己唯一的徒儿。
蒲宫的眼中尚且有光,语气一如往常,神态也同样没有问题,不似被那黑柱所迷醉,更不似身处幻觉之中。
换而言之,蒲宫确实能够看见他自己的灵根。
“这个……”
便当古风月还想仔细询问一番之时,却发现蒲宫体内的真气开始有了异变之状!
蒲宫的真气开始凝聚,并开始压缩自身。
就好比原先蒲宫的经脉内只能流淌一条宽厚稀薄的真气流,此刻真气一经压缩,原本的真气流被压缩至了原有的一半宽度,其色泽也变得通透且闪着白光。
玄白的真气在体内沸腾流转,滚滚真气从尖刺剥落之处溢流而出,让蒲宫体内的真气总量硬是翻了一倍。
原本只能容纳一条真气流的经脉,此刻经由真气的自主压缩凝衍后,其内流淌着两条高度浓缩的真气流。
蒲宫有些莫名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这一切都并非出自他自己之手,而是那颗果实自顾自运转的结果。
他这会儿还懵着呢,另外一边的古风月倒是看得目瞪口呆。
尽管其面色依旧古井无波,可内心却早已掀起汹涌波涛。
饶是见多识广的古风月,也被这经脉异象所惊到。
“宫儿,你这是体质觉醒了。”
“觉醒?”蒲宫不太理解,疑惑道:“觉醒不应该在刚踏入纳灵境的时候吗?为何我现在才……”
古风月沉吟数秒,这才想出了一个可能性:“或许是因为你在刚晋升纳灵境的时候,把你的灵根给消化了吧……”
蒲宫:“……”
他总觉着自己把灵根消化这事儿是真够胃疼的。
不过既然古风月说这是觉醒,那应当就是觉醒了,以自家大师傅这般见识,定然不会有错。
只是蒲宫虽也不算饱读诗书,却也姑且算是对灵根体质颇有认识,这体质觉醒确实会伴随着真气的变化,但眼下自己的情况却远远超出了蒲宫的认知。
他只能求助于大师傅古风月:“那大师傅,我这体质觉醒是什么体质?宫儿从来没见过这样古怪的真气……”
古风月嘴角一抽。
别说你了,我也没见过。
真气总量是寻常纳灵三重境的两倍,浓度更是夸张得不像话,光论纯度甚至能比肩纳灵九重的修士。
高度浓缩的真气,将真气本身以如此玄妙的手段压缩,这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就算是古风月她们,想要做到这一点都颇为困难。
在印象中,这般手段只有古风月她的某位师叔曾经使过,但那位师叔是何许人也?可不是蒲宫这般纳灵境的小娃子能比得上的。
她倒抽一口冷气,接着便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宫儿,你所觉醒的乃是极为特殊的体质,这也与你的身世有关,为师不能直接告诉你这一切,你必须用自己的力量去探索。”
——其实古风月也不知道要怎么编……只能说些漂亮话来搪塞过去。
蒲宫闻言,对于古风月也丝毫没有怀疑之心,沉默数秒过后,便点了点头。
“宫儿明白了……”
他转过头,注视着那八根幽幽的黑柱,心下一凛。
他的确能读懂那黑柱上的文字,其内似乎也的确藏着一些自己所不知晓的秘密。
他转头望向古风月,道:“大师傅,这黑柱究竟是何物?方才我便是摸了这黑柱……看到了些景象后,灵根便回来了。”
“这黑柱和我的身世……有关吗?”
……
面对蒲宫的提问,古风月微微颔首。
她伸出玉手,指向蒲宫先前所凝视的黑柱,淡道:“这黑柱是从一片葬土内搬来的,我来此地建立云天宗时,曾来过这里一次,也见过当时仍未苏醒的那只天妖。”
“便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找到了这八根黑柱,上面的文字,和我在那片葬土里看见的文字一模一样。”
“而你,是被我们从那片葬土里捡来的。”
……
葬土?
对于自己并非古风月等人亲生一事,他早已有所预料,因此并未感到多么惊讶。
但这葬土……
“大师傅,葬土……是葬什么的?”
古风月眼神闪动,最终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可说。”
她伸手摸了摸蒲宫的头,微笑道:“宫儿,现在的你,还不够能力知晓这些事,待到你的修为境界高了,为师自会带你去葬土。”
“那里或许会有你的亲生父母。”
“在此之前——”
古风月揉了揉蒲宫的脑袋,脸上绽开充满希冀的温柔的笑容。
“努力修炼吧,宫儿。”
“嗯!”
蒲宫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决之色。
对于他而言,自己的身世的确是个极大的修行动力。
而见到蒲宫脸上的决意,古风月则是感到心头的巨石终于坠落而下。
总算把这傻孩子给骗过去了,差点把当师傅的脸都给丢完了。
不过她也得注意点,下次自己可不能带蒲宫过来了,要不然宗主的尊严一个不小心就得碎一地。
“还是让徐清来吧……万一以后被识破了,这锅就让她背去。”
找到背锅者的古风月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
云天宗内。
撑着白纸伞,头上扎着俩发团的女子则是突然打了个喷嚏,接着毫不在意地揉了揉鼻子,眯着眼。
有谁来念叨我了?
徐清总觉着好像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换作以往,她此刻定然要去跟月凛这丫头闹一闹,估计也就是她在背后嚼自己舌根。
不过现在嘛——
视线停留在云天宗山门台阶上那近千道密密麻麻的伞影,徐清颇有趣味地吹了个口哨。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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