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宫原先在书上看见过,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此刻他与葵儿本无交集,这少女胴体自然不是随便想看就能看的。
眼下葵儿便是看穿了这点,反过来利用,反正对于身为红倌儿的她而言,这身子早已被不知多少男人见过了,赤着身子的时候没准比穿着衣服的时候还多。
她嘴角泛起冷笑,望着目不敢视自己的蒲宫,当即弹奏魔音,层层音浪汹涌澎湃。
蒲宫接连退出数步,就连玄天步都有些踩不稳,被那音刃的攻击飞快地逼至角落。
葵儿见状,体内魔气愈发浓烈,将其灌入琴弦之内,玉手撩拨之下,雄浑的魔音化作如长刀般恐怖的利刃,自上而下地向着蒲宫劈砍下去。
无法窥见葵儿出手动作的蒲宫只能凭借自身的感官来作势抵挡,只是速度还是慢了一拍,待到反应过来之际,玄玉长剑仍未摆好架势,便被恐怖的音刃当即劈飞出去。
“唔!!”
蒲宫闷哼一声,连人带剑一同被震飞到墙壁上,身后的红墙绽裂出数道裂口。
心血从嘴角渗出,蒲宫气息无比混乱,玄玉长剑也被震得脱手,落在一边,显然实战经验极少的他根本不知此刻该如何应对。
要不……克制克制自己的内心?
蒲宫粗喘气息,正思索该如何应对之际——
耳边突兀地传来一声柔和的清音。
“有些时候,闭眼同样能看清不少东西。”
这声音无比熟悉,只听了寥寥几字,他便意识到是谁在向自己传音。
他愕然地望向紧闭的大门外,那素衣的衣摆化作斑驳的黑影落在门扉之上,门外的女子似乎有能力透过这扇门,看清其内所发生的一切。
闭眼……
蒲宫仿若明白了什么,当即抄起旁侧那红沙罗帐,将其扯断一部分,不假思索地将其蒙住自己的眼睛。
与此同时,被扯断的帘幕犹如即将闭幕的剧场,将蒲宫的身形彻底隐匿在了那轻纱罗帐之内。
葵儿秀眉猛蹙,丝毫不打算给蒲宫任何生还机会,当即便疯狂地拨弄魔音,数十道音刃带着必杀之势,向着罗帐后的少年袭杀而去。
噗噗噗噗——
轻纱罗帐又怎能抵挡得了锋锐且杀意满载的音刃,当即被切割成无数条碎裂的红布条,如纷飞的雪般从半空缓缓飘落。
葵儿缓缓收起了体内浓烈的魔气,望向那似乎被血染红的漫天布条,嘴角尽是冷意。
那小子根本不敢正视自己,躲在罗帐后更无法看清音刃的规矩,自己如此大范围的音刃袭杀,他根本避无可避。
再加上她也未曾听见金属碰撞之声,说明蒲宫并未抽剑抵挡。
如是说来,这小子应当是死透了。
然。
便是在此念想起之际。
少年脚踏玄天步,一脚蹬地,如离弦之箭般从红色罗帐后飞窜而出!
他一脚先是落在木凳上,接着便又落在那被炸碎的白玉酒壶残片上,化作踏影的疾电,以迅雷之势冲向葵儿。
他的手中没有剑,有的只是五指并拢,竖直如刀的右手。
“什么?!”
葵儿根本不曾想到蒲宫能从自己的魔音下存活,她愕然地望向主动出击的蒲宫,便发现了一件令她无比骇然之事。
此刻的蒲宫竟是用那红布条遮住了眼睛,明明看不清眼前之物,却能够精准地踏着迷幻的步伐前行!
葵儿心下大惊,却也没有慌乱阵脚,便又是几道魔音弹出。
飞驰而过的音刃在即将触及蒲宫之际,被遮住双眼的蒲宫却好似能够看清这一切,脚下步伐使得身体愈发变得模糊,转眼之间便令音刃从自己腰侧、腿边以及贴着脖颈之处飞掠而过。
淡淡的紫光在少年那被遮挡住的眼眸中闪烁。
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闪耀的紫色光彩,为蒲宫指明了前行的道路。
雨紫瞳。
兴许是因为此刻正处于危机之中,蒲宫发觉此刻的雨紫瞳所见到的一切事物都好似放慢了一般。
音刃的轨迹清清楚楚,猩红的魔气清晰可见,周边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视角之中,无处逃遁。
明明是蒙着眼,却比睁眼时看得更清楚!
他一息间便来到葵儿身前,右手成刀,自斜上方向下劈砍。
而欲要伸手抵挡的葵儿却惊觉眼前乍现一轮新月,蔚蓝色的寒光照耀在那苍白无助的面庞之上。
黄泉刀法·初月入梦来。
便是在此手刀即将落至葵儿白颈之际,后者当即娇躯狂颤,感受到死亡威胁的她没有丝毫犹豫做出了决策。
噗通!
“求大人饶命!!”
葵儿当即下跪求饶。
而那象征着必杀的手刀,则是在她吐出求饶之声后,精准无误地停在了葵儿雪白的脖颈前。
分明没有击中葵儿的肌肤,但凌厉的刀意,却已是将这位美人的脖子处切开一道小口子,染了魔气的鲜血从中缓缓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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