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过往的历史

“斩江神？”

月凛一言，听得陆家家主陆北大捧腹而笑，似是听闻了这方世界上最为夸张的笑话一般。

不仅是他，他身侧一众陆家长老也不约而同地冷笑起来。

陆清华面色微寒，视线落在月凛身上，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

陆家众人嘲弄的笑声伴着墓地内的阴风在四处席卷，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嘎吱摇晃的死木林间回荡。

倏地。

陆北大笑意收敛。

身为陆家家主，陆北大阴邪至极的目光便从月凛与蒲宫身上扫过。

杀意如凶浪般倾泻而出，丝毫不加掩饰。

“阁下可知江神是何等存在，有胆说出斩江神这类荒诞无稽之语？”

月凛不苟言笑，持着收起的油纸伞，淡道：“区区古魔，不足挂齿。”

“好大的口气！”

陆北大冷笑两声，旋即目光便落在陆晴雪身上，厉声怒骂道：“你这女孽还不快给老夫滚过来？！再晚一些，老夫连你和这两外人一快斩了！”

陆晴雪娇躯一颤，正欲要心神动摇之际，却被蒲宫硬生生拦在身后。

云天宗的少年直勾勾地盯着陆北大，忍不住道：“她可是你亲生女儿，饶是虎毒还不食子，你忍心将她供奉给那什么鬼江神，做活祭品？”

“女儿？”

陆北大闻言，却是哈哈大笑。

“我陆北大家中七子四女，少一个又有何妨？少了这个女儿，便能换得江神垂怜，日后于这浔江城内也可谓风生水起，我更有能耐突破瓶颈，修为更进一步。”

“修为再突破，便是千载寿命，千载寿命之中我能再生多少个女儿？”

蒲宫被气得破口大骂：“你这完全不将儿女当做家人，而是当做牲口！”

“仙道漫漫，你个毛未长齐的小子懂些什么？！”

陆北大衣袖一甩，面色上浮起自傲之色，高声道：“若是用一子一女便可换得修为通天，试问天下有谁不换？又有谁不想寻觅长生？”

“拳头大，就是王，就是仙。”

语毕，陆北大脸色犹如布满阴霾一般，冷冽寒光从双眸迸出，直指远处的月凛与蒲宫。

“待到你们化作冤魂，成为江神大人的食粮，你们便会懂得这个道理了。”

……

……

此般言语，落于耳中。

陆晴雪娇躯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将自己扶养成人的严父吐出此言，她的内心近乎是崩溃绝望的。

至始至终，她都只是如同牲口般的存在。

陆家千金，也只是其中一位千金，只是个数字罢了。

蒲宫死死地瞪着陆北大，他说出这般言语，身侧的陆清华竟是赞同地点头，丝毫没有半点违逆之色。

这些人的观念……蒲宫无法认同。

正当蒲宫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把油纸伞却出现于蒲宫与陆晴雪的视线余光中。

月凛踏着慢步，樱润的发丝随着寒风轻轻摇摆。

犹如大家闺秀般的华衣着身，月凛脚步轻盈，似是一贵家小姐在庭院内散步。

她的脸上不含任何情感，语气也如寒铁般冰冷。

“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以前也有一个男人，说过很类似的话。”

“而他，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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