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无题

医术了得？

林雨下意识便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雨自然是知晓的，林朝阳根本没有得病，也不可能显现出什么病症，这蒲宫医术再怎么高明，也不可能把没病的人看出病来吧？

但是现在林朝阳对待蒲宫的态度，却丝毫没有先前的恼火之意。

还有这等事？！

莫说是林雨了，林月凛也呆愣当场。

这……这怎么回事？

她的脑袋瓜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透过轻纱望向蒲宫，而身着家丁服的少年则是回以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般。

“月凛，月凛！”

耳边回荡家父的厉声呼唤，林月凛方才回神，连忙道：“女儿在……”

“我方才说，此子以后便是你的下人，你可有异议？”

林月凛哪儿会摇头拒绝，高兴还来不得及呢：“女儿没有。”

“那便好。”

林朝阳甩了甩手，示意蒲宫可以回到林月凛身边，后者自是心下了然，行礼后，便安分地退回到林月凛身侧。

便是在蒲宫回到林月凛身边后，他悄无声息地朝着旁侧的林雨使了个坏笑的眼神。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茬到底是谁挑起的。

林朝阳身为林家家主，哪儿来那么多时间来管他们这些下人的事儿？还为此刻意去询问管家，那自然是有人通风报信，在背后使绊子。

这人除了对林月凛颇有嫉妒憎恶之意的林雨之外，蒲宫想不到别人。

而察觉到蒲宫的视线，林雨那暴脾气顿时就被点燃，美眸中闪着愤怒的火焰，喉口更是燥热无比，恨不得当场就将蒲宫给活生生撕了。

只是此刻，她只能忍。

她不甘心地望了眼林朝阳，后者的眼中闪着不容置疑的神光，看上去不像是被蒲宫所蛊惑，更何况这小子才多大年纪，又怎能蛊惑修为不凡的林家家主？

既是如此，那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才让父亲信任他？

林雨不明白。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女儿便先且告辞了。”

林月凛可不愿意继续在林家大殿内多做停留，这略显压抑的氛围让她难以适应。

尤其是家父那严厉的眼神，从小到大，林月凛最害怕的便是自己这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家主威严，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大发雷霆的父亲。

林朝阳端坐于龙首木椅上，双手轻握把手，寒鹰般锐利目光扫过林月凛和林雨，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便是右手一挥，冷声道：“回去吧，以后若是没有重要的大事，莫要随意禀告。”

这话显然是说给林雨听的。

倘若不是蒲宫来历不明，恐怕林朝阳也不会有闲工夫来管下人的闲事。

林雨别无他法，只能暂且忍下心头怒火，一字一顿道：“女儿明白……”

“都走吧，莫要打扰老夫清闲。”

“是……”

林月凛与林雨二人异口同声，便不约而同地退出了大殿。

蒲宫则是紧跟在林月凛身后，也一并离开。

便是在三人都离去之后，林朝阳方才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寒冽的眼眸中闪着精光，不知是在思考些什么。

……

……

回去的路上。

林月凛死死地盯着蒲宫，过了好一阵子，才用诡异的语气问道：“所以我爹他……真的有病？”

这话问出来总觉着有几分奇怪。

蒲宫挠了挠头，老实地回应：“大毛病没有，小毛病挺多，我师父说，修士经历了大大小小的磨练与死斗，体内体外多少都会留下些祸患，完美无缺的肉体是不存在的，我只是挑了个小毛病里还算突出的毛病出来而已。”

“然后这毛病，连我爹自己都不清楚？”

“其实很多人对自己的身体都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至少我师父是这么说的。”

“又是师父……”

林月凛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蒲宫提起他师父了。

每每提到师父这词儿，蒲宫嘴角便会不自觉地上扬，像是回想起了过往的种种好事儿般，言语中更是带着无与伦比的敬重。

林月凛白了蒲宫一眼，小粉拳砸在蒲宫胸口，“看来你还真是瞒了本小姐不少东西，你这偷偷摸到我林家的小贼，来头还真是不小。”

蒲宫笑了笑，挠了挠脸：“来头也就那样吧……我其实没那么厉害。”

“得了吧，还卖乖呢。”林月凛不满地撅起小嘴，可惜蒲宫无法透过轻纱窥见此刻林月凛的脸，否则那带着点小怒意的神态定然是迷倒众生的：“你又会丹术，又会阵法，现在还会医术，你是不是还会刀枪剑戟呀？”

“其实剑和刀我还真会点……”蒲宫嘿嘿一笑：“不精通，不精通。”

林月凛已经彻底无言了，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会？

“那你会这么多东西，为什么要以下人的身份进来？来我们林家当个座上宾不好吗？”

“嗯……”

蒲宫想了想，这事儿还得归功于您啊，是您上来就把我认成家丁的。

不过这事儿还是不能当面说，于是蒲宫索性绕了个圈子：“这不，我师父教导我，凡事低调而为，而且当下人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

“比较容易靠近小姐。”

……

林月凛的脚步猛地一顿。

紧接着，她像是生了闷气似的，回过头来，朝着蒲宫的胸口来了一拳。

这回力道还挺大。

“又、又胡说八道！”林月凛说起话来突然有些支支吾吾的：“这才第一天，就……就敢调戏本小姐了？”

“没有啊……我这说的都是实话啊。”

林月凛又推了蒲宫记下，没好气道：“滚滚滚！不准觊觎本小姐！”

蒲宫咳嗽了两下，尽管看不穿轻纱，但他能想象出此刻林月凛那熟透的脸蛋。

没想到以前的月凛师父这么纯情……

虽然蒲宫觉着自己其实对男欢女爱之事也不甚知晓，但似乎林月凛比他还要单纯几分。

真好啊……

想起月凛师父那般冰山美人，难以接近的模样，此时此刻的林月凛似乎更吸引当前年纪的蒲宫。

只是这念头在脑内浮现的刹那，就被蒲宫掐断。

慢着慢着，她可是你师父啊！

哪儿有徒弟对师父下手的，这……这似乎有悖伦理。

不过转念一想。

这会儿林月凛还不是自己师父呢，所以好像也没有违背伦理……

“喂！愣着干嘛呀……想什么坏事儿呢你！”

见到蒲宫突然原地发呆，林月凛下意识便觉得蒲宫在想些什么坏坏的事儿。

蒲宫见状，只得苦笑两声：“没想什么，没想什么……”

“哼。”

林月凛冷哼一声，进而背过身，旋即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对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蒲宫一愣，“什么事儿？小姐。”

林月凛深吸了口气，轻纱下被遮挡而起的面容之上，有阴冷之意翻涌，她轻咬下唇，淡道：“你近些日子尽可能不要离开我身边……”

“我怀疑我二姐未必会就此收手。”

“再加上你今天在小弟酒楼那里的表现……你可能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

蒲宫闻言，眨了眨眼，进而笑道：

“小姐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没在开玩笑。”

比起先前那般娇羞的姿态，此刻的林月凛倒是突然强硬起来，她直直地盯着蒲宫，像是要以眼神来暗示蒲宫自己的决意：“如果可以，不要离开林家，也不要离开我身边，明白吗？”

面对林月凛坚决到难以反驳的话语，蒲宫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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