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拉涂和鹅利钦两人的第二次谈话的地点选在乌里城的教堂中。
拂去灰尘,坐在教堂的长椅上,泽拉涂将低级圣光魔法放逐之光的莹莹金光依次环绕教堂四周布设开,既驱散了室内的暗,又营造出了一种颇为神秘的感觉。
泽拉涂可以明显感觉出来鹅利钦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
起码有了些许真心实意的尊重和同样重量的恐惧,毕竟目睹了那样超出常理的现象,是个人都会下意识恐惧的吧。
因为一个划定好的被认为是万年不变的常识框架一旦被快速打破,曾经习惯这样的常识框架的人心中,一定会猛地燃起对于未知事物不可控的恐惧,这样的想法在这宗教横行的年头是极其常见的。
当然,使用恰当的技巧利用好人心中的恐惧,也可以迅速将它扭转成为发自内心的信任与尊重。展现神迹是任何世界先知惯用的招数,区别只不过本世界的泽拉涂是真的能展示出来,旧世界的大部分都是吹牛的。
从被教廷召唤来的角度看,泽拉涂真的是跟神有很深的渊源。所以,说自己是先知的说法并是不空穴来风,而是完完全全有事实依据的。
相对于颇为自信等着对方提问的泽拉涂来说,作为被期待的提问者的鹅利钦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好。
他脑中的思维卷起风暴,一片混乱,喉头多次哽咽,默默地搓着手,不知道到底该对泽拉涂这样的存在说些什么才好。
“……我为我先前的无礼行为给您道歉,阁下。哦,不,先知大人。”
泽拉涂能够明显感觉到鹅利钦此时的内心还是存留戒心的,
“……我这个人不善言辞,就实话实说了,您来我们这穷地方,到底想要些什么呢?”
但他很清楚这戒心不会起到多少作用的。
毕竟他们这些人先前绞死了代表皇室权威的征税官,然后又赶跑了代表教廷权威的官派牧师,足以说明他们有充足的变革动力。
而理所当然的,不管先前的行为是头脑发热还是蓄意为之,在舍弃了这两大强权势力,除了投靠恶魔之外,那他就只能尽可能抱上其他大佬的大腿了。
毫无疑问,泽拉涂就是那被鹅利钦期待已久的大佬。
他如今的所有掩饰和托词只不过就是一厢情愿的,原因就是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还没有当着泽拉涂的面被完全给捅破。
“像您这样拥有力量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如果您向皇帝陛下宣誓效忠的话,能够得到的是我们这里的十倍百倍吧。”
“准确来说皇帝能给的你们全都不能给,但是你们有皇帝陛下所不能给的。”
“什么东西?希望您能够明示。”
“彻底的忠诚心。无论是对神,还是对我。”
泽拉涂这发言听起来非常危险,放在任何稍微公开点的场合都会被指责为亵渎神灵。可如今这种场合下,鹅利钦反倒觉着这家伙的说法并没有多少不妥。
他认为泽拉涂毫无疑问是在说实话,相比与万人之上尊贵无比的皇帝来说,他们这些山民矿工确实什么都给不了——除了这颗忠诚的心。
但在他刚头脑一热打算整出为先知献出心脏之类的动作时,就被一旁的泽拉涂挥手止住了。
“古时神灵不忍原初之民遭到的奴役,派先知梅瑟统领他们逃离沙地之民的统治,前往那块富饶的迦南之土……我知道你们想要做些什么,你们想反抗,而时间就定在这几天。”
鹅利钦的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去摸枪想从物理层面掩埋这个秘密,却很快意识到面对那位言之凿凿的先知大人,这只是徒劳的行动。
毕竟他可是能够施展出大德鲁伊一般力量的存在啊,既然能够施展出这样的超凡力量,自然就不是自己这等人能够通过武力对付得了的。
“我对此没有多少可隐瞒的,您有什么教诲吗?”
他虔诚的问着。
“神通晓一切,他叫我来,不是叫地上太平,而是给地上起刀兵!”
泽拉涂熟练的从公理教廷主推的那本圣典上面摘取自己需要的内容。
当然,鹅利钦也没读过正版的神圣语圣典,顶多就是年幼的时候听过老牧师传教而已,自然也是听得晕晕乎乎的。
“在那些自诩高贵之人口中,你们只是些山野村夫,只是些低贱的存在。”
“而我的使命,就是带领你们这虔诚的神的羔羊,摆脱扭曲者的束缚,走向胜利的。实话说了吧,神灵已经告诉我了,现在并不适合反抗。贸然反抗只是白白损耗力量,没有人会愚昧至此。”
泽拉涂故弄玄虚的说着,鹅利钦面容真诚,看上去完全给听进去了。
恐怕现在泽拉涂说什么,哪怕是说1+1=3,他跟神灵谈笑风生之类的话,对面的鹅利钦都能够听进去的吧。其实本来泽拉涂还打算展示更多包括天降火神,劈开河流之类的“圣典神迹”来折服对手的,结果貌似先前那一招中展现出的实力足够了。
既然以神的名义把局面给打开了,那接下来就靠自己自由发挥了。
他继续分析了如今的帝国的状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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