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光

直播结束了，梦蝶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她穿着只有在家里才能穿的白色睡袍。梦蝶身高一米七五，身段很好，穿上高跟鞋一定能接近黄金比例，皮肤也很好，很白很细，摸上去应该会很舒服。

好吧，向来冷漠的我也只能对此情形撇过头去了。就连我都会败给性—欲，那些手握大权或有钱的男人，他们怎么可能不会向那些漂亮的女性出手呢？看上星奈的那个男人也是如此吧。人类本来就是欲望的奴隶。

“抱歉。”我为自己的欲望道歉，并准备离开这里，继续去投身于创作当中。

梦蝶突然对我问道：“你有什么感想吗？”

“什么？”

“刚刚的直播。”

“……没什么好说的。世上绝大多数人都目光短浅，只盯着眼前利益。然而，即便现如今优秀的轻小说们都死光了，对于世人们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轻小说并不是他们的全部甚至是只占很小一部分。我们又能怎么样呢？真正热爱小说的人，是少数人，他们的痛苦，不会有人在意的。”

梦蝶道：“我在意。”

我“模仿”着观察者的语气道：“你的在意，只会令你痛苦。”

梦蝶道：“这点痛苦不算什么。石头，我想要写出能改变业界的小说。”

我微微一愣，随后平静地说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不只是小说。”我摇头道，“就算是电影、动漫、音乐、游戏，也都是不可能的。一切的精神产物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都不过是大众们的消遣。就算你拍出再好的影视，画出再好的漫画，谱写再好的音乐，开发再好的游戏，写出再好的小说。社会也不会因此而就有所改变的。就算你的创作再富含深刻的道理，也改变不了大众的麻木愚蠢和上位者们的自私无情。”

“能改变世界的，只有绝对的利益！”

“趁早放弃吧，梦蝶。”我有些疲惫地说道，“说到底，在大多数人看来，小说也只是可有可无的消遣。如此商业化的时代，也是大多数人选择出来的。我们只是少数人，只能逆来顺受。”

是的，我只能随波逐流。我从不主动。我唯一的反抗，便是和周围人划清界限。

我无能为力。

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但世界由多数人的意志所主导。

而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蠢货。

“我不会放弃的。”

这是我回到房间，最后听到的梦蝶的话了。

我没放在心上，因为总有些人认为自己能改变世界。他们一部分会被现实击败并放弃梦想，一部分则死在了追寻理想的道路上，最后一部分成功一时，但只要他们一死，世界就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什么都不会有改变的。

我只求自己不会改变。我无法想象不再爱着小说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唯有死亡才能将我和我的小说分开，但只要我还活着，我的思想就不会停止，我的创作亦不会停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与梦蝶是截然不同的理想主义者。

她是变革者，而我是自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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