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疯狂的世界

今晚，梦蝶又有事出去了，她最近好像经常去参加一些关于如何写小说之类的演讲会。

正好，我也可以跟小墨单独谈谈。

我找上小墨时，正是她吃过晚饭，玩完手机并累得躺在沙发上时。

“小墨，阿宅把你和他的情况都告诉我了。”我瞅准她神情比较松懈的时候说道，“他要我问你，你到底想怎样？”

阿宅自然是没有拜托我向小墨质问她为什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不过我这个人实在是不想惹麻烦在身，所以还是拿阿宅来当作挡箭牌，也唯有这样我才能卸下心理负担，较为平常地跟小墨交谈。

社交什么的，果然很麻烦啊。

躺在沙发上的小墨，听了我的问题，只是冷笑一声：“他要分手吗？”

我说道：“阿宅对你的感情你应该很清楚。他为了你可是倾家荡产了，还损失了一堆朋友的信任，但你却一直吊着他，既不提出分手，也不减少跟那个男人的来往。阿宅快被你给逼疯了。”

小墨闭上双眼，面对我的话，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静静地思考着，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反驳我。

过了一会儿，小墨睁眼道：“石头，你知道最近一件发生在离我们不远的小区里的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

小墨道：“那个小区被查出水管不合格，那里的居民因此长期饮用不干净的水，现在有很多人都得了肝病，也正是因为如此，水管的问题才被曝光。而且，不出所有人所料的是，各个部门和单位都在推卸责任，事后赔偿一直没有下文。”

看我一脸的茫然，小墨轻笑道：“不仅如此，实际上如果你去调查的话就会发现，富人区的水管和楼房规格同平民区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种事情想来只发生在平民乃至贫民区，富人区一直安详和平。平民区有小混混、地痞和流氓，而富人区则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巡逻。富人办理业务的速度往往是平民们的十倍，基本上是一提就有人去解决，而平民们的诉苦则一拖再拖，甚至是根本就不给予理睬。”

“你明白吗，石头？”小墨的眼神如同漆黑的湖底，对着我低沉地说道：“哪怕是基础设施的享受，富人和平民之间的差距便如此巨大，更不用说其他方面了。人与人之间是不平等的，包括你的健康、你的生命安全。”

那时的“我”还想挣扎道：“但是，这也不是你一直收着阿宅的好处，却不回馈给人家感情的道理啊。”

小墨道：“石头，自从跟那个人认识以后，自从我见识过有钱人的生活以后，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这个世界只要有钱就行了。没钱都是虚无的。我可不想以后患肝癌，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住在那种地方。你知道吗？有钱人的孩子都是一对一的辅导的，老师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平民的孩子则只能跟别的孩子挤在一块，向着那些素质平庸的教师学习，你觉得谁会更优秀？或者说，谁会优秀的可能性更大？”

我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质问道：“那你非要以这种方式来获取钱财吗？”

小墨对我嘲笑道：“我的青春只有十年，只靠打工是不可能赚到足够的钱的。而上流社会掌握着绝大多数的资源，他们垄断着各种新型产业，并皆有靠山，我的家庭并不富裕，只能有一次机会，创业的失败率太大，更会赔上我的青春。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我的外表。我写小说，也是想着能一飞冲天。而现在，那个能带着我一飞冲天的人已经出现了！”

“你怎么确定你不会被抛弃？”

小墨呵呵笑道：“至少，我也已经体验过那种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小墨暴露出了她的本性，和被迫的星奈不同，她是主动向这个社会张开大腿的。

这是个物质的时代。

我无能为力，只能在第二天把小墨的话一五一十地讲给阿宅听。

阿宅听完后，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问道：“小墨，有讲我跟她之间的约定吗？”

“没有。”

“她有说跟那个男人不再来往吗？”

“她说，你可以继续打赏她的书，你们之间还可以来往。”

阿宅的身体晃了晃，神情恍惚道：“那……我给她的钱……？”

“回不来了。”

阿宅就这样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公寓。

几天后，人们在河边发现了他被泡的浮肿的尸体。

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了讨小墨欢心，私自把店铺给卖掉，把钱全部投入进小墨的小说中，但依旧比不过那个有钱人。阿宅的家已经是支离破碎了。而这个世上并没有任何法律能够制裁小墨。

没过多久，小墨也搬出了公寓，离开了这她所嫌弃的低级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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