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死刑

时间飞逝。在我的顽固抵抗下，我坚持自己无罪并最终被带上了法庭。

在第一轮审判前，曾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我。她是星奈。

我们在探望室隔着一层强化玻璃，通过手中的话筒交谈。

星奈看上去很憔悴，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好像操劳过度。

她虚弱地说道：“你已经没机会了，石头。”

我问道：“什么机会？”

星奈黯然道：“生存的机会。这次的审判你必输无疑。”

我则淡然道：“输就输吧。我并不在乎他们的审判，而我也不会就此放弃的。”

然而，星奈竟大叫道：“不！不只是这样而已！”她挥舞着双手，情绪极为激动，眼角带泪地对我说道：“太晚了，真的是太晚了啊！！”

就这样，宛如疯了一般的星奈被警卫给带了出去。而我也受此影响，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

事情的发展总是会超过我的预料。

法庭上，旁听席里的观众当中有一道我熟悉的身影——恨光阴。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竟是些令我难以理解的情绪。

我终究还是站在了所有人的视线的中央，开始了我最后的审判。无论他们将怎样的罪名按在我头上，我都保持着沉默，将一切口舌之争交给了我的律师。因为这一切都毫无意义，望着这些人或幸灾乐祸或愚蠢麻木或事不关己的神情和表情，他们口中的话语简直就只是为了浪费口水而生。

我没有任何要说的。因为没有思想的人是没办法进行沟通的。

期间，被抓的独醒者内部成员们一个接一个地被带上法庭，作为指证人的他们，像是早已串通好的一样，把所有的罪责统统往我头上扣。就连马丁和黑炎也不例外，他们望向我的眼神里写满了抱歉二字。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怪他们，也不想恨他们。毕竟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已经没有活路了。十年二十年之后我未必再有精力进行审核权利的争夺战了。我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顺其自然，将一切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让其他还肯为了思想艺术而献身的人吸取我的教训，日后再卷土重来。

法庭当场宣布我的罪名成立。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还多了个罪名——杀人罪。

“……被告嫌疑人石某因蓄意杀害被害人雪晴，且证据确凿，杀人罪名成立……”

法官的其他话我完全没听进去，我现在只听得到自己咚咚跳的心跳声和那句不断回响的话——雪晴，被我杀了？

“等等啊！！”

我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周围所有人，其他人一脸的茫然和好笑，马丁和黑炎他们则低下了头并完全不敢看我，而法官则冷漠道：“被告人，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被震惊地简直说不出话来，愣愣地问道：“雪晴……死了？”

顿时，周围人哄堂大笑起来。

“事到如今，这个人还要装傻啊！”

“我还以为他之前那么冷静，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

“真是好笑！”

在法官和警卫们的压制下，场面迅速安静了下来，但还是能听到一两个人带着笑意的窃窃私语。只有我一个人，含泪站在法庭的中央，一脸惊讶的不知所措。

“是的，被告人。”法官回答道。“根据现场调查，毫无疑问，是被你所杀的。”

听到这个回答，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路以来所有压抑着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化为一句怒吼：“这不可能！！！”

我朝着马丁和黑炎他们吼道：“马丁！黑炎！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雪晴会死啊！！”

他们没有回答，独醒者的内部成员们全都保持着令我心碎的沉默。而我的咆哮，只招来了警卫们的毫不留情的武力压制。

“放开我！！”我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向马丁他们，大叫道：“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嘶哑的哭喊响彻整个法庭，我充斥血泪的眼睛里只有模糊地一片重重人影。

我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雪晴会死？她怎么就死了？她不应该死啊！！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我被警卫们撕扯着拉了回去，让法官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我被判了——死刑。

刑期我已经不在意了。

我只想知道真相。

“马丁！！！”

“黑炎！！！”

我的视角突然闯入了恨光阴的身影，于是我又失去理智一般对他喊道：“恨光阴！！！”恨光阴只是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我。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真相，之所以喊恨光阴也仅仅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下一刻，强烈的灼烧感从腰部传来，身体的肌肉不受控制般的抽搐，意识也随着怒火而渐行将远——我被电击棍电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身处在牢笼里了。

我就像是被扔在孤岛的人，好不容易盼来了一条通往人世的船，结果在半途中又被丢了回来一样。除了失魂落魄，便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愤怒。

我根本就没料想到雪晴居然会死，这太离谱了，我本以为她一直不来看望我仅仅只是因为在筹集能证明我清白的证据，但谁知那一次的分别竟是永别！

我不能就此放弃，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判了死刑，更不能让雪晴的死的真相永无见天之日！

我要越狱！我要找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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