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湮灭（下）（3）

（3）

佩姬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化，无力、痛楚，她看着树林外那湖泊上月光的反光，一点点地停下了脚步。佩姬趴在地上喘息着，身体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给她奔跑了，就算是意识在强撑也再挤不出一点力气了，自身的生命力也过度消耗，在休息了一小会后，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过度使用身体最后还是导致了彻底的恶化，佩姬无力地倒在血泊中看着天空中那三颗月亮。

她可以听到墨尔菲斯的呼喊声越来越大，但她已经再也不想管了，太累了，突如其来的这几十分钟内的事情，她再也处理不过来要“当机”了，她还想着如果装作睡着了，没有听到，会不会更好？

她想要合上疲惫的双眼就这样睡去，不再理会任何事情。

一对黑紫色的触须在她的眼前闪来闪去，她再次睁开就快要闭上的双眼，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但眼睛还是会渐渐睁大，看着自己面前如人型的生物，那个家伙用手掐住了佩姬的脖子，将躺在血泊中的她举起。

“在调查情报的途中发现了意外的收获，你，不是普通人，你和什么东西有着联系，可以利用，你被你们所谓的神明所赐予的力量。不，不止如此，你更像是，化身，二重身，现实的缩影，很有必要得到，分析，化作一员。”

全身黑色的身躯，布满着紫色如某种魔法符文的迷样纹路，类人的头部中间有一个紫色的点如同眼镜般盯着佩姬，身后长短不一的两根须缠绕上佩姬的身体，钻进衣物内感受着这副独特的身躯，品尝着和别人不同的味道。

“佩姬！你这个家伙，快点给我把她放下！”佩姬睁开眼睛看着左边，墨尔菲斯不知何时已经从树林中冲出，他拔出细剑面对着这个东西，他的肩膀上是那只常常跟在墨尔菲斯身边的乌鸦，但是它有着六只眼睛。

“很不走运啊搭档，那家伙和当时在奥特兰的家伙有一样的味道，但完全不同，恐怕......”乌鸦在说话，虽然在佩姬眼里还是鸟的声音在叫唤，但不知为何佩姬已经可以听懂乌鸦的声音了。

墨尔菲斯点了点头，他深吸了口气冷静自己的心神，“我明白的，我也不是没看过那些记载，这家伙不是什么须灵的创造物，须灵生物，怪物，这家伙是真正的须灵，类人型的样子，但可自由地改变身体构造，但唯独不变的是身后长有的须，所谓须灵的象征。”

“两根，不是一根........恐怕我们......”

“就算没胜算也不行，我不会逃，更不会让她死，就算我失败了你也要尽一切可能送她回去，无论如何，无论代价是什么。”墨尔菲斯异常冷静地说道。

“嘛，在此之前先加油吧，拼尽全力试试看咯，不能让这种奇怪的伪神看扁了吧？”乌鸦发出了刺耳的讥笑声，“不过说实话，就算墨尔死了我也不会死~”

两须的须灵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模仿表达不解，“伪神，伪神不应该是你们所谓的神么。”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我们，才是所谓的神明。”

“别总把们挂在嘴边，强行是一个整体很有意思么，明明只是个两须，两须在你们的群体里算是极其低等的存在了吧？”

“我们对于低劣只有你们和我们的区分。”

“啧”墨尔菲斯不再理会须灵，而另一边的须灵也明白了什么将佩姬放到了一旁，“没想到又会去跟你家的什么鸟神祈祷许愿呢。”

“别装了，你可是我神虔诚的信徒，好好地奉出一切吧，就算胜负早已成定局~”

墨尔菲斯将剑插入湿润的泥土当中，嘴中开始轻声念叨了起来：“黑夜中的暗影啊，诅咒的本源，您是群鸦中血红的双眼，幻梦中恐惧的梦魇，在这虚无飘幻的异梦中我呼唤您的名字。我是您虔诚的信徒，我是您黑夜中的战士，如今我愿奉出我的一切，我的全部，我的灵魂，只愿得到诅咒的力量，以此守护所爱的一切，在那血红的目光中，化作黑夜的梦魇。”

“这样可以了吧？”，“嗯嗯，你就当仪式吧，如果你还活着也许以后也会用到，要习惯呢，这是，你第二次用吧？”

“别废话了，快点化作我的躯体吧.....”

血红目光的六眼乌鸦张开翅膀，它飞上墨尔菲斯的头顶，一股黑色乌鸦羽毛形成的风暴环绕着墨尔菲斯，他的躯体和乌鸦融为一体，以神明的诅咒之力孕育诞生，风暴退散，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缓缓张开，黑色的羽毛散落一地，细剑的样子也发生了些许变化，紫色的雾气环绕在上面，而变化最大的还是墨尔菲斯的头部，不再是那个面具遮挡着的脸，而是戴着一个巨大的乌鸦般的头盔，血红的目光从中透过。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神明的力量么，没想到居然会在调查中一次遇到两名神使，但很可惜你的力量似乎还不够呢，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幸运么，你们都会被我带回去的，心怀荣誉地成为我们真神的力量。”

“对不起，今天你谁都带不走，就算最糟糕的结局，你也只会带走我一个凡人的躯体，但在这之前！”墨尔菲斯发出一声刺耳的乌鸦叫声，声音大到将地上昏迷的佩姬再度吵醒，她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化作了如鸟人般的墨尔菲斯。

墨尔菲斯挥舞着细剑张开翅膀，以翅膀的扇动增加推力飞快地向须灵冲了过去，在月色下黑色的羽毛在空中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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