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旅程路线与缓冲落脚点4

chapter4：旅程路线与缓冲落脚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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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波鲁斯男爵？”

黛茜与薇奥拉启程第一天夜晚，荒野南部因为夜里的不速之客而陷入恐慌的农耕镇中部，不算气派也不算宽大的领主之馆大院被来者不善的上千不明士兵举着火把团团围困，断绝了一切逃脱的生路。

领主之馆内部，几个尽忠职守没离开逃跑的男仆人与门卫都被打倒在地，不是骨折也是昏倒。而就这样蛮横地大批闯进来的不明士兵们铁甲兵刃地俨然列阵，由领头的那个骑马领队驱马上前，与宅邸楼前敢于担当、挺身站出来的、衣着不怎么光鲜、也没戴什么金银首饰、身材中等、金色胡子打卷的贵族大叔――波鲁斯男爵相对交涉。

“正是鄙人……”这边，波鲁斯男爵一脸强装的镇定，实际上打卷的金色胡子都有点忍不住震颤，但还是为了全家老小与下人的安全，没有选择自己独跑，而是这样冒着未知的危险站了出来，“敢问贵军是何方人马？今夜造访寒舍所为何事？”

“波鲁斯男爵呀……我们是谁派来的人，你心里还没有点数吗？”那边，身披铁铠、骑着羽马、手上戴着魔石戒指的士兵领队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我们是你尊贵的朋友，克莱德子爵大人手下的卫兵团成员，今夜来访为了官兵抓强盗……什么的，是表面上的说辞，其实只是要替克莱德子爵来跟你传句话。”

“克莱德……子爵……大人？”这边，波鲁斯男爵听到这个名字，仿佛心中不祥的预感应验了一般，本就不如一般腐朽贵族吃得油光粉面的、略差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子爵大人他……还好吧？”

男爵基本上是米兰德尔王国最低级别的贵族，领地也只有一个城镇加周边几个村那么大，不往死里压榨领民与农奴，就很难刮到民脂民膏的油水。而比男爵高一级的子爵就好不少，有可以涵盖周边村庄、镇子乃至小一点的城市的领地，表面上甚至可以减轻一点阶级压榨，装出一副爱民亲民的伪善，暗地里插手些贩卖人口、麻药或军火、遗害无限的事情就足够中饱私囊了，有子爵级别的权力庇护，王国也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格兰城的奴隶市场那样。

而这个克莱德子爵，正是波鲁斯男爵领地附近相邻地区的卢比城地区的领主，与波鲁斯男爵平时也是免不了多打交道。克莱德子爵正是那种王国里最普遍的黑心贵族，表面伪善、实际上也没少收苛捐杂税、涉黑涉恶的捞钱事情干得更多。

问题是，波鲁斯男爵是纵观人类国度大小各国都罕见的清高贵族，居然不认同搜刮领民，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困难的时刻真正出钱放粮接济领民，全心全意扶持领民，结果弄得自家妻女老小顶多在温饱线以上过活。克莱德子爵自然跟这样两袖清风、一贫如洗的波鲁斯男爵没法做生意，更是肆无忌惮处处找又没钱又不和其他贵族勾结的波鲁斯男爵的麻烦。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家老爷的好？”那边，克莱德子爵派来的士兵领队突然提高了嗓音，一脸仿佛无比正当的恼怒，一副好像天下的理都在他家般的高姿态，噌的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义愤填膺地直指已经有点慌了的波鲁斯男爵这边，“前些天格兰城的事情没听说吗？当时市场仓库那边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吓得我们家老爷和其他权贵买家仓皇而逃，不知怎么的都成了传闻！我们家老爷的心灵都受到打击了，知道吗？这次我们家老爷邀请你去市场仓库，你竟然推辞了？要不然，这次骚动你至少可以和我们家老爷共患难！一定是因为沾了你的厄运，我们家老爷这次才倒霉的！今天来找你就对了！”

与其说是强词夺理，不如说根本连理都不理了。那边克莱德子爵手下的士兵领队一番义正辞严的歪理讲下来，在场的任谁都听得出来，克莱德子爵这是纯纯的迁怒，正是腐朽贵族那种特有的傲慢胡闹不怕事大，闹出来的事越大而不受制裁，仿佛才能显出他们有权势似的。

“子、子爵大人尊贵的部下！请听鄙人解释……”这边，波鲁斯男爵有点慌了，直冒冷汗地上前还想说情，却被那边士兵领队一伸长剑，逼得倒退半步。

“没什么好解释的！”那边，士兵领队黑下脸来，双眼如同看着待宰牲畜般望着已经满面惊慌的波鲁斯男爵，“我们家老爷要我带给你的话是：糟老头去死吧，下次再也不叫你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在这国力位居人界大陆人类各国中上等的米兰德尔王国，千百年来的整体稳定与上层阶级专属的安宁滋生了一整个统治机构臃肿、相互勾结成派别相互争斗、暗中扶持黑恶势力、肆意鱼肉愚弄民众、腐化堕落黑吃黑的贵族体系，正是死于安乐的切实写照。

在这政坛混乱、阶级分明、民不聊生、暗流涌动争斗不断的米兰德尔王国，就连低阶贵族都很难保证自身的安全，随时都可能遭到官大一级或更有势力的高位贵族的陷害、谋害甚至派兵杀上门来的直接加害，而且结构臃肿、官\官相护的王国上层对此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有谁有空来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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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这重兵围困、火光映照的领主之馆宅邸内，二楼走廊窗前，一个身着华丽洋装、有着一头亚麻色卷发与碧绿眼瞳的美丽少女正满面担忧地望着下方庭院中。那里，有很多目光凶恶的不速之客，还有她拼命尽力试图保护全家的父亲。

“佩琳达大小姐！快跟我们走啊！再不逃就来不及了！”亚麻色头发少女身旁，一个身穿女仆装的金色短发少女火急火燎地嚷着，又怕惊动了外面庭院中那些如狼似虎闯进来的士兵。

“我不走！”走廊窗前，亚麻色头发的贵族大小姐佩琳达任性地嚷着，碧绿的双瞳中带着宝石般的坚决，“你们先带母亲大人逃吧！我没法丢下父亲大人独自逃命！”

“佩琳达大小姐！您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呀！”一旁，女仆少女几乎着急到歇斯底里，压低嗓音地嚷着，都不敢正眼看下方一层庭院中披铠列阵的士兵们，“那些粗野的士兵……那些粗野的男人……要是他们杀进来，抓到我们，肯定会……对我们……啊啊啊啊啊！大小姐！看在神明的份上，快跟我逃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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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一楼的庭院中，波鲁斯男爵似乎明白了克莱德子爵派人前来的用意，以及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吓得面无人色，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而对面，那个克莱德子爵手下的士兵领队则耀武扬威地调转马头，沿着自己手下士兵们的队列前横向经过，大喊着预热鼓励士气，准备动手。

“弟兄们！都想不想要金银细软？”

“想！！！！！！！！”

“都想不想看下阶贵族屈服在我们这些平民面前的样子？”

“想！！！！！！！！”

“都想不想玩贵族女人和贵族家的女仆人？”

“想！！！！！！！！！！！！！！！！！！”

“等下开始动手的时候，宅邸里的金银随便抢！抓到的妇女儿童随便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管他是不是贵族，就是干！”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克莱德子爵手下的士兵领队嚣张无忌地对身后列阵的士兵们喊着最能鼓励士气的套路词，换来粗野的士兵们阵阵鬼哭狼嚎的高昂呼应。不算外面围困的那些士兵，聚集在庭院中的步兵骑兵就有三四百，一个个身披铁铠的身影大呼小叫地举手乱挥着手中的火把，看起来火光翻涌的一大片，仿佛灾厄的火焰巨蟒被人鼓动了起来，随时准备扑向不堪一击的猎物。

“对了……”那边，士兵领队带头呼喊到最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又突然变回了人模人样的装相嘴脸，“都记住了，现在正有一群穷凶极恶的强盗杀进了可怜的波鲁斯男爵宅邸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我们，重情重义的克莱德子爵老爷英勇的卫兵团部下，急急忙忙地赶来现场救人，等我们到达的时候却已经什么都晚了！盗贼们杀光了宅邸中所有人，扬长而去，并将宅邸付之一炬，什么证据都没留下……”

“噢…………”这次，听了士兵领队故弄玄虚的拐弯话，士兵们大都没听懂般，没多大声的呼应。

那边，士兵领队只好无奈地直白说道：“我的意思是，等下干完这一票，放火把宅邸烧了，别留下证据，也别说漏嘴了知道吗？”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这下士兵们都听明白了，再次士气高昂地齐声呼应。

“好！准备，动手……”那边，士兵领队调转马头，刚要一挥剑下令放士兵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波鲁斯男爵正双膝跪地，以老泪纵横的祈求目光望着他们。一向傲慢蔑视平民、不可一世的贵族竟然向他们这些平民下跪低头，对他们而言实在有点惊了。

“求、求求你们……别这样……看在神明的份上……”这边，波鲁斯男爵无计可施地抛下什么贵族身份还是尊严，只作为一个想要守护家人妻女、全家老少的无用父亲，无计可施地恳求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放下屠刀，“鄙、鄙人什么都可以给你们……放过鄙人的家眷吧……鄙人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就算只放过鄙人的家眷老小也行啊！”

“糟老头，就你那傻清高，连值得我们动心的钱财都没敛来，还好意思跟我们求饶？”那边，士兵领队毫无怜悯之心地嚷着，甩手就对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避无可避的波鲁斯男爵扔出一把致命的飞刀。

锋利的飞刀映着周围火把的火光，闪烁飞旋着直逼波鲁斯男爵愣愣的老脸而来，眼看着就要钉进他的额头，造成致命的伤害。下一瞬，飞旋掷来的飞刀却在还有几厘米就要命中的位置，被一只手凌空握住刀柄，就这么接了下来。

“什……”那边，士兵领队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看到没看清之间，面前恍惚冒出个全身黑色连衣裙、乌黑长发飘扬、灰色眼瞳如月冰冷的高挑身影，手中就正握着那把本应命中愣跪在地的波鲁斯男爵额头的飞刀，“你什么东西啊？！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边，突然现身在满脸眼泪跪在地上的波鲁斯男爵身旁的薇奥拉手中握着那边飞刀，冷冷地扫了那边的士兵领队一眼，似乎都不愿和他这种丑恶的人类犯话。

那边，有些战斗经验的士兵领队本能地从面前突然出现的薇奥拉身上感到了危险，戒备地勒马后退回部下们钢铁壁垒般的阵列中，一举长剑发号施令，“那个女人有古怪！兄弟们别掉以轻心！举矛列阵！”

那边，三四百全身铁铠的步兵骑兵也见识到了薇奥拉的突然出现，又听领队如此说，都不敢大意，纷纷端起了手中的长矛，组成一排林立的长矛刺阵。每个士兵手上都戴着魔石戒指，纷纷在端起长矛后发动，将发光的锋锐魔力灌注到矛头上，远远看去，士兵阵列整体就如一头有着纷乱的钢铁鳞片与无数发光尖刺肢体的庞大怪物，看起来显得比一头龙趴在那里还要凶恶。

“这里的环境还行，学习人类之间虚伪的相处方式就是应该找贵族家庭，一家老小都在这里跑不了，应该也会为我们保守秘密才对……”这边，薇奥拉对面前魔力锋刃长矛林立的数百大军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四下打量了一圈这贵族宅邸还算清幽的环境，又转回视线来看了看一旁愣神跟不上状况的金色卷胡子波鲁斯男爵，语调冷而平静地开口，“决定了，就选这里当我们的临时落脚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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