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玉鼎

殷粉蝶躺在罗隐门宽阔的演武场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前的丰盈如液体般随着胸口起伏上下“流动”，一场久违的大战让她的心情很是舒畅。

转身向身边的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询问道：“你最近怎么进步的这么快？”

由于刚刚的比斗，那女孩的呼吸还有些混乱，“哈……哈……因为最近……有个好心人一直指点我啦！”

“一直指点你？”殷粉蝶有些惊讶，有资格在仙门传道的长老至少是超凡境的大修士，他们为了寻求突破往往一闭关就是几年时间，一旦闭关对于照顾弟子这方面他们确实是有心无力，而女孩的师傅还是毓秀山出了名的忙人沐月寒，能给女孩多少关照那就更不用说了。难怪最近女孩进境这么迅猛，原来是有高人一直在后点拨她，还真是好运气呢，亏自己之前还一直担心她。

“这么好心的人该不会是明秀长老吧？”殷粉蝶凭自己对毓秀山的了解猜测着好心人的身份，“不对，明秀长老虽然挺热心的，但她前阵子闭关了。那会是谁呢？”

女孩想到指点她的那人脸色一红，起身说道，“你就不要瞎猜了，我们毓秀山又不是没人能指点我……”

“猜猜怎么啦？欸？你的反应很奇怪诶。”

“哎呀！你怎么这么烦人啊！

就在两人笑骂的时候，殷粉蝶的师妹慌张地跑了过来，“师姐不好了！出大事啦！”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起身，女孩因刚才和殷粉蝶的打闹脸上的红霞还没有散去，白里透红的样子很是好看，“既然是你们门内的事我就先回避了，以后再见吧！”说罢，女生便告辞了。

殷粉蝶看着女孩在夕阳下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关切的笑容，“这家伙，总是这么滴水不漏！”

“师姐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你看你这狼狈的样子哪有个仙门弟子的模样？”

“师姐你别担心我了！还是快想想你该怎么办吧！”

一听到事情是关于自己的，殷粉蝶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我怎么了?”

“师姐，之前你的体质门内长老不是一直分辨不出来吗？”殷粉蝶闻言眯缝起眼睛，师妹说的没错，当年师傅下山正是看中了自己天生粉瞳的奇异体质才决定把自己收入罗隐门的，不过那时门内长老翻遍门内典籍也找不到关于天生粉瞳的记载。一晃七八年过去了，难不成是长老们终于查清她的体质了吗？可为什么师妹又说让她关心自己呢？

“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师妹看四周无人小心凑到殷粉蝶耳边说道：“师姐，我听我师父回来念叨说你的体质叫玉鼎体，而那玉鼎体根本就不是什么适合修炼体质，那是……”不知为何师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这些就已经足够让殷粉蝶震惊的了。

“玉鼎体……不适合修炼……”殷粉蝶自言自语着，忽然她看向小师妹，眼神中满是惶恐，“师妹你刚才没说完，那是什么？玉鼎体是什么？”

没想到这么一问，平日习惯了嘻嘻哈哈的师妹竟然哭了起来，“我听师父说…听师父说…玉鼎体是…玉鼎体是一种双修炉鼎…的体质…”

师妹支支吾吾说了许多，但之后的话殷粉蝶已经听不清了，双修炉鼎四个字已经彻底将她的理智摧毁了。

普通人或许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一直以自己神秘体质而自豪的女孩在得知自己最大的作用居然是成为他人炉鼎的时候内心究竟会面临怎样的冲击，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脑中空白一片无法思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怎么被长老带到议事堂，怎么被告知正式告知自己体质的情况的，直到她的当初引她入门的师父找到她。

“粉蝶，你这副样子是不是有些太消极了？”

曾经站在罗隐门年青一代顶点的殷粉蝶此刻缩在房屋的角落里一言不发，若不是偶尔传来的啜泣声，师父都要怀疑殷粉蝶是不是睡着了。师父没有摆架子，而是很随意的坐在殷粉蝶身边说道：“这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讲经你也不去，习武你也不去，过分了吧！”

过了很久，把头埋在膝盖上的殷粉蝶才抽泣了一声说道：“师父，徒儿心里难受。”

“你这让我怎么说呢？”

师父叹了一口气靠在墙上，娓娓说道：“道理和你说过很多了，修真一途多磨难，祖师踏上修途之前还是俗世的一个卑微歌妓呢，结果呢？五域共尊的罗隐妖姬。现在又不是把你逐出罗隐门了你这么悲观干什么？”

“可是掌门不是说要将培养的重心放在玄镜师妹身上了吗？”

“笑话，难不成一代代天才都是靠资源堆积培养出来的？”殷粉蝶的师父呵斥道，“若都是像你这般想，那些散修都不活了？”

“师傅你别安慰弟子了，弟子又不是小孩子，这些话你还是留给师妹们听吧。”

师父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副声色俱厉的模样，被殷粉蝶一说当时就泄了气，“哎，你说你怎么这么难忽悠呢，早知道就不该让处理外事的明真长老教你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师父抚了抚殷粉蝶的头发，站了起来，“徒儿啊，师父知道你一直以你的体质自豪，也知道这次事情对你这么要强的女孩来说打击很大，可你一直缩在这屋子里事情又会有什么改变呢？听为师一句劝，只要你肯努力，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也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记住，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看不开谁也帮不了你。”师父正要离去却忽然停下补充道：“对了，毓秀山的观月明天就要回北域了，为师觉得你应该找个机会去送送她。”

或许是师父的开导有了效果，殷粉蝶在那之后的第三天走出了房间，虽说错过了为观月送行但好在她走了出来。

几天不见恍若隔世，天空依旧湛蓝，但殷粉蝶眼中的罗隐门却变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往日对她敬畏有佳的师弟师妹们时不时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师姐真的是那种体质吗？”

“我听师叔说确实是玉鼎体…”

“……炉鼎……”

“……为他人做嫁衣……”

而站在风口浪尖的她只能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要坚持，要稳住，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动摇自己的决心。她几乎拿出了双倍的努力去修炼来让自己忘记外面的风言风语。

但她终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或是低估了不良言论对她的影响，负重前行的在罗隐门修行了一个月后，她的修为不但没有任何提高反而下滑了不少了。长老的鼓励让她羞愧，同门弟子的同情让她难堪。

在罗隐门再也找不到呆下去的意义的她找到了专职处理外事的明真长老，“长老，我想下山。”

那双曾照亮罗隐门的粉眸此刻空洞绝望，无奈中满是疲惫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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