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梦里梦外

那个小孩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又时隐时现，如果不仔细的倾听，根本就听不见。而且，还是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之中。

所以显得非常的诡异。

“有人？”

“不是人。”

“大家小心一些。”

那个小孩子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了，这下子，不需要三人用力的去听，也可以听得见了。

那个小孩子似乎在唱什么不知名的儿歌童谣，歌词的内容听不清楚，但是那个旋律异常的神奇和怪异。让人听了忍不住有些战栗。

“轰……”

一股恐怖的暴风雪突然出现，三人根本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的出现，一瞬间就被暴风雪给吞噬了。

下一秒，三人如坠云雾。

“是、是你放的吗？”

花霸霸把工具箱拉出来的同时试着询问了他，但那个声音并未回答花霸霸。

“把钳子拿出来，快点。”

她催促着花霸霸。

“钳子？这种时候拿钳子要干什么？不用破坏门锁也能——”

“用钳子把教授的牙齿拔下来。”

“……蛤、蛤——！？”

男人毫不犹豫地对花霸霸下了一个完全出乎花霸霸意料之外的指示。

“拔牙齿。”

花霸霸本来就已经够不知所措了，现在又被人要求做这种意图不明的事情，花霸霸怎么觉得自己索性现在马上昏倒，之后直接在警察局的牢房醒来都比眼前的情况好。

“你、你耍我啊？用钳子拔死人的牙齿，最好是可以让我平安逃离这个鬼地方。”

“要拔的是最左下方的金牙，听到了吗？绝对不能搞错啊。”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啊——”

“花霸霸刚不是叫你闭嘴听我讲就好了吗？你还搞不清楚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你，可是已经碰过凶器之一了。”

自己碰过……凶器之一……？

这把钳子吗？

不，不对……

“是那把小刀……”

那把本来放在桌上、全红刀身的小刀。现在仔细想想花霸霸终于明白了，那红色刀身所代表的意义。

那是杀害教授的凶器。

然后花霸霸这个白痴，还握着那把小刀喊着什么星爆弃疗斩的在那儿玩。

“花霸霸，你这个超级大白痴。”

花霸霸好恨自己。花霸霸现在好想把自己揍死。

“别再发呆了，马上就会有人来了。”

那个男人的声音所夹带的迫切感也增加了。

“可是，可是……拔牙齿这种事情，花霸霸……办不到啊。”

而且他怎么知道会有人会来呢？花霸霸心中虽然也有这个疑问，但几乎已是无路可退的花霸霸早就没有力气质疑那道声音所说的事了。

“可、呜呜呜……可恶……为什么我要做这种……”

花霸霸哭了。然后咬紧牙根，用力握着钳子，跪着慢慢地往赵九九教授的尸体爬了过去。

“嘴巴左边最里面有颗金牙。只要拔那颗就可以，快点，没时间了。我不会怪你的。”

“你说没时间，到底还剩多少时间？”

“大概剩三十秒左右。”

“三、三、三十！？”

这也太紧迫逼人了吧。这意思不就是要来的人马上就会到附近了吗？

“到底是谁要——”

“有时间问问题的话倒不如快点动手。”

花霸霸抓住教授的下巴。

教授那冰冷、僵硬的皮肤，着实让花霸霸吓了一跳。

尸体是这么冰冷、这么僵硬的存在吗？

花霸霸想逃走。花霸霸不想碰。

眼泪模糊了花霸霸的视野。

“二十秒。”

花霸霸硬是扳开了教授的嘴巴。尸体的嘴巴比花霸霸想的还要僵硬，有点棘手。

花霸霸往教授的嘴里看了看。的确在左方最里侧有颗金牙正闪着光。那是一个假牙，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花霸霸硬把钳子扭了进去。

这是可是亵渎亡者。

教授就这么被花霸霸摆布，花霸霸总觉得他那空洞的双眼正在看着花霸霸。花霸霸虽然希望他能闭上眼，但是教授怎么可能听得到这种愿望。

花霸霸的手在颤抖。

钳子怎么就是夹不到金牙。

“快点。”

“我知道的，不要一直催我。”

花霸霸终于用钳子夹住了金牙。

接着试着使劲一拔。但是，金牙完全没有脱落的迹象。

“剩十秒，”

惨了惨了惨了。根本拔不起来，花霸霸办不到啊，这种恐怖的事自己怎么可能下了手，饶了自己吧，他好想哭——

“五秒。”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给我**啊啊啊啊！！！

花霸霸采取半蹲姿势，以脚用力踏住教授的额头。借此固定住他的头部，使尽全力用钳子一拔。

一种骨肉剥离的感觉传到了手中。

量多到超过花霸霸想像的血液从教授口中喷出。

花霸霸确认了一下已经抽出的钳子前端。

沾满血的金牙长度，逼近五公分之长。

花霸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齿根居然这么……

“有人来了——”

就在他发出声音的同时，花霸霸感觉到有人进入了隔壁的研究讨论室中。

花霸霸大吃一惊，连忙压低自己的音量。

谁？是谁来了？

铁定不是发出发出男人的声音的那个男人。

那么，是警察吗？或是研究讨论课的学生？

还是……杀死教授的真正凶手？

光从那个人的动静来判断，隔壁只有一个人。

“现在还来得及跑。快出去，到走廊上。”

他这么告诉花霸霸。

进来的人现在还在研究讨论室里。

花霸霸已经不管教授的血会不会弄脏东西了，花霸霸把沾满血的钳子和拔起来的牙齿塞进了随身手提的包包当中。

然后，花霸霸按着不断发抖的膝盖，在不发出声响的情况下打开了通往走廊的那扇门。

在这条比刚来此处时又更加黑暗的走廊上，没有半个人影。

花霸霸尽量不发出脚步声，压低身子往电梯间移动。

途中花霸霸回头看了好几次。

如果那个人发现自己而追过来的话自己要怎么办。花霸霸根本没办法冷静。打从发现赵九九教授尸体的那一刻起，花霸霸的心脏就扑通扑通一直用力地跳个不停。花霸霸甚至担心在这么安静的走廊上，自己的心跳声会不会被研究讨论室里的那个人听见。

花霸霸终于到了电梯间。

两台电梯当中，有一台刚好就停在六楼。或许就是那个人搭上来的电梯。

就在花霸霸想按下电梯按钮的时候。

花霸霸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转向楼梯的方向。

楼梯那边的电灯也都没开，一片漆黑。可是，那片漆黑现在却可让花霸霸感到安心。

花霸霸尽快，但尽可能安静地，走下这座阶梯，抵达了一楼。

花霸霸走出了这栋建筑物。现在花霸霸人已在卡塞尔学校的中庭。

那个人并未追来。

总之花霸霸就是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因此花霸霸没有朝着大学正门的方向前进，反倒跑往高中的方向。

途中，花霸霸虽然与两、三个大学生擦肩而过，但或许是因为夜幕早已低沉，所以没人注意到花霸霸那沾满血的双手。

“呼……呼……呼……”

花霸霸已经在漆黑的厕所中持续清洗血迹将近二十分钟。花霸霸是故意不开灯的。

“这是诅咒啊……是我平常所作所为的……惩罚……”

这可能是诅咒降头造成的。花霸霸是这么认为的。早知道就不让丁云她们去那采访了。

不过，逃进高中是对的。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几乎所有的社团活动都已经结束，顶多只剩学校办公室还开着灯。

花霸霸逃进看来不会有人来的特别教室大楼三楼最里侧的厕所，进来后花霸霸就开始冲洗附着在手上的血液。

“血腥味……洗不掉……”

就算洗掉了血渍，花霸霸还是觉得那种臭铁味的血腥味，依旧没有消散。

一次又一次，花霸霸不停地用肥皂搓着。

身上穿的制服也到处都被血给弄脏了。在这里根本无法完全把衣服上的血渍清洗干净，总之先用水洗过一遍再说。回家之后，如果不瞒着老妈好好清洗一下的话，铁定会被发现。得小心一点不可。

在裤子的膝盖部分，有着一大块根本无从辩解的暗红色脏污。如果就这样走在青市车站前，绝对会被警察拦下。

没办法，所以花霸霸脱下裤子只剩一条内裤，站在洗手台前使劲地搓洗着。

由于是学校的洗手台，因此水龙头没有热水，一直用冷水清洗的结果让花霸霸的手都冻僵了。双手几乎所有的指尖都渐渐失去了感觉。但即便如此，花霸霸的手依旧没有停止。

花霸霸脑中浮现了大量的疑问。但是花霸霸索性不去思考这些问题。毕竟一开始思考的话，花霸霸的头一定会爆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被卷进了什么事件？教授为什么，又被谁给杀了呢？之后才进来研究讨论室的那个人又是谁？

然后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的，到底是何许人也？到底他有什么目的，是为了什么才帮助自己的，对了，那是在帮助自己吗？

那道声音，是真的吗？

或许是花霸霸在幻听也说不一定。

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花霸霸不就像是个超能力者了吗？

因为花霸霸是听从了那道声音的指示，才能安全脱逃到这里来。

而且，那道声音的指示中，还有相当多令人费解的地方。

“啊……对了……那颗金牙……该怎么处理……”

刚刚一心只想赶快逃走，所以花霸霸把金牙连同钳子胡乱塞进包包里

而那个包包，现在就被随意丢在花霸霸的脚边。

那个包包也沾满了血。

“不洗不行……血，全都要，洗干净，才行……”

花霸霸翻了翻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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