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嘘，禁止想象

“这里就是……赵九九教授的书房……？”

“没错。”

那扇门紧闭着，看不到里头的模样。虽然郝建已经讲过“书房被翻得一团乱”。估计是那个赵九九的儿子，也就是郝建的朋友告诉他的的吧。

“我在这里等你，就你一个人去吧。”

“唉、为、为什么？难道这房间里有幽灵吗！？”

“幽灵？你到底在说什么？”

“啊，没事……”

“我不进去是因为在我老爸的事情上，心情还没调适好。现在做事情很容易会被情感干扰，很容易就会想起来我老爸的事情。”

话说，你明明不必每件事都用那么复杂的说法来解释啊。

“我、我爸也过世了……”

“然后呢？”

“所、所以就，那个……”

要说自己也能了解郝建的心情吗？还是……

“啊，你不要觉得……心痛的人只有你自己而已哦。”

“咳咳咳……”

啊，惨了，自己好像搞错讲法了……

郝建刻意摆出了一副不悦的表情，但他却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不发一语地打开了书房的门，然后对花霸霸轻轻地点了点头。

花霸霸一边鞠着躬，一边穿过郝建的身旁往房里走去。

“……明明就整理过了。”

花霸霸大失所望。

郝建说书房被翻得一团乱，所以花霸霸想像的是连续剧里那种犯罪现场的惨状，但眼前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的家人一定有来整理过。几乎所有的书和文件，都用绳子绑好堆在地上了。占据书房里侧一整面墙壁的书柜上，几乎也是空空如也。

房里的正中央有一张简朴的书桌，连这张桌子的桌面也被人整理过了。只剩下无处可去的笔筒孤伶伶地独自留在上头。这里比起教授摆放了很多诡异物品、凌乱不堪的大学研究室，真的是截然不同。

但是这样的话……

“最好是找得到什么线索啦……”

花霸霸想找的是与杀害教授真凶有关的线索，如果能找到和金牙钥匙相符的钥匙孔，那是再好也不过了。假使能找到与真凶相关的线索，就能正大光明地告知警方自己是第一个发现教授尸体的人，之后再也不必担心会被扣上杀人凶手的罪名。

如果能这样就好了。

“但看样子，好像没办法像刑警剧一样顺利啊？”

不过，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总要好好调查一番吧。毕竟这件事情可攸关自己的人生，他才不想在这个岁数就看到自己的人生毁了。

总之他先用眼睛大略地扫过那些整理好堆放在地板上的书本封面，这些和教授在大学研究室的书非常类似。当中与超自然现象、物理学相关的书籍相当多，其他也还有些旧论文，和看起来像是SCIENCE专栏文章草稿的纸张。

虽然很想把所有文件都查看过一遍，但在被人用绳子捆绑得如此牢固的情况下，花霸霸根本无法随便翻动。或许等等先去取得郝建的同意会比较好……

不过除了书本以外，花霸霸倒是完全没有看见任何其他小东西。而且书房中也没放着纸箱类的容器，书以外的物品该不会都已经处理掉了吧。

这么一来，需要调查的地方就只剩那张书桌而已了。虽然已经没什么好调查的了。不过花霸霸还是打算从上方依序打开书桌的三个抽屉——

结果马上就出现了可疑之处。

最上面的抽屉是锁着的。可能是有人想撬开这个抽屉吧，仔细一瞧，花霸霸发现抽屉表面还留有着一种金属摩擦后产生的刮痕。

“钥匙……”

花霸霸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将手抵在胸口，做了一个深呼吸。

花霸霸要冷静。

“这的确是个……预兆啊……”

花霸霸窥看了等在书房外头的郝建一眼。

之后便从口袋中取出了藏在里面的金牙钥匙。

没错，这就是花霸霸一直在找的东西。打从花霸霸拿到这把钥匙的那一天起，有谁知道花霸霸到底尝试过了几个钥匙孔吗？而且没一处能符合这把钥匙的形状。不过花霸霸隐约地察觉到了，答案会出现在赵九九教授的家中——也就是会在这个地方。

花霸霸果然没有白来这里！

这下一定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欣喜与紧张交织出一种怪异的情绪，花霸霸在这种状态下将金牙钥匙**了钥匙孔。

然后慢慢地旋转了钥匙……

“奇怪……？”

完全没有成功开锁的那种手感。

事情就是如此，虽然花霸霸不想承认，但钥匙孔的大小完全与钥匙不符。钥匙的体积明显小上很多。

“果然不是这里啊……”

事前过于期待，所以事后的失落感也特别重。花霸霸震惊到想要使劲地用额头撞击桌面。

“说什么实际发生的事都比小说情节还要精彩，那是骗人的吧。在现实世界中根本不会发生奇迹啊。”

但是这个抽屉确实上了锁，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抽屉里面一定会有线索。应该说，现在书房内可能有线索的地方就只剩下这里了。

所以花霸霸才不会就此罢手。

以前曾经有段时间，为了不让老妈发现，花霸霸会把在网上买的《知音漫客》的杂志藏在桌子抽屉后面。然而为求保险起见，现在还会定期把书轮流换到第二、三个藏书地点。因此花霸霸对抽屉的构造非常了解。

总之花霸霸就不碰已经上锁的第一层抽屉，而是先试着确认了第二层、第三层的抽屉。不过这两个抽屉里都是空无一物。

接着花霸霸抽出了第二层和第三层的抽屉，如此一来，就可从下方靠近第一层的抽屉，顺利的话或许还能从后方伸手进去，将抽屉里头的东西扯到外面来。

花霸霸满怀期待地把头伸进抽屉中，往上抬头一看。

“这、这是怎样……！？”

最顶层抽屉的底部，已经被破坏到残破不堪。也就是成了一个空洞。

有人用了和花霸霸相同的方式，靠近第一个抽屉下方破坏底部后，把里头的东西全都拿走了。

想必抽屉里一定有什么犯人要找的物品。

把这个房间翻得一团乱的那些人，感觉他们比花霸霸想的还要执着。

“迟了一步……”

结果，这里也没留下任何东西。

花霸霸不禁叹起气来。

反正花霸霸就只是个外行人、只是个高中生、只是个网站负责人而已。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有办法像小说的名侦探一样，华丽地获取证据。

况且这间书房在被不速之客翻得乱七八糟后，赵九九的家人和警方应该也彻底地调查过了才对。估计郝建也是调查了好几遍的，虽然他说现在不想进来，但是当时在那个情况，他也一定进来调查过的了。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这根本是个必然的结果。事情分明如此，然而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所期待呢？

没有用的啊，无论自己再怎样努力不懈，还是找不到任何证据。犯人他们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这种程度的家伙掌握到证据，而且警方也不是省油的灯。

当这个再理所当然也不过的结果摆在眼前时，一股空虚感顿时支配了花霸霸。

花霸霸不想动了。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导致花霸霸精神耗弱。

花霸霸受够了，再来一次足不出户好了。然后乖乖在家里等真凶落网，一边担心害怕警察会找上门来，一边耐心等待吧。学校也去不成了，虽然这样就不能毕业，但也别无他法了。

花霸霸已经放弃寻找线索了，整个人躺在地板上，呈现一个大字形。

“随便怎样都好……反正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当花霸霸在脑中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了。

花霸霸拭去泪水，想要让情绪平复下来。

现下花霸霸仰望着的是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头有着好多个小洞。

这种小洞，是不是和花霸霸在学校音乐教室里看到的那种一样啊。好像是拿来隔音用的。还是说眼前这些小洞只是一般的通风孔啊？总而言之，花霸霸应该没在一般的房子看过这种东西。

而且，音乐教室里的那种小洞之间会有一定的间隔距离，但书房天花板上的小洞却不是那样。因为好几个小洞中都好像被人塞了黏土之类的东西。拜这些修补的痕迹所赐，天花板看起来实在有够丑陋，就像是被小朋友恶作剧了一番。

“防漏水吧……可是感觉也不是。”

这是请业者来弄的吗？说不定本来其实是要填满所有的坑洞，但因业者偷工减料，导致工程进行到一半就被丢着不管之类的。

“这天花板真叫人在意。”

花霸霸开始数着天花板上小洞的数量。有个专家曾经说过，只要数着质数心情就能获得平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他一样，在数着这些小洞的期间，也能稍稍缓和一点情绪。

但是花霸霸马上宛如喝醉似地，感受到了一阵恶心。视野也天旋地转了起来。

那些小洞虽然排列相当整齐，不过这儿那儿都被补土填了起来，整片天花板变得像是一种由不规则点点所构成的花纹。

凝视着这片天花板后，总觉得……会在其中看见一张人脸。

花霸霸记得以前好像常这样玩耶。

花霸霸试着随便挑了三个小洞当作目标，盯着它们一直看，结果花霸霸的实验成功了。那三个点一瞬间就变成人脸上的器官——两只眼睛和一个嘴巴。

“好啦好啦，我知道就会这样。”

花霸霸有些无奈。

不过，浮现的这张脸还真是呆。

“你好，天花板儿。”

花霸霸开玩笑似地这么喊道。

“不速之客带走了什么东西，你在那边从头到尾都有看见吧？这样的话你就告诉我他们拿了什么吧。”

“答案已经倒映在你的眼里了吧？你为什么没发现啊？你是白痴吗？”

“哇啊！”

花霸霸急忙坐起身来。

传到花霸霸耳里的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天、天花板讲话了！？”

而且还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间书房里就只有花霸霸一个人而已。

“天花板不可能会讲话吧。你真的是有够蠢啊。”

“…………”

等等哦，给我等一下哦。

那个有点像在含卤蛋的声音，还有那种傲慢的口吻……

“是你吗！？吓我一大跳。不过你的声音？为什么突然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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