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扑朔迷离

“你给我说明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以为这样硬来，我们会放过你吗？”

嗔大人以一副要踹倒椅子的气势站起身，往帝释天靠了过去。

平时言行举止相当稳重的嗔大人会这么激动，真的是相当少见。不过话说回来，在某种意义上，他理应会有如此反应。

毕竟赤湖公园的事件对他们而言，是一件比赵九九教授的死还要出乎意料的事。

反而，与他们面对面的帝释天，却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保持冷静的人。

他之所以能冷静以对是因为——

“帝释天，听说是你擅自行动才引发了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听完福大人一脸严肃指谪他的话语后，帝释天面不改色地慢慢点了点头。

“是真的。”

“你到底算哪根葱啊！你是管理这个计划的人没错，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啊！”

“跟我说就算手段强硬一点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人，不就是嗔大人您吗？实验是要继续还是放弃，我以为我们在这件事上的优先顺序上已经有了共识。我以我们的目的作为最优先考量，结论就是这次我采取的合适的处理方式。”

看上去，帝释天并未感到一丝愧疚，也没采取邀功的态度。他的神情只表露出他觉得自己这次的处理方式没有半点失误。

“我应该说过，移往第二阶段时要一步一步来，而你居然无视我说过的话，一口气就把第一代受体全部毁掉，实在是太乱来了！我现在是在告诉你这件事情！”

几乎所有在座的人都和嗔大人相同，一副无法接受帝释天做法的模样。察觉此事的帝释天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说：“实验用的白老鼠，如果是养在笼子外头的话，偶尔也是会咬伤人的。”

他用着平时那种装腔作势的口吻，讲了这席话。

“……？”

面对帝释天突如其来的发言，在座的所有人无不瞠目结舌。

“要说那些受体效能高是你们的自由，但是我却有不同的看法。白老鼠一旦具有野性之后，就难保计划本身不会因此崩解。目前第一代受体中，经确认为错误受体的虽然还只有几个人，但这就是要发生问题的前兆了。时间一拉长，错误受体的数量就非常有可能从个位数跳增至两位数、三位数。请你们试着想象一下，在同一个笼子中如果有几只白老鼠生病了会怎样。如果放任那几只生病的不管，那么到最后，应该是整笼的白老鼠都会被感染吧。所以我们才必须及早处理。”

“所以你才会扑杀了整笼的白老鼠？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嗔大人用像是在低吟般的声音质问帝释天。

然而帝释天的判断实在是过于极端，因此在座的人一时间好像也无法明快地定夺帝释天的做法是对是错。

“你讲的是有道理……”

既是医生也是研究学者的禄大人勉勉强强地表示了理解之意，但嗔大人还是无法接受。

“纵使是那样好了，但你一次把那么多人给……。这次的事情连我都压不下来了了，你真的是太一意孤行了。”

“那要来帮他们默哀一下吗？”

面对帝释天这挑衅的态度，嗔大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我问题的重点并不在那群白老鼠的生命价值，而是每一次、每一次的事后处理都要牵扯很多人，这些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啊。”

“这次不用劳烦嗔大人你出手。嗔大人不是说过，以超自然现象进行的心里控制非常成功吗？”

“……”

“这个国家的民族性里最重要的构成元素，可是所谓的当下的氛围。即使发生的事情已经脱离了常轨，当下的氛围还是凌驾一切，是这样子吧？”

这时再也没人有怨言了。

帝释天开心地望着他们的表情，高声宣示：“现在我们剔除了已完成使命的第一代受体，并提早原定的期程，准备进入计划的第二阶段。”

好困啊。

最近都很浅眠，睡眠一直严重不足。而且昨天那个家伙又不让自己睡。

今天一定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花霸霸合上了双眼。

但却马上浮现出赵九九教授的脸、拔金牙时的触感，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胸口一阵郁闷。

花霸霸用棉被从头将自己整个人盖住，身体开始颤抖。

“冷静点，冷静下来……”

花霸霸死命劝说自己。

都是因为那个家伙在那间研究室里下了各种指令让花霸霸去做，现在花霸霸才能如此安然无恙。

那个家伙铁定知道些什么。

甚至连赵九九教授遭人杀害的原因，和杀害教授的真凶……他可能都知道。花霸霸紧握着大衣口袋中的金牙钥匙。

这把钥匙或许与真凶有什么关联。

为了证明花霸霸的无罪，还有引诱真凶现身，少了他和这把钥匙的话，就没戏唱了。

无论如何，花霸霸都非得掌握好这两者才行。花霸霸进了厨房，一口气喝干了一杯水。

之后下意识走到客厅，转开电视。

现在时间是晚上七点多。青市电视台在这个时段应该是在播放综艺节目，然而花霸霸转开电视时的频道正好是新闻特别节目，内容是赤湖公园的339事件特辑。

一群被称为专家学者的大叔，顶着一副凝重的表情，不断地臆测各种可能。

结果这些家伙到头来还不是跟讯息汇整网站一样。毕竟他们也是以不负责任的态度对整个社会煽风点火，然后借此赚取金钱。

他们完全以不负责任的态度，去讲诉这一整个事件，完全不加客观因素的以自己的主观意识去判断。

换一句话来说，这些人说的完全就是唬人的，没有一点真实性，完全就是靠着自己的认识而去瞎说的。

花霸霸没有过多的在这件事情上面去纠结，虽然这件事情很大，但再大也大不过他本身经历过的赵九九的事件，这件事情，才是和花霸霸切身相关的。他在搜寻引擎的栏位中打上了“赵九九教授”。

花霸霸敲打键盘的手指在颤抖。

教授命案发生后的一个礼拜里，花霸霸完全无法上网搜寻这个字。因为花霸霸很害怕，甚至在想如果搜寻结果的第一页突然出现“杀人凶手是花霸霸闻”的话，该如何是好。

那段期间，花霸霸就是没办法搜寻这个字。但事到如今，花霸霸必须搜寻不可。因为花霸霸想要找到证据，就算只有一点也好。所以，他毅然决然地按下了Enter键。

不一会儿，跑出了日期标着几天之前的新闻影片。看着网页上已经开始播放的影片，花霸霸又再吃了一惊。

那是日月潭的向佛寺举办教授葬礼时的影像，看来这是则在忘记当天播放的新闻。

画面中拍到了寺院里众多葬礼参加者的身影。电视台的男记者一脸严肃地说着话。

而且，画面之后还带到了一位身穿丧服的中年女性，和一位年轻男子手捧赵九九教授的遗照，在向参加丧礼者鞠躬。这时跑马灯上写的是“已故赵九九教授的遗孀和长子”。众多的摄影机镁光灯就聚集在那两个人身上。

教授长子的年纪，感觉不是跟花霸霸一样，就是大花霸霸一些——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由于是教授的儿子，头脑应该也很好吧。但他在那段影片中给花霸霸的印象是“虽然憔悴不堪但还是想要表现出坚强”，那身影令人心痛。

花霸霸的爸爸也走了，所以非常能够了解教授儿子的心情。此时花霸霸的内心深处又宛如刀割，开始痛了起来。

真不应该看这段影片。

花霸霸关掉了影片，继续浏览着其他的搜寻结果。

但是，并没看到有关嫌疑犯的具体新消息。不过这也是预料中的事。

至于网站那边呢？

其实花霸霸并没在汇整有关赵九九教授的报导。

只有在好几个月前，赵九九教授在电视节目里说出“这世上存在着超自然现象”之类的话后，曾简单地拿来讨论过一次而已。

当时拿来讨论的那则报导中，不知道有没有新的回文。花霸霸现在并不在意，他更加在意的是对于赵九九教授的报道。

结果一连好几页，都没有任何关于赵九九教授案件的新一步的报道，花霸霸心里五味杂陈。

即是松了一口气，也是对没有找到新的线索而失望。他还妄想着通过线索来解除自己身上的嫌疑。

至于那把钥匙，还是没有找到钥匙孔，花霸霸尝试了几百几千个钥匙孔了，却依旧没有找到可以使用那把钥匙打开的钥匙孔。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东西就是……

花霸霸想了想，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子，一个就是钥匙打开哪个钥匙孔，另外一个就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能证明清白和找到钥匙孔是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和凶手都有脱不开的关系。

但目前自己不知道。

当然了，还有就是那个仿佛幽灵一样的那个家伙的声音，他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花霸霸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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