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梦境

“咕噜噜……”

一串一串的气泡从水中出现，然后慢慢的漂浮了上去，来到了水面，最终消失不见了。

……水底……好暗……

……且不只自己一个人……

……自己，身在水中，四周还可以看见很多人，他们应该都是和自己一样，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懵懂。

空中是一轮满月……

沉浸，沉浸，足足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突然，自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却也反应过来了，刚才的是梦境，那是自己在做梦。

“为什么这个梦境，竟然这么的真实，真实的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正因如此，他以为自己睡了好几个小时，所以醒来之后还相当紧张，殊不知实际上他只睡了几秒钟而已。

——就好像是打了一个盹儿一样。

由于自己的意识与现实之间的落差实在太大，因此这件事情他记得非常清楚。

普通人做梦，有可能在醒过来之后就彻底的忘记了自己还做了梦这件事情，但是，自己刚才的梦境，他真的记得非常的清楚和清晰。

梦中他横躺在水底，四周同样沉着很多人，他也看见了水面上那轮皎洁的满月。

特别是他对水温的冰冷程度印象深刻，甚至从梦里醒来之后，他的身体还冷到发抖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感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思索着，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事到如今又再提起BIRD芯片，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嗔大人一脸厌烦地说。

“那不是一个彻头彻尾失败透顶的计划吗？我从没看过那么幼稚又粗糙的烂计划。”

“部份的捐赠者跳出来说他们身体不适。害得计划本身差点就要摊在阳光下了。”

福大人顶着一张不高兴的脸附和着。

“那个，那个男的后来怎样了？名字叫什么来着，就那个内鬼的。”

“刘管乐！！！”

听着帝释天口中的人名，嗔大人一副正合我意的样子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好好处理掉了没？”

“处理好了。利落地。”

帝释天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毕竟并不适合在这场合说出具体的内容，反正在场所有人对此的认知都是‘处理内鬼’的话，那就不成问题了。

“反而是相当感谢嗔大人，在我们处理完后，帮忙封锁媒体的消息。”

帝释天一面苦笑一面在脸的前方小幅晃着手。

“别谢了。反正我也没有出什么钱。这些小事情，交给我的人去做当然没问题了，不过我在乎的是我们的计划究竟有没有在继续进行下去。”

嗔大人拍了拍桌子，露出了一抹阴森的牙齿说道。

“唉，嗔大人那种小丑的印象已经深植在一般大众的心里了。你还真是深谋远虑的谋略家啊。”

福大人故意取笑着说道，似乎有些岔开了话题，毕竟，“这样做起事来才不会绑手绑脚的啊。想必有关超自然现象的部份，应该进行得很顺利吧？”

“托您的福。”

帝释天特别选在这个时候，毕恭毕敬地点着头，“不管是总的，还是分的计划，都是在一步一步的施展。”

“把失败的BIRD计划升华成都市传说后让它消失于无形，这方法实在够大胆。”

福大人耸了耸肩。

“其实当初听完这个方法后我捏了一把冷汗。”

“反正，我希望芯片的事情就到此告一个段落。我可不想听人数落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比起这件事情，谁能来告诉我一下新计划的进展到哪了？可别跟我说现在进展不顺正在听天由命的阶段哦，因为一点都不好笑啊。”

嗔大人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他的眼神中却毫无一丝笑意，因为这是他问的第二次了。

从这就可窥见这位甘愿扮演小丑的谋略家城府之深，在场的人无一不感到背脊发寒。因为他依旧还是在笑着，语气颇为的平静，谁都看不出来，他的心情。

不过帝释天却偷偷地避开了嗔大人的视线，微微地耸了耸肩。

“不堪回首的历史……啊。的确BIRD是以失败收场。但是成功的话是学不到任何东西的。失败的历史，才能从中学到很多。我们不可变得傲慢。以站在掌控一切的立场来说。”

当百里彩回到编辑部时，太阳已快西沉。

“我回来了——”

即便百里彩这么喊着，但是座位上的同事也只有二、三人而已。大家瞄了她一下，轻轻举起手做个回应后，马上又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其他同事看来还在外头四处采访当中吧。

虽然距离完成下一期校对的期限还有一个礼拜，但编辑部却早已是一片死气沉沉。最近这种景象对她来说已经完全不足以为奇了。

这栋距离青市车站徒步五分钟的二十四层大楼，从外观看起来还蛮漂亮的。由于这家公司出版的是教科书和学术书籍等内容偏硬的书籍，所以这种体面的门面对公司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但是这栋大楼里，就只有百里彩现在搭梯停下的十六楼一隅，明显地散发出截然不同的氛围。

《自然科学》。

是一本以超自然现象为题材的月刊杂志。这本杂志历史悠久，早在百里彩出生之前就已经创刊，但是一般大众对它的评价几乎都会伴随着一抹苦笑。

而它的编辑部彷佛与世隔绝一般，四周都被柜子包围，上头的杂物更是层层堆叠，几乎快要碰触到天花板，而且也不知为何，室内的部分照明遭到关闭，使得内部显得相当昏暗。虽然总编说这是“为了节能”，但是她觉得事情绝对另有蹊翘。

说实在的，SCIENCE编辑部和其他单位一比，本来就十分杂乱。

塞在柜子里的那些旧资料稿件张张都因为阳光曝晒而泛黄，随意堆叠在地上看似古书的书籍也都变得破破烂烂，而且这里还摆着一个闪着碍眼光芒、不知道是石头还是雕刻的东西，另外还立着一尊象是从国外买来、等身大的持枪神秘人像。资料柜后方甚至还设有一处小型供奉台。总之在这里到处都是这些怪东西，视线很差。

公司搬过来这栋大楼不过几年而已。这栋大楼里的所有单位中，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把办公室搞得如此凌乱的，只有本编辑部而已吧。

但是，编辑部内从未出现过“整理一下”的声音。感觉大家在这种有些凌乱的环境中，反倒能静下心工作。

可是百里彩……才不是这样。

拜这种环境所赐，她晚上一个人进女生厕所的时候，怪异声响就算了，甚至还会听见根本不该出现的人正在说话的声音。

这可能就是在这种环境中工作的必要经历吧，一定要遇见一些超自然现象才可以。

“该不会我待在这个和超自然现象有关的编辑部……是命中注定的啊。”

现下百里彩正挤在看似快要倒向她的柜子之间，朝着自己位在编辑部里侧的座位迈进。

“好累……刚刚真的应该先去吃炒面的……”

她一面叹着气，一面往椅子上坐下。

她今天原本是准备去一趟附近的“据说发生了灵异现象”的地方去采访的，但是中中间间又发生了一件巨大的事情。

所以说她的目标就转变了。

百里彩在桌底脱下包鞋后把它甩到一旁，喘了一口气。背包包的肩膀已是硬梆梆的了。她虽然自己轻轻地按摩了一下，但却没有什么效果。

她的包包被东西塞得鼓鼓的。里头除了有笔电、资料、原稿、记事本等工作必须的物品之外，她还把相机挤了进去，所以包包会这样是其来有自的。

百里彩从包包中取出了相机。

她按摩着肩膀的同时看向了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她不记得曾放在该处的A4信封。

上头用潦草字迹写着“郝仁第二十六回”。

“我勒个去！！！”

糟糕，她的口头禅又跑出来了。由于这个字的通用性非常高，所以她在很多情况下都会忍不住脱口而出。虽然想要戒掉，但是她应该办不到。

从很早之前，编辑部就已经在接触这个大邑县的首富郝仁大人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说现在《自然科学》这本月刊出货量还可以，但是很明显的是销量正在下降，究其原因，那还是因为现如今，人们对于超自然现象完全不感兴趣了。

或者说，对于超自然现象，更重要的还是去对付妖怪，人们对于妖怪的关注度，比对超自然现象的关注度要大上很多。

虽然百里彩不想承认，但是这个就是事实，没办法反驳的，为此，SCIENCE编辑部就开始准备置办一个采访名人的专栏。

所以说，这才有了采访郝仁的情况。

“百里彩，你回来了啊。”

此时，上官傲总编辑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就是把SCIENCE“搞得如此凌乱”的罪魁祸首，一直以来都他都维持着POLO衫搭配西装外套的随性打扮，是个相当有个性的人。

如果他不把POLO衫的衣摆塞进裤子中，那百里彩还会对他表示些敬意。至于他本人看来是完全不在乎这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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