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原来是你

眼镜男会追过来吗？

他有看到自己进来寺院里面吗？

他没看见的话，事情就好解决了。

但是他如果看到了，自己就死定了。因为花霸霸已经无路可逃了。

拜托，别追过来啊……

花霸霸在心中不断地祈祷。

双眼紧闭。

静静地等待这个噩梦消失无踪。

……但是，事与愿违。

此时在向佛寺的入口处，刚好就在大门的正下方，出现了一道人影。

虽然从花霸霸躲藏的地方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不过那个人绝对是刚刚走在后头的眼镜男。

“……！！”

怎么办，死定了。自己要在这座寺院里面遭人残杀，然后不知打哪来的大叔清晨来遛狗时会发现自己的尸体，再来明天晚报就会登出自己的死讯，老妈不知道会不会为自己哭泣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说什么踏进这道大门就是神佛的领域，你不觉得这说法很荒谬吗？”

静谧的寺院内响起了男子的声音。

声音听起来相当理智。

他的话语中完全没有焦躁或愤怒之类的感情。

“就算我退让个一千步，承认这世上有神明的存在，那你觉得神明会定居在这种都会正中央、交通繁忙的地方吗？”

男子的话语，是在征询意见。

然而他是在征询谁的意见呢？

答案不用想也知道，当然就是花霸霸。

那家伙知道花霸霸躲在这座寺院里头，所以才用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想逼花霸霸赶快现身！

“我注意到了你网站的英文名字是‘Fly Sword’，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啥？

他刚刚问了什么？

那家伙，刚才为什么那样问！？

“这名字估计就是你随便百度的吧？”

这家伙……！

他知道花霸霸是谁！

“我透过尹荩瑶知道了你的事。同时也知道了，我父亲过世的那天，你刚好去了卡塞尔大学十号馆。”

“……！？”

他是尹荩瑶认识的人！？

不过他还提到卡塞尔学校十号馆，知道花霸霸去过那儿的人应该只有丁云啊……

是丁云跟尹荩瑶说的吗？

然后尹荩瑶再跟这个眼镜男讲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刚讲“我的父亲”啊，现在究竟是怎样！？

那是指赵九九教授吗！？

花霸霸的思考速度根本跟不上事情的变化，脑筋转不太过来。

这时花霸霸猛然惊觉。

花霸霸想起来了。

想起来在哪看过那名眼镜男了。

——是在电视上。

是前阵子电视在转播大邑县首富郝仁葬礼时的画面。

当时镜头有拍到这个眼镜男。

那家伙，是郝仁的……儿子……

但是情况不对啊，自己和郝仁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不要说他的孩子郝建了，就更加的不认识了。

为什么郝仁的儿子郝建会跟踪自己，然后还在这里说一些自己根本就不明白的话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花霸霸安全的搞不清楚了，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而且他说的那些话，似乎也知道了赵九九教授的死亡了。

难道说……那个郝建该不会……从哪里知道了自己在现场吧？赵九九教授的死亡现场？该不会认为自己杀了教授吧？！

“人不是我杀的！”

回过神时，花霸霸发现自己已经忍不住冲出阴暗处，大声喊叫着。

花霸霸的确看见了教授的尸体，还是最先发现尸体的人，但花霸霸当时没报警就算了，甚至还用钳子从教授遗体的口中拔走了金牙。花霸霸就是这么无情的家伙。

但是，即使如此！

“教授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

花霸霸的眼泪已经快夺眶而出。

“相信我，拜托你相信我啊，我根本没做那种事……”

眼镜男——郝仁的儿子——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维持着冷静的态度轻轻地哼了一声。

他这么说：“我根本没在怀疑你啊。”

“……唉？”

没在……怀疑自己？

“真、真的吗？”

听到花霸霸的询问后，郝建点了点头。

紧张感……瞬间消逝。

同时，花霸霸也顿时全身无力。

当场蹲了下去。

他慢慢地往花霸霸走了过来。

靠着路灯的微弱光线，花霸霸勉强能够窥见他的表情。

面对花霸霸如此没出息的身影，他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是飞剑论坛的管理人没错吧？”

“你、你是郝仁……的孩子吗？”

对方点了点头。

“我叫郝建，你应该知道的，也是郝先生，在飞剑论坛上留言过很多次。”

他很干脆地说出了这件事。

一时间，花霸霸无法理解他那番话的含意，只觉得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

花霸霸稍微思考了一下。

心想他居然就是那个ID叫做郝先生的人，自己刚才还在盼望着他可以站出来，谁知道现在他真的已经出来了，这世界还真小啊。

然而在脑海里反复想了想他那个名字的写法和发音后，怪怪的感觉就一口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的个人资料我大概都听说了。你叫花霸霸，青市实验中学二年级学生。”

“啊、是的……没错。”

“我是卡塞尔学校的。”

“唉……！？”

这也隔的太近了一些了吧，卡塞尔学院很大，包括大学、初中、高中都有，而青市实验中学，就挨着卡塞尔学院边上，很多人分不清楚实验中学，还以为青市实验中学就是卡塞尔学校。

甚至连一些实验中学的人，都认为自己就是属于卡塞尔学院的，毕竟卡塞尔学院太大了，而且，还有很多的下分的学校。

实际上却并不是这个样子，虽然两个学校隔得很近，但的确不是同一个学校的，而是分开的。

花霸霸没想到他居然会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说不定，两人还可能曾经在大学校园里擦身而过，只是不自知而已。

“然后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郝建目不转睛地直视着花霸霸的双眼。

“你有看到赵九九教授陈尸的现场吗？”

“……那、那个。”

“你老实说就好，我刚刚也说过了，我丝毫没在怀疑你是杀人凶手。因为那间研究室里留有拷问的痕迹，他至少被人监禁在那里拷问超过一个礼拜。我思考过各种可能会促使你那样做的理由，但都不成立。”

唉、啊，原来……如此？

那种说法是郝建的个人想法？还是警方的见解？

“不过我同时也从尹荩瑶同学那儿听说，你在那天傍晚五点左右，曾到过赵九九教授的研究室。”

花霸霸还蛮意外尹荩瑶会做这种像是跟郝建告密的事，让花霸霸有点被人背叛的感觉。话说回来，尹荩瑶和郝建他们本来是朋友吗？花霸霸记得他们明明先前才在“一美”直播间里战过一场而已。

“如果你心里在责备她的话，你搞错对象了哦。她可是非常担心你。”

“是啊……”

他这个人好像能读取别人心思似地，会抢先丢个一两句话过来。被他这么一讲，花霸霸觉得自己好愚蠢，一股不耐烦的情绪油然而生。

“如果你确实看到了凶案现场，但逃离后却没报警的话，那我真的无法理解你采取的行动，也对此感到很不愉快。”

“…………”

花霸霸无法辩解。

毕竟花霸霸根本无从辩解。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看到赵九九教授陈尸的现场？”

花霸霸咽了一口口水。

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有……看到。”

郝建的眉头连动都没动一下。

“你在现场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点吗？有的话就快告诉我。”

“唉？你、你是说什么奇怪的点吗？”

“对，奇怪的点。因为警方那边不太愿意告诉我现场的情况。但却不太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郝建抓住花霸霸的双肩后，整个人靠了过来。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在命案现场有看到什么吗？什么都好，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赶快告诉我。”

那是拜托人的态度吗？这句怨言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

但是，看见他的表情后，花霸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前的他丝毫感受不到任何敌意，反倒看起来像是在向人求救。

仔细想想也是啊……

毕竟赵九九教授惨遭那般毒手，而且凶手也还未落网。等等，等一下，他是谁啊？他可是郝仁的儿子，又不是赵九九的儿子，为什么他会这么的急迫啊？

“那个……我能问一下，你和赵九九教授的关系吗？因为你……我觉得你和他似乎没什么关系的吧？！”

“他，的确和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如果准确一点来说，他不过是我大学老师而已。”

郝建似乎冷静了一些说道，“但是，我和赵九九教授的孩子认识并且还是好朋友，他拜托我帮忙找到杀死他老爸的凶手。虽然我和赵九九教授的关系，本身不太好，但我和他儿子的关系非常的好。其次就是，我老爸的死，似乎和赵九九教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解开赵九九教授的死亡，那我老爸的死亡，应该都可以得到线索。”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花霸霸不知道郝建说的是真是假，但听起来似乎有点东西在里面。不过，他是问说……奇怪的点吗……？

对当时正好在命案现场的花霸霸而言，觉得奇怪的地方实在是多到不胜枚举，该说什么才好，花霸霸完全没有头绪。

至于最奇怪的一点——

就是现在也还装在花霸霸口袋里的这把金牙钥匙。

但是，花霸霸没办法把这件事告诉郝建。因为，要花霸霸怎么跟他解释？难道跟他说：“我用钳子从他的嘴里拔了一颗牙齿，现在到哪都会随身携带吗？”

“……CODE。”

所以，花霸霸脱口而出的话语，就是那个死亡讯息。

“你说什么？”

“那是死亡的赵九九……用血写在地板上的文字……，英文字母的C、O、D、E。”

花霸霸这么告诉郝建后，他惊讶到把手从花霸霸肩上抽离。

“你的意思是现场留有死亡讯息！？”

“你、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郝建左右摇着头。

“警方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

警方为什么会没提啊？

“我好像在哪里看过……CODE这几个字……”

郝建将手指靠在太阳穴上，闭起眼睛陷入沉思。

“是在家里的……书房吗？我在很久之前，好像看过写着这几个字的文件还是什么的……”

郝建家的书房。等一下，赵九九教授的书房的话，应该有可能的啊。

花霸霸反射性地将手伸进口袋，用力握紧了在口袋里的金牙钥匙。

如果这世上有能用这把钥匙**去的钥匙孔，那铁定会在赵九九教授家里。

假使能到那里去的话——

“我们一起来找看看有没有线索吧。”

这句话不知不觉中从花霸霸的口中迸了出来，连花霸霸自己也感到有些吃惊。

“那可是揪出真凶的重要提示啊……！”

同时，也是证明花霸霸无罪的提示。

“但是，这样的话……”

郝建突然一脸困惑的样子，显得有些迟疑。

这样下去机会就要溜走了。感觉到这一点后，花霸霸便用力抓住了郝建。

“一起找吧！难道你不想揪出真凶吗！？”

“我、现在当然想啊！想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被杀，想知道真相！但是找不出所以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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