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庚曲的秘密

现在的庚曲非常想找人抱怨个一、两句，今天庚曲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好几道红色的灯光划破了大学校园内的黑暗，几小时前开始下的雨，让那红光看起来像是晕了开来。

庚曲看完一圈现场的状况后，踏出卡塞尔学校十号馆，湿冷的雨水令庚曲发起抖来。

眼前的中庭里，现下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庚曲想学生平日用以休憩的那片草皮，到了明天早上，就会被警车的轮胎蹂躏得泥泞不堪吧。

庚曲的四周满是警察、调查人员和急救队成员，他们慌慌忙忙地不断进出十号馆。

至于是什么事让庚曲忍无可忍啊——

其实，庚曲只是很想问问，为什么事情要挑在这种时间发生。

庚曲真的很想大声问问，世上犯罪的所有犯人为什么要这样？

拜那些人所赐，庚曲这些警察们被迫要在日期快要换到隔一天的深夜时分来到此处，是不会设身处地想一下啊。搞得警察局根本像是苛刻员工的无良企业。

本身自己的年纪就大了，还要出动这种事情，还真的是有些难受啊，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副局长。

不过等一下啊。

话说回来这起事件的案发时间，好像比发现尸体的时间还要早上很多。刚刚听调查人员推测死亡时间，大概是距今六——八小时以前。

也就是说，庚曲之所以必须在这个时间来到凶案现场，最主要并不是因为犯人，而是第一位发现尸体的人。

“啊，我真的是受够了，那个人是不会看一下时间是几点啊。”

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这所大学聘雇的警卫。虽然命案现场就在校内，但好像是因为学校考完试，正值春假期间，所以犯人痛下杀手后隔了一大段时间，尸体才被警卫发现。

反正人都被杀了，警卫是不会再后知后觉一点，明早再发现不就得了。

如果那样，庚曲今天就能好好地喝两杯酒，还可以看一会儿电视了。毕竟平静的日子太少了。最近好不容易没事干可以休息休息。谁知道又被叫过来了。本来自己是不需要出行这种任务的，刚才就已经说了。

但是因为这个案件发生在自己所居住的附近，所以说，自己要是绷住面子不来的话，也说不过去，更重要的是自己也难以度过自己良心的那一关。

这真的是造成庚曲很大的困扰啊。

“庚曲。”

仔细一瞧，那是两个比自己比自己还要大一级的领导。从两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们是被人挖起床后，在老婆不绝于耳的抱怨声中，急忙换上西装来到此处。对已经结婚的人来说，这份工作真的很不好干。

哦对了，他们好像也是住在这个附近，只不过庚曲和他们并没有什么来往。

“凶案现场状况如何？”

“还在搜查，具体情况不清楚，等通知。”

庚曲耸耸肩这么回应后，两人都夸张地仰头向天。

感觉两人已经打消要去查看现场的念头了。

“你直接跟我们讲一下里面的情况。”

看样子他们想用庚曲的讲述来代替实际调查。

“被害人是赵九九，今年五十一岁，是卡塞尔学校理工学院的教授。”

庚曲用一种有些无法置信的表情，将死者的名字告诉了两人，不过两人似乎都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你们该不会已经知道被害人就是赵九九教授了吧？”

“是知道了。”

就在一人点头回应时，在他一旁的另外一人探头窥视了庚曲的笔记本。

“庚曲，你的字还真丑啊。”

“对啊，啊哈哈哈，我老妈当年也常这么说我。连我自己都觉得丑呢。”

“字写成那样，你自己读得懂吗？”

“当然懂，唉……就跟速记那种字很类似。”

这时两人都用狐疑的眼神瞥了庚曲一眼，然而他们对这件事的兴趣好像就到此为止，又开始催促庚曲继续报告凶案现场的状况。

“那个——凶案现场是在赵九九教授的研究室，研究室位在十号馆的六楼。推测死亡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至五点之间。”

反正调查完了，大家都会共享详细的资讯，所以庚曲只粗略地向两人报告目前的情况。

“那个——至于死因的话，目前还不明朗，大致的状况就是这样。”

“你刚说目前死因还不明朗，是什么意思啊？”

一人将头歪向了一边。

“调查的人是这样说的吗？”

“听说被害人身上有无数的外伤，生前可能遭到拷问，脚好像也被人绑了起来。还有被害人的头发，似乎也整个连着头皮被人剥了下来。”

两人都眉头深锁，陷入了沉思。

应该是身为刑警的直觉告诉他们，这起事件可能不只是杀人命案，所以才会显露出那样的神情。

“凶器找到了吗？”

询问这件事的那人，现在仍不断地偷瞄着庚曲的笔记本内容。

“啊，有的有的，现场找到了一把沾满血的小刀，而且感觉很故意。”

“很故意？”

“是啊，就像犯人在跟我们说，凶器就是那把小刀。”

“指纹呢？”

“听说小刀上是有指纹，而且还到处都是。详细情况你们要去问调查人员。”

接下来调查人员必须将凶器带回，仔细清查刀上的指纹，还要进一步对比资料库……

应该还得花上一番功夫才能明确知晓那些究竟是谁的指纹。

“啊，对了，调查人员他们还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别卖关子了，快说。”

“就是死者的牙齿啊，听说被人拔走了一颗啊。”

“牙齿……”

“被拔走的是植牙用的人工齿，一般来说植牙时都埋得很深，要拔出那种人工齿应该没那么简单才对。听调查的人说，真要拔的话，一定得用上钳子之类的工具。而且硬拔的话，那个人还可能会痛到晕过去。”

“被害人的牙齿是什么时候被拔走的？死之前？还是之后？”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至少可以确定的是，牙齿是今天被拔走的。”

“嗯——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猎奇杀人事件吗？”

“与其归类在猎奇杀人事件，我倒觉得结怨引发杀机的可能性还比较高吧。”

“总之访查目击证词的工作，现在好像是落到我们这些警察的头上了，虽然是领导，但是也要装装样子不是？”

在这种寒冷的季节中，到外头四处奔走，追寻那些不知从何查起的资讯，说实在的，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人想做。两人可能是稍微想象了一下，因此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些许厌烦的神情。

“对了对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算是我发现的一点异常。”

“什么？”

“市面上，有一本漫画，而且还是同人漫画。”

“是那本同人漫画出现在命案现场吗？”

看起来，三人不愧是经验老道的人，即使是同人漫画这种东西，只要一提出来，三人瞬间就可以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

“不不不，并非那么一回事。而是某本同人漫画里的某个场景，和这次命案的犯罪手法极为相似。”

“你太扯了吧。”

“庚曲，你以后别靠近我们了。”

二人似乎觉得太扯淡了一些。

“欸？等等，是怎样？”

二人径自结束了话题，把庚曲丢在原地，自顾自地走进了十号馆之中。

只剩庚曲一人呆呆地伫立在雨中。

“唉唉，真是的，我跟他们讲的明明是一个足以成为大独家的消息，他们两个小时候是没人教说别人讲话时要乖乖听到最后吗？更何况刑警是个必须要好好听人讲话的职业吧。”

但仔细想想，他们不愿意认真听庚曲说话或许无可厚非。毕竟，同人漫画这种东西，虽然说二人了解，但是也不是太钻研其中。

就连庚曲也是这个样子的，老实说，他也不相信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来搪塞过去的而已。

如果说一起案件里面，牵扯了这种小打小闹的东西，那凶手，一定是一个傻子和白痴。

今天自己的工作应该可以算是到此结束了。

之后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了，自己已经第一时间过来了一趟了，已经足够了，毕竟自己也是副局长。

电话突然响了。

“气象报告说明天中午雨就会停了。”

““清单”你拿到手了吗？”

“还没，我找不到实体清单。不过……”

“不过什么？”

“我另有斩获。”

“怎么说？”

“原本我们一直在追寻的清单，这东西可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那又是怎么一回……”

“是CODE啊。”

当庚曲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说出这几个字后，庚曲知道电话另一头感到十分震惊。

“教授偏偏非常清楚地留下这几个字当作死亡讯息。”

“这下可糟了。”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在那些人察觉到之前，已经把那个讯息处理干净了。真是的，还好我是第一个抵达案发现场的人。”

“这样就好。”

“那些人还没发现他们处心积虑想要抹灭的清单已经CODE化了。”

“清单到底还在不在啊？”

“在，只不过已经到了要特地CODE化来掩人耳目了。所以我想现在恐怕已经没有留下实体的清单了，毕竟教授他人也没蠢到会留下那样的东西吧。”

“没时间了，快去把清单找出来。”

“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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