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世界,矮小的树丛在远处成片伫立着,草地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更远处是直窜天际的山脉与绿油油的树林。巨大的石头孤伶伶的分散在各处,脑袋上面是湛蓝色的天空,一丝丝的白云悠哉的飘过,艳阳还是那般的热情,肆无忌惮的热量一直笼罩着整个人,不过雪芙并不觉得热,暖乎乎的感觉甚是熟悉。就像那赤红色的世界,那轻抚着肌肤的小家伙们,记忆倒流,她再次回到现实的世界才发现刚刚的经历是如此地真实。
“怎样?明白你的力量了吗?”
话语中一如既往充满了嫌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雪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在微风中轻轻飘散的黑色短发,依旧是摆着的臭脸,德蒙就坐在离自己附近大约七八米远的巨大石头上,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黑色眼眸带着别样的意味,有点好奇。
雪芙眨了眨眼睛,脑袋一时间没转过来,竟有些昏昏沉沉的,她用力晃了晃脑袋,白色的马尾随即摇曳起来,思绪清醒多了。
“多多少少明白是什么了!”
雪芙说完轻灵的笑了起来,嘴角轻轻朝着上方拉起一个小弧度,笑的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比被德蒙拯救了那时还要开心多,比以前流浪时久违能够填饱肚子那时开心多。由衷的开心令她好像获得了新生。
一个新的雪芙站在了这里,名为眷顾者的雪芙,受到这个世界所眷顾,受到这个世界的本源所爱慕的人,力量从身体的深处不断涌出,其力量是多么令人膛目,仿佛自己是无所不能。
“别笑的这么白痴,你处理好自己脚下的那些鬼东西再说,免得等下我还要充当临时的丛林救火员!”
听到德蒙没好气的话,雪芙的脑子有点懵,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什么鬼东西?”
疑惑下是好奇,她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脚下,接着惊呼一声。
“这……这是什么呀?”
在雪芙的脚下出现了一个燃烧着火焰的半径大约五米的圆圈。她仔细一看,围成圆圈的焰火在草地上跃跃而动仿佛拥有生命那般,在随风跳着顽皮舞蹈。她突然觉好很厉害——这火从哪儿来的?同时心里不免得浮起了担心,忧着这些不知从何冒出的火会不会真把这片绿油油的地儿给烧着。不过她用带着欣赏与忧虑的眼神看了一阵子后,发现火焰底下的绿草并没有被烧着半点。
怎么回事?心中暗叫奇怪。明明那些火还散着高温,从上往下看去,更看见了最下面的绿草都有些被扭曲形状,但居然没被燃着。
“你想说,很漂亮是吗?”
雪芙尴尬的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在好奇,这些火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是你刚才去那个世界的时候,从你身上冒出来的。”
雪芙愣愣的指了指自己:“我?”
德蒙无奈的回答道:“不然还有谁呀!”
雪芙转念一想,想起了刚才的事情,然后再看了看脚下的那圈火,思绪沉了下去。
大概花了几秒钟时间吧,她露出了释怀的笑容:“哦……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说完后,雪芙蹲下身子来,把手伸向一片轻柔如薄纱的火焰,在接触的瞬间那些轻纱焰火嗖的一下全跑到雪芙的手上。
瞧见她戏法般的举动,德蒙眼睛一亮打趣说道。“哟,闭个眼打个瞌睡就厉害不少嘛!”
跑到雪芙手上的火焰现在换了个样子,不再是一大片,而是变成了若隐若现的手套将她整个手掌都给包住了。
德蒙对这一出变化,也忍不住感到惊讶。从远处明明能够感觉到这股焰火的能量是多么夸张。小小的火团散发炙热的高温,并蕴含着巨大的破坏力。可一看雪芙随心所欲的把弄着它,害他不禁怀疑这团绝对能够把屁股底下的石头打穿的火焰是不是虚有其表。
雪芙笑眯眯的用力点点脑袋:“那是肯定的!”
像是炫耀那样,雪芙用力一挥挥手,随着大幅度的动作,单纯覆盖在手掌上的火焰猛然扩大,以惊人的气势一直蔓延到雪芙的整条右臂,变成了有模有样的盔甲。
德蒙没好气的朝着如同得到新玩具的小孩一样的雪芙翻了个白眼。的确,这看起来活灵活现的盔甲很棒,英武的姿态仿佛女战神。只是落在雪芙身上怎样看都滑稽,而且不怎么厉害。其实也难怪德蒙这样想,因为雪芙那样子实在是够人畜无害,即使把自己弄得多吓人,都会给人一种——‘也就这样而已啦!’的错觉。
“你有时间在这里炫耀,不如把躲在那边的傢伙顺便给我赶走!”
德蒙回手指了指自己身后,在那里大约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处颇为高壮的树丛。
雪芙隐隐觉得那里有什么在,歪着脑袋不太理解他说的是什么。“那家伙是什么?”
“魔物喔,从我们来这里没多久就一直躲着,大概想等我们大意的时候袭击我们。实力也就马马虎虎啦,现在的你应该能够解决的!”
到目前为止,雪芙也不知是说运气好还是怎样,流浪了这么久还真从没遇过一次魔物,不过她倒是经常听别人提起。它们时常袭击远离城镇的村庄与过路的旅者商人,性子嗜杀、凶残,力量十分强大,是人类难以抗争的的怪物。
雪芙挺好奇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到底是长什么样的?假若以前的话,她光是听到传闻就会怕得要命,更不用说亲眼望见。不过眼下的她,已经拥有了强大力量,并且能够驾驭这股强大的力量,所以胆子大了很多。大概吧。只是,说要赶走魔物大概要怎么做呢?这让头一次遇到这档事的雪芙无从下手。她的力量固然强大,通过感知也明白躲藏在那边的魔物确实不怎么厉害,是正如德蒙所说的马马虎虎的程度,依照现在她对自身的认知,晓得自己完全可以消灭对方。
也就是说,杀掉那头魔物!
杀掉——这是一个可怕的做法。雪芙从来都没试过杀过什么,猫猫狗狗、小动物、小昆虫都如此,未曾做过伤害它们的行为。虽然魔物是危害到到他人生命安全的一种生物,只是贸然就说要杀掉对方,雪芙终究还是做不到。也可以说不敢做。
雪芙嗫嚅的问道:“这个......真要干掉它吗?”
望着这样的雪芙,德蒙也是摇摇脑袋。她想什么,担心什么,这几天相处下来,熟悉了她的性子后,多少能猜到一点——无谓的同情心泛滥,尽管对着残忍的魔物亦如此。
真是麻烦的傢伙!德蒙摇了摇脑袋
“我要你赶走它就行了,没人要求你杀掉它,吓唬吓唬也行,弄晕也行,怎样做随便你去!”
她太过于善良了,宁愿自己受到伤害,流浪于四处,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也拒绝着与他人一起。她害怕着,害怕自己那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在自己得到善意的时候,会出现伤害到施予自己善意的人。她害怕着这股力量,会让更多的人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自己。
满怀恶意的人同样具有着善意,她一直这样认为的。恶,只是针对自己。这也是无可否非。毕竟自己是带来厄运的人,属是无奈之举,她是这样想的。她不会生气,也不愿意恼火,因为自己没那个资格。她很明白,但凡自己浮现出激烈的情绪,那股力量——那股强大的不受控制的力量会出现,之后吞没眼前的所有,无论是好是坏,是人是物。凡是目光所能看见的一切,尽管她不情不愿,那也会化成灰烬,彻彻底底的变成灰烬。
不过,此刻的她与以往相比,总归是改变了些想法。
“那……好吧~”
“对了,要偷偷的。”
“偷偷的?”
“是呀!”
“偷偷的赶走……是什么意思呀?”
德蒙嫌烦抓起脚下一块小石头砸了过去,大声喊道:“啰嗦死了,要你偷偷的,就给我偷偷的!至于是什么意思,自己用脑子去想呀。”
被德蒙这样一骂,雪芙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无法反抗之下,只好听从德蒙的要求。
“好过分喔~”
抱怨了一句后,她只好闭上了眼睛,让视野陷入黑暗之中,去聆听,去寻找,并思考。
然后,听见了。
风轻轻的吹着拂起了多么清晰的声音,仿佛在轻轻浅唱什么曲子,枝叶触碰刮掠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同样如此,十分的清楚,好像贴着耳朵发出来。不过雪芙眼下需要的不是这些繁杂无用的声音,所以忽略掉。要的是更具实感,更真实的,更加单一的,来自那藏匿起来的魔物所发出来的声音。
如何去寻找呢?雪芙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只要集中精神,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在树丛那里就能找到她想找到的声音。就好比把感知化成了无数的细线,并将足以覆盖四周的细线集中在一起,再延伸到躲在树丛后面藏起来的魔物身上,如此即使不直接去看或触碰,也能知道躲在那里的是什么。体形呀样子呀正在做什么呀,这些信息通过汇聚在一起的细线反馈回来。
树丛大约三米高左右,地上有星星碎碎好多小石块,昆虫煽翅的声音清晰入耳,草地被踩出一个一个小凹陷,脚印并不明显,而最明显就是那一动不动的魔物。它就如同一头潜伏在暗处伺机的猎豹一样,没一点动作。体形不怎么大,假若站起来的话大约比正常男性略高大几分,外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狼呀豹呀这类的猛兽,与它们不同的是,身体各处都充满了爆炸性的肌肉,在四肢各处突出一些如同刀剑般锋利的骨刺,而咧开的血口更是有又长又尖锐的獠牙,够怪吓人的。
“怎样,能行吗?”
德蒙说话的声音简直就像在耳边大吼一样,震聋欲耳嗡嗡直响,雪芙好一阵子才从响亮过头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好晕!
雪芙晃了晃自己脑袋,鼓着脸颊回说:“可以啦,我赶走它就是了!”
尽可能不伤害它为前提进行足够赶吓对方的攻击,雪芙打算是这样做的。
无需别人指导怎样去驱动自己的力量,雪芙便明白自己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咒语呀媒介呀这类自己根本不懂的东西就能使用,只要自己浮起念头,就能使出来。
所以,她是这样想的。
一声爆炸和冒出巨大火焰围在四周。
“你这个混蛋!我不是要你偷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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