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时间：原设差不多是男主一个人喝闷酒的同时

“留给我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仿佛独立于正常时间之外的昏暗空间中，塞缪尔幽幽地感叹道。

灵体状态下塞缪尔的沉睡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继承人的状况，如果继承人的本源停止运作，塞缪尔也会随之陷入沉睡状态。

在与塞西尔的那场对战中，如果不是因为启最初的本源在后来继承人本源的影响下有所恢复，他大概也逃不过必死的命运。而与此对应的，残存的继承人本源失去作用，随时都可能消失。

就在刚才，塞缪尔与作为继承人发挥作用的启之间基于本源的联系断开了，此时越发透明的手指末端就是他要进入沉睡的先兆。

“真可惜，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没想到……也是我计划不周吧，毕竟没怎么考虑以后呢。

“对不起了西尔，看来哥哥我只能亲手彻底杀死你了。”

按照与初始之神的约定，塞缪尔有七次机会来挽回，如果全部失败，那塞缪尔就必须按照约定，作为执行人重现当年的神罚——不仅要用硫磺火焰处死对方的身体，还要将对方的神识丢进神弃之地中心的牢笼，和当年企图和初始之神并肩的“暗”一样，被永世囚禁在金刚不坏的镣铐和永不熄灭的刑火之中。

而这次，正是那七次中的最后一次机会。

……………………

“到底在哪里呢？”

昏暗的地下书库中，提灯的少年在层层叠叠的书架间寻觅着。

这里是塔诺纱城堡中存放古籍的地下室，昏暗的空间中充斥着陈旧的气息。由于某些原因，这里是少年禁止进入的所在，但越是禁止，就越令人想要接近。

尤其是当未知还在呼唤你的时候。

那种呼唤在一开始并没有多强烈，只是偶尔在睡眠与清醒的过渡间出现的、和做过的梦一样一旦清醒就只剩下模糊影子的幻听。但随着时间过去，那种呼唤变得越来越真实和明显，到最后终于促使着少年不顾禁令去找寻真相。

我是谁？我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还有，那个声音，为什么明明没有印象，却会让人那么难过呢？

想知道真相自己却是一片空白的少年趁着众人不注意溜进了地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在这里找答案，只是隐约觉得这里有东西，对自己来说关键且重要的东西。

“到最后了呢。”一无所获的提灯少年停了在最后一排书架后。书架后的空间里摆放着一架钢琴，一架和弥漫在空气中的陈旧气息截然不同的、完全没有任何灰尘附着的钢琴。

当暖黄色的灯光倾洒到琴身上的那一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画面骤然浮现在少年脑海。一闪而过的画面中，面目模糊的金发少年把手放在摆着乐谱的钢琴琴键上。

“那是、什么？”少年费力地在脑海中搜索。“是我过去的事吗？”

然而还没等少年回忆起个前因后果，紧随其后的不适感就打断了少年的思绪。这种头疼的感觉在他尝试回忆起什么的时候就会冒出来，虽说对最初记忆混乱的自己来说这种机制不失为一种保护，但对于在探寻过去的现在来说这完全是阻碍，阻碍到少年曾一度怀疑西比尔是不是有意的。

可理由呢？这么做对她真的有什么好处吗？

被不适感弄得难以思考的少年扶着额头坐在琴凳上，提灯则被顺手丢在一边。正当他费力地整理思路时，新一轮的不适感伴随着画面一同到来。这次画面的视角是钢琴的正前方，距离足以看清乐谱上的各类符号。

“乐谱，为什么会出现乐谱呢？难道……”

少年的目光落在眼前那架钢琴上。那是一架样式古旧的击弦古钢琴，和现在的钢琴相比，早已不占主流。

可令人不解的是，少年对琴声的审美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击弦古钢琴仍活跃于乐坛的时代。

当久违的琴声响起时，原本为尽头的墙壁轰然开启。暗门的背后，是灯火穿不透的黑暗。

……………………

与此同时，城堡主人拿来办公的书房里，在古籍和卷轴组成的高墙间打盹的西比尔突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那种脑中的神经突然绷紧的感觉，是位于地下的结界被人破开了。

“这种感觉……糟了！我怎么把那个家伙忘了！”

顾不上什么仪容，从座椅中起身的西比尔直接冲了出去。

……………………

“这是怎么回事啊？”

昏暗的空间、晦暗的光线、干枯的血迹、被编撰得复杂精致但在红褐血迹的描画下显得可怖的的术式纹样……如果不是屋内的白袍青年的话，记忆恢复过来的塞西尔大概要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邪教仪式现场。

“这就是哥你待了几万年的地方吗？怎么会是这样的。就算生前不足以以天主身份立于王座，身后也足以停驻于圣堂神光中吧！”

“所以哥哥你会不甘心吗？”少年偏头看向身后的男子。从男子的角度看，少年额边垂下来头发刚好挡住右眼。

“在我赎清自己的罪孽，完成自己的目标之前，光辉与荣誉没有任何价值。”看似是真人实则早已失去生命的塞缪尔抬起右手，被火焰覆盖剑身的断钢出现在那里，“断裂、终结，然后就回你的牢笼去吧！”

“被看出来了吗？那我也就不用再伪装下去了。”少年转身正面面对男子，闪烁着磷光的紫色瞳孔在一片昏暗中异常瞩目。从刚才那句不甘心开始，掌管着这具身体控制权的魂灵已经变了。“扰乱心智，冲垮意志，和以前的直接删成空白相比，那记打击还真是狠啊！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拿回控制权的。”

提灯触地碎裂，烛光倾洒后又熄灭。取代了提灯的，是少年手中由灵力凝聚而出的紫焰魔剑。灵体间的战争要以灵力的武器解决。

时间犹如停滞，又犹如是被加速了无数倍。总之，如果这一幕有人旁观的话，旁观者会惊讶地发现刚刚还在对峙的两人瞬间就结束了战斗（别问为什么这么草率，不太会写打斗）。还燃烧着紫色火焰的魔剑跌落后化为流光破碎，渐渐冷却下来的断钢贯穿少年的胸膛。

“不要再抵抗了，你已经输了。你这次最大的失误，就是让他来到了这里。不过你也不得不来这里吧，因为就算不知道我的契约你也明白，总有一天你会经由我手而被重新囚禁。”塞缪尔这样说道。在他的视线中，少年胸口那条暗红色的丝线因为刚才那一剑而断裂，最终涣散成空气中的一道血色。

少年眼中磷火般的光熄灭，陷入无伤但不省人事的状态。

……………………

终于结束了吗？随着少年跌倒在地，塞缪尔也陷入了类似于脱力的状态。火焰熄灭，利剑消失，原本缓慢的透明化也加速成了无数飞散的光点。按照约定，一旦任务完成，他就会面临完全意义上的消失。

“为什么不能再等一下啊，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结局啊……”匆忙赶到、刚好目睹了两个人从对峙跳转到决胜的全过程的西比尔在知道自己无力阻止后支持不住跪坐在地。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我的代价就是在时机到来时彻底消失，虽然可以有更好的结局，但我也已经没有时间了。”正在消失的大天使转过头来看着跪坐在地的西比尔。

“您都知道？”

对方点头。

“谢谢你想为我做的一切，但是对不起，我帮不上忙了。以后，西尔就拜托你了。无所谓去做什么，无所谓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要让他按自己的心意生活下去就够了。”

……………………

晚上考试，下午估计要临时抱个佛教没空更新，晚上大概也要在汤圆那边码新稿子……总之今天的两次更新就这么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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