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幼年启与幼年曦

时间：总之是两个家伙还是正太的时候

幼年启

“父王，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跪坐在几案前的白衣男子闻声从书案中抬起头，然后便看见了除了有必要以外绝对不会靠近小芸窗的皇子启。

“曦他真的是我的同胞弟弟吗？”还是个小团子的启继续问道。“曦他……他真的不是别人说的、那种父王和其他人的野孩子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些？”被这么问道的男子在愣了一瞬间后反问道。“你觉得父王我像是那种会去和其它人乱搞的人吗？”

小团子沉默了。神国塞里斯领域的领主公爵夏子昼早年时曾在阿尔伯特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思想上受阿尔伯特影响深重，其中最明显的他对于婚姻的态度——与塞里斯传统的一夫一妻多妾制相比更偏向于阿尔伯特的一夫一妻。自原配之后，夏子昼身边就再没有什么女人了。

“怎么？还不相信？”男子说着从手边的书架中抽出一册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线装本。“不信的话，这里还有你们出生时的记录哦！”

“有记录吗？”小团子趴在了几案边上。

“你看，”男子伸手指出纸页上的一段话，“‘双子，皆康健。长者胎发玄黑，双瞳皆琥珀；次者胎发银白，鸳鸯眼，盖怀时有异（瞎写的文言文）。’不信的话父王还可以带你去找当时的医生哦。”

“这么说的话曦他真的是我的同胞弟弟了？”小团子扬起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那为什么我们长得不一样呢？双胞胎不就是该长得一模一样吗？”

“你们先生有告诉过你们双胞胎是怎么来的吗？”男子问道。

“没有。”小团子摇头。

“所谓的双胞胎呢，就是指母亲一次生下两个孩子，不过双胞胎也是分情况的。你有见过那种虽然是双胞胎，但一个是男孩子一个是女孩子的吗？”

“见过啊。”小团子点点头，之后有些气鼓鼓地说道：“他们有的长得还不怎么像呢，可就没人说他们是野孩子。”

“这就是第一种情况了。因为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是两个人（异卵双胞胎），所以长得不像很正常。”

“那我和曦是这种情况吗？”小团子莫名有些激动。

“不是哦。”男子笑着摇头，“你们是另一种情况，那种母亲肚子里本来只有一个孩子，可在长到一定大小的时候变成了两个（同卵双胞胎），一般来说，这两个孩子会长得一模一样。不信你看，除了眼睛和头发，你和曦不就是一模一样的吗？”

“可是既然是同一个人，那为什么我们还会不一样呢？”小团子看起来有些失望，“如果我们一样的话，就不会有人说曦是什么野孩子了。”

“是啊，按理说你们确实该一样，可凡事都绝对不是吗？”男子伸手去摸小团子的头，原本有些炸毛的奶猫在惊了一小下后安静了下来。“你们就是那种常理之外的、可能性极小的情况啊（基因变异，发生概率极小，发生时会造成性状不同）。银色的头发、白皙得有些过头的皮肤、异常的瞳色……这些东西虽然让你们不一样，但这些可是你们母后传给他的东西啊。”

“这些是母后传给他的吗？”小团子看起来有些呆。传言道塞里斯领主的妻子在皇子年幼时不幸病逝，所以在皇子启为数不多的相关记忆中，所谓的母亲只是一个温暖但模糊的淡蓝色人影。

“你觉得曦的眼睛漂亮吗？”

小团子无言地点点头。

“那你愿意看着曦因为这些话就把这么漂亮的眼睛藏起来吗？”

小团子摇头。

“那就作为哥哥去保护他吧。”男子抚摸着团子的头，“因为他可是你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弟弟啊。”

“我知道了。”小团子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从此以后，皇子启在替弟挡刀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幼年曦

难道我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是……不，不会的，我和哥哥是双胞胎啊！这可是谁都知道的啊！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那么说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团子形态的夏子曦无精打采地趴在两兄弟房间的几案上，脑子里全是那些让人倍受打击的话。

……………………

耀光皇族的王子夏子启和夏子曦是孪生兄弟，这是整个白下城乃至整个塞里斯人尽皆知的事实。但就在最近，这个事实开始动摇了，至少在小王子夏子曦看来是这样。

动摇的开端是不久前的一节关于神国各领域人的外貌差异的课。随着塞里斯的教育逐渐向阿尔伯特靠拢，塞里斯很多学校的改革的同时也引入了很多阿尔伯特的学科，各领域人的外貌差异也是引入课程之一。

出于好奇，包括夏子曦在内的很多孩子都去参加了这节课。课程结束后，本来就因为外貌而被人议论过一段时间的曦受到了比以前杀伤力更高的议论。

“我说怎么觉得他那么奇怪呢，原来和我们不是一类人啊！”

“原来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啊！他是什么呢？”

“怪物！长相和的先生说的塞里斯人不一样的都是怪物！”

“怪物什么的最讨厌了！”

“你们说为什么明明是双胞胎却一个那么正常一个那么奇怪呢？双胞胎不就是该长得一模一样吗？难道说他……”

虽然是坚信不疑的事实，但当疑问与怀疑连番袭来时，再坚定的信念都难免会动摇。

“塞里斯人的瞳色是从金色一直到深褐色的。对纯种的塞里斯人来说，即使出现异瞳，瞳色也会在这个区间内。”

这是那是那些非议的开始，也是夏子曦觉得自己这和波斯猫有一拼的异瞳十分碍眼的开始。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因为眼睛的话，那是不是把这只和别人不一样的眼睛藏起来就可以了。

团子形态的小波斯猫看着镜子里异瞳的自己。

于是夏子曦用额发遮住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右瞳。为了将自己的秘密更加严密地保护起来，曦甚至还用上了绷带。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怎么了？怪物这是受伤了吗？”

“别白费功夫了。就算把眼睛藏起来，怪物依然是怪物。”

“只用一只眼睛看东西真的没问题吗？你要的东西明明在这里啊！”（对于习惯了双眼的人来说，单眼看东西会让人对环境的判断出现偏差。）

……………………

如果隐藏没用的话，那彻底消失就可以了吧。

天色渐晚时，觉得自己的异瞳十分碍眼的小团子拿起了几案上作为生日礼物的小匕首。

“我回来……喂你要干什么啊你！”

刚从小芸窗回来的启见势不好一掌拍掉了对方手中的东西。

“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我是个和其它人不一样的小怪物吧。如果我和其它人一样的话，那我就不是怪物了吧。”

“瞎说什么呢？你不是怪物，你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孪生弟弟啊。”

“可、可是我……”

“是眼睛的问题吗？”启捧住想要低下头的对方的脸，“我觉得曦的眼睛很漂亮，一直都这么觉得。”

“很漂亮吗？可是这也证明……”

“和别人不一样又怎么样？不是纯种的塞里斯人又怎么样？说起来我们是孪生兄弟呢，如果说你是他们杂种的话，那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既然自己没有错，那又为什么要去认错呢？”

我没有错吗？夏子曦陷入了沉思。

……………………

“嘁，还以为他们有多厉害呢，不过也只是群纸老虎而已嘛。”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启收起了练习用的道具剑。

“哥哥你没事吧。”按启的吩咐躲在一边的曦迎上去。自从那天的交流后，他已经不再故意地把眼睛遮起来了。虽然现在的额发依旧会挡眼，但再没有以前的刻意。

“没事没事，不小心被蹭了两下而已。就是这个样子回去会被父王教训的吧。不过没关系，我可是向父王保证过要保护你的啊。”

……………………

我，想要为哥哥做些什么。

因为当我被所有人视为异类，被所有人排挤在外时，是哥哥告诉我说没关系，是哥哥告诉我说我那只象征着自己是个异类的瞳孔很漂亮。虽然他满口的“这是作为哥哥该做的”，但我还是想为他做些什么，因为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大概会因为他人异样的目光而永远蹲坐在阴暗的小角落里吧。

“我想要为哥哥做些什么，如果有需要的话，就算是献出一切也可以。”

两位王子130岁时，曾因为父王工作的原因去过一次天启圣堂。虽然知道那个能听见初始之神声音的传说是假的，但两个小家伙还是在自天窗进入圣殿的光线中许了愿。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您的名为圣，愿您的国降临，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跪立在光线之中的小王子还是这么祈祷道。

然而他不知道，这份情感随着记忆传递给了后来的替代品。当他所想帮助的那个人真的面临困境时，替代品真的出手了。

……………………

哦呀，最后好像有点儿剧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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