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属性反转

“义竹，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

李雯媛拿出来一件灰色的连衣裙问我。

“穿灰色的衣服会不会太抑郁了？”

“这样啊……”

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想要把衣服挂回去。

“等一下。”

我伸出手制止了她。

“要不……还是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嗯。”

虽然还是没表情，但她的眼神却从刚才的空洞变为了实心。

“加油哦，我相信你。”

我为了鼓励她，把左手又放到了她的右肩上——

“啊！”

李雯媛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右肩，好像很痛的样子。

“怎、怎么了？”

我只是把手放在上面而已，并没有用任何力啊？

也就是说，李雯媛的右肩受伤了……

“没事吧，要不要紧？”

“没、没事。”李雯媛放开了肩膀，“我只是开个玩笑。”

说完她便拿着衣服向更衣间走去。

（瞎说，痛成这样怎么会是开玩笑，不肯说的话，这其中就一定有问题！）

过了一会，李雯媛走了出来。

……！

说实话，每一次我“再见到她”，都会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李雯媛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邋遢少女”了，而是一个位淑女，一位安静、端庄、美丽的少女。

就是国民校花站在这里，也不得不谦虚起来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反差萌，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怎么样义竹，好看吗？”

她在我面前转了个圈，身后的蝴蝶结也随着衣服一起摆动，如果有特效的话，那就像是天女散花一样。

只是，她右肩上的那一条红色的伤痕，在我的视网膜里怎么也消失不掉……

“嗯，好看，我就说试一试吧。”

即使心里再怎么在意，嘴上现在也不能说出来，必须忍，忍到能问为止。

“喜欢吗，喜欢就买了吧，不用跟我客气。”

“那……谢谢了。”

看样子她是很喜欢这件衣服。

“但是配上跑鞋怎么也有点怪怪的……”

李雯媛看着自己的鞋子说道。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干脆在这里把鞋子也一起换了吧。”

李雯媛赶紧摆手说：“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衣服都换了，鞋子怎么能不换呢？”

本来，李雯媛还觉得不好意思再让我花钱，不过在我的不断劝说下，她还是走到了放鞋子的专柜

最后，她选了一双褐色的皮鞋。

“现在穿会不会太热了？”我问道。

李雯媛摇了摇头说：“不会。”

“那好，去结账吧，服务员，打包！”

“等一下。”她拉住了我的衣袖，“把我之前穿的那些打包吧，我想穿着这些继续和义竹约会。”

“可是这些还没下过水诶，鞋子还好，裙子的话，很容易得皮肤病啊。”

“不，我就要这些！”

一向很听话的李雯媛突然任性了起来，而且很执拗，我怎么说也没用。

“为什么啊？”我问她

“因为，这是义竹认可的搭配。”

“……”

这个，我好像无法反驳诶。

“好吧，不过回到家必须脱了哦。”

“明白！”

李雯媛向我敬了个礼，但是她一直再没有表情变化，如果是在二次元，哦不，哪怕是在三次元，这个时候的女生应该也是兴高采烈的吧。

买完衣服后，我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中午12点，于是我顺水推舟地邀请李雯媛共进午餐。

“好的。”

这次，她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们走吧——嗯？”

我还没反应过来，李雯媛已经把她的手臂勾上了我的手臂。

“小小小小小小媛？！”

面对这一突来的状况，我不知所措。

“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行，当然行！”

只是麻烦你以后请求人的时候不要面无表情，也不要翻白眼啊，很吓人的！

！——

还有，跟踪的那个家伙，不要再瞪我了行不行，很吓人的！

◇

“是的，我认为丧黑福造①并不是纯粹的好人，也不是纯粹的坏人，他只不过是个有个上帝视角的裁判罢了——把人类内心的空虚和贪婪放大在了显微镜下，然后提前了他们悲剧发生的时间而已。”

我和李雯媛正坐在一家快餐店里，一起渡过着午饭时光。

本来我打算是想请她吃日餐或西餐的，可她却说再想吃一次快餐，不由分说地勾着我的手臂来到了这家快餐店。

“伦敦秋天”里吃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她一定要吃快餐呢？使我更不明白的是，李雯媛一看到汉堡，居然两眼放起了光，像是找到了宝藏了一样。

我当时还以为是她平时好东西吃惯了，所以吃个窝窝头都是香的。但等后来，我才发现这里面大有文章。

一圈购物后，我们的关系是越发亲近，李雯媛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在吃饭的时候，我们滔滔不绝地聊了很多话题，

从高考题目谈到了神话历史，从大学生活谈到了未来规划。令我意外的是，李雯媛也喜欢看动漫，而且，她只看致郁番或者是黑色喜剧，而对于其他类型的，她知之甚少。

不过，好歹我是个死宅，不管是治愈番还是致郁番，我都不在话下。

聊二次元是个神奇的话题，它可以将再怎么紧张的关系也能渐渐变得融洽。

“对了，有件事我必须要向小媛你道歉。”

我见时机成熟了，赶紧开口。

“什么事义竹需要道歉？”李雯媛歪着头问我。

“就是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只顾着破案，一个劲地问问题，却没有注意小媛内心的感受，所以，很抱歉！”

我站起来向坐在对面的李雯媛深深地鞠了一躬。

“义竹……你可真像我小学时候的一个同学，你们都是那种不顾自己地为别人早想的人……只可惜，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

李雯媛放下了手中的可乐。

“没事的。”

“嗯？”

她把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就像是我刚才搭在她肩膀上一样。

“我心里是知道的，义竹其实是很温柔的，而且，我也对义竹说了很过分的话，而且、而且、而且……”

李雯媛连说了三个而且，但就是没接着说下去，反而把头转向一边低了下去。

“所以，义竹你就不要再自责了。如果义竹为此感到困扰的话，我也会很伤心的。”

“小媛……”

真是个善良而又可爱的女孩啊！

我扬起了笑容。

“行，那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们之间都没有错，只是有个误会没解开而已，现在解开了，就没必要再缠着往事不放了，况且也不是什么值得追忆的往事。”

“真的吗？！”

李雯媛把低着的头又转向了我。

“你真的愿意相信之前我说的话吗？”

“为什么不呢？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让我相信我就选择相信，你想让我不信我就选择怀疑。”我看着她的眼睛，自信满满地说道。

李雯媛是个不会说话的女孩，但她绝对不是个会说谎的女孩！

“太好了……”

李雯媛终于也又一次露出了微笑。

“义竹、是个、可以、托付的对象。”

注①：丧黑福造为日本漫画《笑面推销员》的主角

◇

渡过了愉快的午餐时光后，时间来到了下午一点。

解开误会后的我们显然都轻松了许多。现在的李雯媛勾着我的手臂慢慢悠悠地和我漫步在商场的“步行街”区域，从旁人的眼光看来，或许他们真的会以为我们真的是一对情侣。

！——

当然，我们身后还一直有个阴魂不散的跟踪者，而且每次我回头想把她样子看清楚的时候，她总能灵活而又巧妙地避开，像极了小时候玩抓小偷游戏时候的我。

难道是FFF团成员？而目的是为了对异性恋进行异端审判？如果是的话那我真是太冤了……

“小媛，下午你想去哪里？”我问靠在我肩膀的李雯媛。

“义竹你想去哪里呢？”

“要不去看电影？”

我提议道，但李雯媛很快摇了摇头。

“不要，那里人太多了，我想和义竹两个人独处一会。”

“独处？商场里这样的地方可不多啊……”

总不见得把整座影院都包下来吧，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

“要不去安全通道那里吧！”李雯媛突然说。

“安全通道？”

的确，这是一个独处的好地方，但是，气氛有点诡异啊……

“不行吗？”李雯媛问我。

“当然行了！”

我爽快地回答道。

商场回廊的西边有一条长长的走廊，我们穿过走廊，头顶牌子上绿色的“安全出口”四个大字赫然醒目。

“真的不去看电影吗？”我问。

“嗯。”

我没有再多问，直接推开了门。

随着“嘎吱”的一声，老旧而又沉重的门被推开了，李雯媛和我先后走了进去。

“晃荡！”

巨大的响声连着回音一起震动着我的鼓膜，门又被关上了。

“义竹，我们两现在算是独处吗？”李雯媛脸微微泛红地问我。

“是、是啊。”

我感觉我的脸应该比她更红。

连续两天了，我和两个不同的女生独处，这是二次元男主才有的待遇啊！

“这里的声音挺大的，我们的对话外面会不会听到？”

李雯媛担心地向大门处望了望。

“不会的，除非是发出瓦斯爆炸那样的声音，否则外面的人绝对听不到。”

“那如果是有人事先躲在这里呢？”

“怎么可能，我们是一时兴起来的，为什么有人会知道我们在这里？”我见李雯媛还是不放心的样子，我继续说：“放心吧，这里没人，我是个侦探，有人藏在这里我立马就能感知到。”

我也向大门处望去，发现门完好无损地挺在那里，看来跟踪者并没有跟过来。

“好吧，既然是义竹说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李雯媛走下了几步台阶，拍了拍灰尘然后坐下。

“义竹，坐在我旁边好吗？”

李雯媛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

“哦，来了。”

我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把手上袋子往旁边一放，然后也不顾脏不脏的，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义竹，”李雯媛顿了顿又说道，“我之所以把你叫到这里来，是想和你说说关于那桩杀人案的事。”

！

（终于要说了吗？）

我下意识地将身体靠近了李雯媛。

“首先，我可以保证，我不是凶手，也不是共犯，但这件案子的关系却又必须扯到我。”

“你是想说，你只是个替罪羊对吗？”

李雯媛点了点头。

“那凶手是谁？”

“抱歉，只有这个，我无法告诉你……”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对不起，义竹，我真的无法告诉你，因为、因为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说着，李雯媛的眼角泛起了泪光，不一会，晶莹的泪珠便从她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滑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擦了擦眼泪，“明明义竹那么信任我，而我却……”

“没事的。”

我把手放到了李雯媛的头上，她瞬间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把眼睛真诚地看向我。

“小媛不想说就不说。”

我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说道。

“义竹……”

“那你希望我抓到凶手吗？”

李雯媛先是点了点头，但然后又开始摇头。

我随即明白了，她的动作表明：她想让用手落网，但出于什么说不出口的理由，她又不能让凶手被抓到。

“那、关于这件案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能回答就回答，不知道或不想回答就摇摇头行吗？”

“没问题。”

李雯媛点了点头。

“好，那我问了，第一，死者李亚娜你认识吗？”

“认识，她是我们村的村民。”

“那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李雯媛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们之间没什么交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和案子有没有关系。最近，那个人老是关心别人家的玉米地，而且，还会偷偷地潜入别人家的玉米地不知道干嘛。”

“是因为她家玉米收成不好，所以去看看别人家的？”

“我想应该不会，大家都是一个村、一片地的，不会有哪家的收成特别好或特别不好。”

（自家有玉米地却在意别人家的，而且，她被杀害的地方正好也是一片玉米地，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那她有没有来过你家呢？”

李雯媛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看来，小媛只知道凶手是谁，但她却并不知道杀人动机和作案手法。）

“行吧，我那再问你个问题，案发你们村似乎有三个外村人先后来过，你知道这事吗？”

“！”

李雯媛听到后，怔了一下，然后对我摇了摇头。这次她没有说不知道，只是单纯地摇头，那说明……

她知道，但不想说！

（那三个人果然有问题，不说凶手是其中一人，但肯定的是小媛绝对认识其中的一人！）

“那下个问题，作为凶器的斧头是一直放在你们家的杂物间中的对吧？”

李雯媛点了点头。

“平时一直不上锁的吗，还是从来没上过锁？”

“从来没有。”

“那知道这点的有谁？”

李雯媛不说话，又摇了摇头。

（凶手那么是误打误撞拿出的凶器，要么就是完全知道里面可以拿出凶器，从几率来看，后者可能性高一点……）

“义竹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李雯媛突然问我。

“啊，目前就这些了，小媛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雯媛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义竹，我给你和忠告，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解决这个案子，最好和警察一起，人越多越好。”

她边说边朝下走去。

“为什么？”我问道。

（难道和刚刚的跟踪者有关？）

“因为，我不希望义竹受——啊！”

“小媛！”

话说到一半的李雯媛一个踩空，整个人向下摔去，而我想要拉住她，却没想到因为重力，我也被她一起拉了下去。

“扑通！”

我们两个人摔在了台阶下面。

“没事吧小媛。”

我睁开眼睛，却发现视线的前方不是李雯媛的脸，而是纤细的大腿和一条的胖次……

？！

刚才李雯媛摔下来的时候是两腿扒开地躺在地上，而我掉下来的这个位置，又正好她裙底正前方！

也就是说，李雯媛的春光，我现在一览无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雯媛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赶紧坐起身一把我把的头推开，然后立马捂住裙底。

“你看到了对吧？！”她满脸通红地问我。

此时，这位扑克脸少女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夸张的表情，惊讶、羞涩、还有愤怒。这和之前的李雯媛完全是两个人。

“不是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这么摔了下来。”

“可恶，快给我忘了忘了忘了忘了！。”

李雯媛边喊边拿拳头砸我。她的动作很大，丝毫不会让人认为这是个无口少女，而是会认为完完全全的以为是个娇蛮少女啊，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在特定情况下属性会反转”？

“不可饶恕，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我也知道我做错了事，我也想忘掉了，可是，只要一想要忘掉，脑海里便会浮现出那条上面带有蝴蝶结、白色和绿色条带组成的胖次。

“真的是，”李雯媛停下了打我的动作，“义竹想看就直说嘛……”

？！

“喂喂喂，什么叫我想看啊。我做错了事我道歉，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坐了起来。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你是看到了。”

说着，李雯媛忽然抱住了还坐在地上的我，在我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给、我、负、起、责、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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