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你的双腿还好吗?"
父亲回到家后,将公事包和灰色的西装外衣摆在一旁,温和地安慰道。
"嗯,只是练习时不少心碰伤,很快会回复正常。"
看着他尽量收敛疲惫之意的和蔼笑脸,我则假装从容的笑脸,延续昨天隐瞒被女生当作练球用的活靶正当谎言。
每逢看见他下班后的劳苦,我的心腑油然内疚和懊悔。时刻责怪自己为何如此无庸,为何连外出找快活、攒钱的能力也没有。
既然我是无庸的人,那么最低限度也不要劳烦父亲。我不想成为别人的负赘。不论碧琪也好、舞璃学姐也好,还是父亲也好。
"嗯,勤于练球是好事,但要注意安全。"
父亲突然轻轻抚摸我的头,也稍稍紧抱着我。
"如果你受伤、被欺负的话,我会很担心。"
"嗯,我会注意。"
我悄悄地回应他,但语气软弱无力,有点力不从心。
"对了,阿莲。"
父亲环顾四周,仿如寻找失物般,不经意地问道。
"那个刻上白色波点的宝蓝雨伞去了哪里?"
(被颖恩那群人弄坏并丢在垃圾桶的事实在不能说出口,得想办法胡混过去。)
"可能遗留在学校吧。"
"是吗?真是可惜。"
父亲听了后有点落寞,叹气说道。
"明明那道雨伞是你最喜欢的……"
"但这是事实,没办法。"
我轻描淡写地略过失物一事,找机会换话题,带领父亲到饭桌,一同吃着昨晚剩下的菜肴。
(这把雨伞,只是妈妈送来的,我对它根本没有任何留恋。)
我口中含着饭粒,几乎想将雨伞失踪一事伴随白饭吞咽下去。
吃过晚饭,我不太想阻碍父亲的工作,只以一句「晚安」与他告别,返回房间,闭上灯光。就正我拉上被子前,手机再次传来铃声。
(到底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我离开睡床,缓缓地靠近手机的位置,偷瞄了来电的人士的电话号码。
此刻,我不禁愣住了。
(这个是舞璃学姐的来电……)
(想不到他没有忘掉我,真的太好了。)
不过接下的话真的好吗?我曾经对待那么刻薄、恶劣。他会原谅我吗?
「真是一个胆小鬼,连一个来电也不敢接下。」
贝拉突然浮现我的眼前,她倚站墙壁,依旧摆出傲慢的目光、双手抱胸地监视我。
"贝拉,你倒是不想想是谁制造麻烦?"
我冷冷地斥责视若无睹的她,但除了语气强硬外,我的头仰是垂着,双手也抑制不颤抖。
"呵,你在责怪我不负责任?"
贝拉走近我的身前,一手夺去我还未接下来电的手机,害我不禁失了方寸,气愤地骂道。
"还过来!按你的德性,你是没有方法与学姐和解。"
"和解?我什么时候要向人低声下气地求和。况且犯错的人是他,我的辩言只是作正当防御。 "
"贝拉,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少冤枉舞璃学姐。你的无理取闹是没有意义。"
"是吗?既然你感得一切也显得毫无意义,那么我就让那番言论添上另一番色彩。"
贝拉无视我的警告,以指尖解开屏幕的保安设定,朝我显示学姐的来电画面。她的手富挑衅性地划向关掉来电的接钮。
见状后,我喝止她的做法,她才稍为收敛,差点挂掉电话。
"你想通了吗?不接下去的话,当心对方会挂掉来信喔。" "就算你是这样说,我也搞不清楚自己能做到什么。"
"唉,所以我才会说你这个胆小鬼,恁着这样的态度只会吃亏。"
"我才不想被你这个傲慢自大、不负责任的人说教。"
我不客气地恶言相待,以此掩饰我的踌躇。
"你所看到的世界真是渺小,莲。"
贝拉朝我抛回手机,自信满满地嘲笑道。
「当我朝敌人开枪,就必抱持被杀的觉悟。」
"如果连按下扳机的勇气也没有的话,这人就是没有资格向我说三道四的弱者。因为她没有杀害、击倒我的胆量,我最鄙视这种人。 "
她将一副眼镜轻放在我的桌上,流露威胁的笑意,冰冷的低沉语腔几乎烙下我的心腑,那股恐惧犹如后脑勺被人用锋利的刀片胁迫着。
"我知道你在盘算什么,想弄掉眼镜吗?"
(贝拉她……不可能的,明明我只是趁着她沉睡时做的。)
"没有用的~即使我还在沉睡,你也无法违背我的,你看看。"
贝拉向我举出食指,我往下俯视,只见赤色的项圈勒住我的脖子,连系她所握紧的长链。
"这是我的「意识纵控」,换句话来说,我对你的身体下了命令,凡是违背我的意向,当心我随意要求你赎罪自尽喔。 "
她将眼镜塞在我的手心,轻拍我的肩膀,温和笑道。我只能摆出畏惧的神色面对,不敢拒绝。
"下次就不要那么冒失,会死翘翘的~"
接着她又朝我的手心硬塞了手机,再次下达半服从性的留言。
"赶快听吧,他快挂了。"
"没有信心的话,就交给我来处理,反正戴上眼镜一事,对你来说是轻易而举。胆小鬼~"
就这样,她消失于我的眼帘,临走前不容我的发言,只留下另一道命令和威胁。
"所以说,贝拉她真的很横蛮无理……"
最后,我舍弃手上的眼镜,还是鼓起勇气,接下这个耽误已久的来电。
"喂,是司徒莲吗?"
"啊,晚上好,舞璃学姐。还有要你久等,真的十分抱歉。"
来电一方的语腔尽是微弱发抖,正如我面对贝拉的时候的恐惧态度那样。 现在的你也是如此害怕我吗?但这也是正常,我践踏你的内心,揭穿你的疮疤。
"没关系,我只是碰运气。快要挂掉电话时,还想不到你会愿意倾听我的来电。"
"没有这回事,反倒我很乐意你能接下我的电话。毕竟我今天对你说了那么多过份的话……"
也许那时候的我还在沉睡,数算不了、也记不清贝拉利用我的身体做了多少过火的事,但唯独她出言欺压舞璃学姐的片段,我无法释怀,直到至今也后悔和内疚。所以我想在这里跟舞璃说清楚。
"舞璃学姐,真是十分抱歉。当时的我没有考虑你的心情,所以请你原谅我的无礼。"
我闭上双目,静候佳音,等待他发怒,承担那份罪责。 等候的期间,来电的他沉默良久,仿如被人抛弃。
"小莲,你…"
(来了吗?)
"…你用不着这样做。真正需要道歉的人是我,因为我亏欠你的。"
"舞璃学姐,那个时候的事大家只是身不由己,当时我仍摆脱不了无知的看法,加上你突然的出现,所以一时冲动,才失控骂道。勾起你不愉快回忆的人始终是我。"
我拒绝他的辩护,明确地坚持自己应当承受惩罚,将黑锅扛在身上。
"小莲,你一直都是这样想?除了责备自己,你就不会思考谁狠狠伤透你?"
"舞璃学姐,你无法接受我的道歉?"
"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无法忍受下去……"
听到他的气愤话语,「到底发生什事」的念头充斥我的脑海,有点对他含糊不清的语句着急,渴望追踪下去。
"小莲,你太温柔了。为什么要对这样的我那么温柔?为何你还可以强颜欢笑下去?明明你经历那么多不幸的事。"
(唷,舞璃?你……难道你也为了告白那件事一直懊悔?)
"等等,舞璃,一切不是如你所想。我一直都没有责怪你,其实那时候的我,只想期待与你再次会面。"
"小莲,其实你一直也在说谎吧?"
现在舞璃学姐的话只残留冷漠的斥责,跟他上一秒的激动和不安产生强烈的反差。
"因为你打从心底里憎恨我,正常人又怎可能会像你那么温柔待人呢?"
少女x学姐的幸福论之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