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两人的赤口之災

(莲的视角，化学实验室的准备房间)

"我早就告诫你谨慎行动，黄舞璃同学。"

"对不起，麦老师。"

从门外的间隙，我隐约看到麦sir坐在办公桌上，捂着双目，无奈地摇头说道。舞璃学姐则垂头接受老师的指桑骂槐，没有反驳的余地。

"你这小子……现在道歉还有哪用？"

"麦sir我只是领着这间中学薪水的老师，并不想为惹上麻烦或者处理麻烦者。本可以商量的事，你却弄出事踹来。你就是多么想成为注目的人？"

麦sir不耐烦地丢出电话，而屏幕正好显示舞璃学姐的黑图片，估计这堆照片就是认证他尴尬身份的事实。 一张是舞璃学姐在女更衣室更衣时的模样，而他照片刚好露出**男性上半身、差点露出内裤。

另外的则是他的个人履历的照片，性别刻上「男性」一字，以及符上他身穿King's Colleagues的男性校服时拍的头像。 这是我在群组看到泄露的照片，恐怕这是害舞璃学姐回学时失魂落魄、惊惶不安的理由。

但遗憾的是，即使删了whereapp班内群组的照片，仍未能释怀学姐心中的不安。

"黄同学，虽然校方已经删了所有班级群组的涉事照片，但我们阻止不了这类黑照片散播IG、Facebook 、某信和SNS等社交平台。换言之，纵使我们尽了力保护你，但现在已经不是由我们处理的事，因为继续的行动已经起出我们的范围之内。"

"请你谨记，我们只是一介二流中学，我只不过是领薪水的老师，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学生，活在这里，谁都不会有特殊待遇。 如果你是成熟稳重的人，早就知道这个道理。 "

麦sir再次回眸他的学生，但投放的目光不见得有任何温柔、安慰和鼓励之言，完全是出自一个为保自身的成年人直白会说的发言，不带任何掩饰。舞璃学姐则怀有歉意，尝试回腔。

"关于我的问题，多谢麦老师帮忙。剩下来的事，我会独自解决。"

我隐约看到他稍稍低头道谢，但在态度上看出他是多么无奈和苦恼。

"恕我直言，如果你想安然无恙地度过三年的高中生活，我奉劝你及早换了身上的「奇装异服」。 "

麦sir绕过木桌，摘下衣架上的实验白袍，戴上手套，不经意地警告舞璃学姐。

"为什么？明明校务处那边已经批准我可以穿校裙……"

"只是高层那边默认你的做法，并不代表这间学校的所有师生那边会认同，傻孩子。"

麦sir轻拍舞璃的肩膀，将头贴近他的耳垂，脸色尽是鄙视和嘲笑之意。由于我跟他们的距离太遥远，加上他们在窃窃私语，我几乎听不出他们的对话。我只能看出学姐的脸色，如何由乞求变成慌乱不安，再变得不反驳麦Sir的话。

"好了，我还要准备下一节课堂的教材，你先回去吧。"

"那个，麦老师，我有话要说……"

"拜托你不要再为我添麻烦，我没有义务待你那么好。"

听到此话，舞璃学姐的脸显现有点哀伤，他稍稍垂下头来，没有说话，只遵照麦sir的逐客令，没有露出殷切渴求得到帮忙的眼神。

到最后，他连一句安慰的话也得不到就毅然离去。

我看到学姐的步伐是飘佛不定，整个人失魂落魄地漫步走廊。然而，我则追赶他的身影，从他的后方喊道。

「舞璃学姐一一」

"小莲？"

他怔了一下，抬头回望呼唤他名字的我，但他面对我的时候是以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温柔笑脸，收敛迷惘和惆怅，那怕她的笑容是挤压出来。 因为现在他脸上尽是阴霾，失去平日的阳光笑容挤压出来。 因为现在他脸上尽是阴霾，失去平日的阳光笑容。

"小莲，找我什么事？"

"舞璃学姐，现在的你该很痛苦，不要勉强笑脸迎人。"

没错，看到舞璃学姐的笑脸，我的心很痛，就像被千块刀片切割，淌流鲜血。

"小莲，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事。"

"抱歉，舞璃学姐。我刚才听到你和麦sir的对话。"

因为听到我的坦白，舞璃学姐脸色凝重，笑意渐失，变回他原本的忧愁的模样。

"是吗？小莲。"

而且，他原本的愁情更为深厚。若要以天气喻人，刚才只是愁云惨雨，现在则是刮起狂风，雷雨交杂。

"我终于明白你的世界了，小莲。"

"舞璃学姐，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有些事情，需要我们经历和跨越。"

我尽力安慰学姐，可惜我的话再次传递不到你的耳内，反倒被你视作伤害你的刺。

"你当然明白了，因为现在的我可跟你那样沦丧啊!多了一个同是被人欺凌的朋友，你快乐吗？你不是一直在找同是如此受苦替死鬼？!"

舞璃抓紧我的肩膀，激动地摇曳我的身躯，愤怒蒙蔽了双目，茶色的眼珠布满了血丝，气红了眼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高声责备。从他的愤赝神态，我好像被他泄愤了。

「我只不过是想当一个女孩子身份生活，为何连那么简单的愿意也要被人践踏？为了这个被别人鄙视的理想，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

「为了不被众人鄙视、愚弄和不怀好意的看待，我尽力逃避人群，抛弃过去、舍弃了很多视为珍重之物，我才能走到这步。你懂吗？」

"所以呢？你就是那么害怕失败，被人知晓真正的自己？"

我垂下头，从被他撒野的发言中反应过来，我不禁说出埋藏心腑的真诚话语。当我说下此话时，我才抬头正视他迷惘的双目，以平淡、冷漠和绝望的眼神回望他。

"小莲，我……"

舞璃学姐开始无言以对，他终于从混沌、失神的思绪回神过来，而他面目可憎的面容渐渐消散，换下的是懊悔和惭愧。我依稀看到他的曈孔缩放，整个人在颤抖，陷入慌张，连说话都张口结舌。

"对不起，小莲，我没有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这下子算是扯平了，舞璃学姐终于冷静下来。"

我展现淡淡的苦笑，稍为安慰地笑道。

"放心吧。反正我很愚钝的，经常被老师或朋友骂的，只不过是小事，我早就习惯。"

「因为我是被人厌恶、鄙视的存在，被人讨厌也是理所当然。当然，如果你有选择的权利，你又怎可能会喜欢过着像污泥那样任人践踏的生活？」

听到此话，舞璃学姐的手显现无力，从我的肩膀滑落我的手掌，只见他皱起眉头，眼眶涌现热泪，伴随颤抖微弱的声调，乞求我不要自备。

"小莲，请你不要这样贬低自己。遭遇不幸，任谁也不愿接受。"

我傻笑地摇头拒绝，挣开他的双手，毅然离去，奈何他好像对我怀抱依依不舍的态度，追赶上去前但却步了，犹豫片刻。而我则继续前进，没有回头，下了楼梯，在不见他跟随在后就消失他的眼前。

刚好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再次响起，给了我没有找他说清楚的理由。

「如果有选择的权利，你又怎可能会喜欢过着像污泥那样任人践踏的生活？」

午休前夕，我躲在女厕，尝试平复心情，但一回想起刚才跟舞璃学姐的对话，我却不争气地拍打墙壁。

"可惜我是连选择也没有的人，又怎可能会权利选择过着幸福的生活？"

"舞璃学姐啊，我怎会不明白你的感受？

"我都不想过着终天被人欺凌的日子，我也想跟同学一起愉快地过着快乐的生活，也不会老师针对，指桑骂槐。真是的，你认为我真的会甘于接受这个不公的待遇？我只不过是被迫的!不像你那么幸福!!"

发泄压力过后，我平静地洗手，抬头凝视镜中那个憔悴不安的自己，接着垂头苦笑，嘲笑那个好像活得很悲惨的自己。

「真是愚蠢，幸福这件事原本就不属于你，为何你会奢求别人会眷顾你，给予你幸福？」

某人按着我的肩膀，镜子映视贝拉的面孔，她同情地笑道。

"贝拉，你有话要说？"

"唉，你还不懂嘛？幸福这件事，凡是失去过的人，该不是知道这个道理？"

她凑到我的耳边，怂恿说道。

"既然自己等待是徒劳无功，倒不如主动迎击？这不是更快？ "

"欸？这是什么意思？"

我转身回望贝拉，狐疑地追问。

"你不是下意识抛了诱饵，钓了大鱼？"

"那么用不用我推你一把，教你获得幸福的魔法？"

贝拉抬起我的头，她展现支配我的气势凌人模样，镜子正好映照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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