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的视角)
莲总是做事拖泥带水,连简单的行动也处理不好,耽误我更多宝贵的时间。
单是联想她的处事态度,我就伤了脑筋,真的不想认同这个人是我的宿主,同是共用身体的主导者。
算了,与其为她苦恼,倒不如享受今日争取得来的时光,好好地担当「司徒莲」这个身份吧。 我抬头仰望地窗外的景色,倚站在熙熙攘攘的地铁车厢的角落,一直等待广播的指示。
「下一站,中心站。Next Station Is Central.」
地铁的三种语言的广播传递我的耳廓,车厢内的大部份上班族站在出口位置,等待下站。
待车门打开之际,无数的人浪挤出出口,犹如挤出牙膏那样,他们几乎以一致的步伐踏出大门。
人们的离去,留下的只剩下稀疏乘客的车厢。
中心站是集中香城其中一个商业活动繁重的地区,同时是集中富裕阶层所居住的地段。来到此站的目的只有三个原因:
要么你是被折腾的社畜上班族,要么你是非富即贵的居民,要么你是为了体验这里繁荣气氛的旅客。
遗憾的是,我只不过是路过的普通学生,上述三个原因与我无缘,唯一能接触此地的理由仅是列车刚好经过。
说着,车门快要关上,广播传出三种语音的关门提示,一切也正如平日那样结束。
前一秒的时候,我还怀抱这样的思绪。但大门关上前,一个身影与我擦过,瞬间改变了我的想法。
一名栗发的少女趁着车门关上的闲隙前,灵活地穿过大门,飞跃式的闯入方式吸引我的眼球,直到她安顿后,我仍无法放下对视的态度。她的动作简直流晰如跃出水上的海豚。
(这个男孩,是莲所在意的人?)
坦白说,别人所见的是一名看似楚楚可怜的少女,但我所看的只是一名穿跟我同校的校裙男子,至少看起来,我的心中没有「因看到伪娘」而掀起的波涛。
那男孩♂与我对望,他的一双配衬细密眼睫毛的琥珀色瞳孔如莲所称赞,女性的可爱和男性的气质混在一起。
虽然我略有见闻,但亲眼证见真人却是另一回事。
这一刻,我开始理解莲为何对他情有独锺。 果然莲仍是未能放下恋姐情结的小鬼。所以我会说什么「为情而忧伤断肠,为爱而欣喜若狂」都只是纯情的小孩子才会有的心态。
"早安。"
一句招呼划破我的沉默,我稍稍瞄视声音的主人,只见一位伪娘有礼地笑道,笑容灿烂动人,对我来说太过耀眼。 正因为他和如阳光的微笑,我才会如此讨厌,厌恶那道看似温暖的阳光照透黑暗。
明明他什么也不知晓,为何仍要朝我炫耀自己的温柔? 我漠视那个穿着同校校裙的男生,假装没有看到他,笔直地转进挤拥的人海,尝试摆脱他的视线。
不过,他没有如我所愿,仍一直紧贴我的后背,尽力追上我的步伐,中途不断呼不断呼喊着我。
"等等,不要走得那么快。"
看来他的奔跑能力没有刚才的灵敏,只是像一个不擅长运动的女孩吃力地追赶,期间气喘吁吁,停驻下来。她的双目仍死死地盯着我不放,那怕我已经离开车厢,准备前往地铁大堂的出口。
(但单恁这点有值得玩弄他的价值。)
正当我快要离去,但双腿犹如绑上了沉重的铅块,动弹不动,直到他赶上我的步伐。
"呼,你真是的,我的脚力没有如你那么快捷。"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以手捂着双耳,希望假装听不到她自问自答的话题。
事实上,我只是冷漠地点头回应,听着他自认为有趣的见闻。 终于,我们踏进校园的大门,那伪娘提着书包,赶去校务处办理某些事务,分道扬镳前,她依旧温柔地笑着道别,还说了一句话。
"我们稍后再见。"
啊。不要这样吧,你是纠缠人身的冤魂?就算我是莲也好,我并不是不能理解汲初次入读这间学校的兴奋之情,但可不可以不再抓紧我不放?我也想要一段属于自宁静清晨的时光。
好了,不再理会他的事,我重新来到课室的大门,是莲每一天过着最为沉重气氛的场所。
也许这副肉体残留莲的忧伤和恐惧,我依稀感受双腿颤抖。在不安和抑郁的思绪下,我打开大门。
果然,一切不出所料。
「啊,洗眼不见为净。」
「你看看,她又假装若无其事地回来,真是厚脸皮。」
「班内多了一个像她一样的渣滓,真是我们四甲班的不幸。」
「单是想像跟她打交道,我就不想预想那接着三年的悲惨未来。」
尚未踏触地板,同学们冰冷的恨意、敌视和厌恶的视线集中我的身上,他们无一不漠视我的存在。试试想像,一大清早就得到同学们的爱戴岂不是乐事?
我可成为他们眼中的「明星」,或者是夹在他们眼中的利刺。
所以说,莲真是一个迟顿到不行的孩子。已经四面楚歌,腹背受敌,她仍整天挂着天真的傻笑,与那群家伙示好,甚至舍身献媚。 双腿留下昨天被人抛球擦伤的黯淡瘀痕,足以印证大家有目共睹的现实。
「下地狱!阴沉的死臭䦧(意思:婊 子)」
「只会躲在老师身后的癫婆」
「报寸狗(意思:打小报告的阴险小人)」
来到桌上,刻上了以黑色油性麦克笔所画的小学生涂鸦,以及塞满纸巾和垃圾的抽屉。
中途的时候,我还看见数名逃之夭夭的疑凶,他们悄悄地嘲笑一无所知的我。
当然,目睹此闹剧的人,并不只有鼠辈和我,还有冷冷地注视一切的大家。 从我踏进课室的一刻,这里的气氛凝重僵硬,大家就像虎穴的猛兽,不带任何一丝的怜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挥动它们的爪牙,朝视为公敌的我扑击。
主动派的则狠狠地施行他们的公义,以所谓的暴力视作正义的理由,无情地教训「反派」。其余的则暗暗地待机,趁着我弱势时落井下石。
总之,大家就是想置我于死地,不在乎这种烂大街的技俩是否有效。 待我掏出消毒纸巾,仔细地抹掉桌上的污迹时,课室的入口浮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位脸上添上瘀青、手脚绑上绷带的金发女生穿梭人海,缓缓靠近。
(碧琪吗?她还是一副老样子。)
看她的样子,恐怕十有八九也是为了维护莲而碰壁,弄得一身狼狈?
(明知道自己会被牵连,为何还要那么愚昧地身陷泥泞? )
垂头的碧琪抬头凝望打理杂务的我,打算迎前招呼前,我假装收拾垃圾,回避她的行动,漠视她充满渴求的眼神。逃避的时候,我隐约注视她向我的后背伸出左手,打算抓住我的肩膀,但我往后摆动手臂,拍走她的左手。
我依稀看到她无奈地放下蠢蠢欲动的手,一直仰望渐渐走远的我。仿如生怕被人盯上的我,干脆走出课室,不顾四处的仇敌扬起冷嘲热讽的批斗,不顾遥远的后方视线多么焦虑热炽。
能把握我前方道路的人只有自己的意志,然而我选择另一门到达目的的方法。
趁着上课铃声响起的前夕,我来到储物柜前,放置了以黑布掩盖的物件,再抽出柜内的工作纸,确保那重物能被彻底覆盖。
安置期间,我弓腰地瑟缩一角,又打开柜门,以免引起路人怀疑的目光。 处理私事后,我假装提着功课和书本般回到课室。
不过,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选择倚站于既视野良好,又不被人发现的地方,一直待机。
"唉,你也挺可怜。明明是你救下体育课的她,但你换来的回报又是什么?莫说是报恩,她甚至连看也没有看过你一眼。这就是所谓的朋友? "
"真的搞不明白你的想法,你可是为了她动手迎击那群闹事份子,她却轻视你的付出。这种人,真的配得上当你的朋友?"
"碧琪,不要责怪我们口气太重。我们只是善意提醒,跟随这个疯子打交道,最终只会拖累自己。"
一群女生围拢碧琪,她们出谏谗言时丑陋扭曲的嘴脸,我都看透得一清二楚。一切正如那个时候,那时候我也是倚站墙角,一直目赌莲如何被她的队员袭击。不被怜惜地迫压死角,被无理地摧残,浑身伤痕的狼狈模样,全深深地落在我的眼廉。
所以说这个世界永远上映类似的画面,只是弱势的对象从朝群众献上迫切求助的莲换成被遗弃的碧琪。如果神真的存在,为何祂不阻止人们的暴力横行,不断欺压弱小?结果,答案不是显现而见嚒?
"啊。颂茵来了。"
一名绑双马尾的女生走近碧琪的桌子,众人见状后如受惊的野鸽,四处横飞。乍眼一看,这丫头该是欺压莲的何颂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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