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

回过神来时，我独自一人呆呆的站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周围只有微微的亮光。

其实我不是独自一人，只是其他人都是倒下的而已。不，大部分不能称为人。

身体像灌满铅一样沉重，大脑却异常清醒。好像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一点都不记得。

呜哇，动一下腰全身都疼。这时我才发现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应该持续了很长时间，握着匕首的右手抖动不止。感觉头开始痛了，我想坐下来休息一下，但身体不听使唤，一直站在原地不动。

我试着深呼吸，喉咙干渴的有一股血味。身体还是无法放松下来。

“布鲁托……先生……”

是沙耶香的声音，她没事真是太好了。其他人呢，都没事吗？

为什么我要关心她们，因为她们是我的同伴，合住一个房间的室友。更是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的导师，失去她们对我的生活工作没有一点好处。

所以我是为了我自己，对，是为了我自己。

“布鲁托先生……够了……”

什么够了，我不明白。

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的神，我压在一个人身上。她肌肤的触感从我的左手传来。好柔软，好脆弱。我的左手正掐着她的脖子，她是谁，我不记得……

“……求求、求求你放过纳莎姐……”

什么放不放过，我不是救了你们吗？还有什么敌人？不用求我，我会……

突然好像触电一般，我抽搐地将左手收回胸前。好想见到什么秽物一样，连滚带爬的从她的身体上爬下来，丢开右手的匕首，我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好累，好难受，好想就这么死去，为什么我可以杀光这么多怪物，为什么我没有死。

有人站在我面前。我放下手慢慢抬起头，反射寒光的剑尖指着我，几乎碰到我的鼻尖。那把剑抖动着，可以窥视到持剑人内心的动摇。顺着剑向上看，平时打理的柔顺亮滑的金发现在却像乱草一样蓬松，它的主人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无视她眼角的泪水的话，她一定非常想置我于死地。

“混蛋，离我们远一点！”

头再次埋下，双手搔挠着头皮，我想以此来让自己清醒一些。

艾丽“咣当”一声把剑丢在地上，跑向倒在地上还没恢复意识的纳莎小姐。

“她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昏过去而已，所有的伤我都帮她止血了。”

“要是那莎姐有半点差错，我一定把你的头砍下来！”

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就算我说不是我的意识在操控身体她们也不会信吧。

“找到了，在这里！”

“唔，这里到底发生了何等惨烈的战斗……”

“快，救治伤员，看看谁还有一口气的！”

是其他的冒险者吗，来的可真够晚的。要是你们在早来半个小时，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用轻柔的声音问我：“怎么样？还好吗？能不能站起来？”

一点都不好。不要再假惺惺的来关心我了，我要的不是你们温柔的问候。

他试图把我拉起来，好烦啊这个人，来割下他一根手指教训教训他吧。

利用自己的身体遮住地上的匕首，一只手慢慢的伸过去握住。好怀念的感觉，滑腻腻的触感恶心到不行，但是我还挺喜欢的……

“休息吧，杰克。你已经够努力了。”什么努力，我还完全不够。

握紧匕首，他抓着我左肩的手是我的目标，就选小指吧。

突然我的视野一黑，密密麻麻的小点出现在视野中央。我的头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好晕，但是没有失去意识。为什么我还拿着匕首，敌人不是都被消灭了吗？

“喂，你干什么，他可是伤员！”

“是啊，他是伤员，不过他是脑子有病。”纳莎抓着艾丽的剑鞘恶狠狠地盯着伏在地上的杰克·布鲁托说道，转而又换成悲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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